燕相公孫操來到邊境兵營密會舊部樊于,燕昭王病逝,燕惠王繼位,不想這位新王絲毫沒有繼承老子的本事,終日沉迷酒色不理政事,身邊更是宵小之輩,樂毅的逃離令公孫操陷入從未有過的危險之中,唯一能夠保全自己的辦法就是展現自己的力量令燕王有所忌憚,守衛邊境的邊軍變得尤為重要,五萬大軍交由樊于掌管,公孫操當年對樊于有恩,只是人心易變,公孫操同樣沒有絕對的把握,于是找了一個借口帶人悄悄趕奔燕趙邊境。
公孫操言語之中故意表露出燕惠王不滿,暗中觀察樊于神情,如果真的對燕王忠心聽到這樣的言論必然勃然大怒,這些習武出身的人不同于那些謀士懂得隱藏自己的想法,喜怒不言于色,樊于神情微微一變很快恢復原樣,話語之中表露出對公孫操當年知遇之恩的謝意,公孫操最終用出自己的殺手锏,那就是兵盟,公孫操心里清楚邊軍最需要的就是兵器還有盔甲,拉攏人心同樣要懂得選用實用的方式。
黒胡進入躬身施禮,樊于身形站起,“相國大人,兵盟的人畢竟!”當年衛國與兵盟的廝殺儼然成為一種痛,兵盟更是從此與馬賊、難民淪為三害,馬賊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令人痛恨,難民過處寸草不留,儼然成為一種瘟疫,至于兵盟令人恐懼的是背后的實力,燕國內憂外患,這個時候與兵盟合作未必是一件好事。
公孫操擺手,“本相已經考慮清楚,只要能夠令燕國強大借用兵盟力量未嘗不可,兵盟提供兵器,我們提供原料還有金銀,相互依存!”
樊于點頭,“既然相國大人已經決定,樊于沒有異議!”
黒胡笑道:“此次帶來幾把兵器還請樊將軍過目!”說完從身后取下長劍,樊于面露喜色,用手一拉,確實是一把好劍,劍刃鋒利不愧是出于兵盟之手。
“好劍!”
公孫操哈哈大笑,只要拉攏兵盟加上樊于的邊兵燕王必然不敢動自己,弄不好可是要反了天,黒胡聽罷臉上同樣露出喜色,
“兵盟必然不負相國所托。”
“共同滿飲此杯,為燕國今后的強盛干杯!”
酒杯舉起,腳步聲響起,簾子掀開,一名兵士快步進入,“將軍,門外來了一隊人馬,說要面見將軍借路入燕!”
樊于酒杯放下,“可有問過是何身份?從何而來?”
兵士面露難色,“這….”
樊于冷哼一聲,“什么這個那個的,有什么不能說的不成!”樊于眼珠一瞪,相國大人深夜來到邊境的目的十分明確,樊于不敢忘當日之恩,燕惠王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同樣有所耳聞,自己畢竟是相國舊部,一旦相國失勢自己同樣受到牽連,索性孤注一擲。
兵士只得道:“那人自稱兵盟黒胡!”
“兵盟黒胡!”
公孫操身形猛然從座位上站起,目光落在對面的黒胡身上,這又是怎樣一回事,當日這個人自稱兵盟的人帶著幾把兵器來到自己的府邸,公孫操自然聽過兵盟的事,兵盟實力不弱,更是擅長制造兵器,做的就是買賣兵器的生意,燕國兵器工藝落后,兵器、盔甲大多陳舊,負責煉制的器具、工藝、技術無法滿足戰爭的需要,燕惠王只知享樂不思國事,不如借助兵盟的力量使燕國變得強大,于是帶著這個人趕奔燕趙邊境,對于兵盟畢竟了解不多,這個自稱黒胡的人更是十分神秘,一直不肯說出兵盟的事,公孫操無奈只得相信,兵士來報,兵盟黒胡來見,這又是怎樣一回事。
樊于一臉陰沉,“相國大人,這件事如何處置是好?”
公孫操看著黒胡,目光之中透出陰冷,“你是黒胡?”
那人面不改色冷哼一聲,“兵盟黒胡,如假包換!”
樊于道:“那外面的事又如何解釋?”
黒胡哈哈大笑,“這件事最是簡單,必然是有人冒充兵盟的人,真是膽大包天,黒胡必然不會放過他。”
公孫操神情稍有緩和,這樣的情形雖然有些唐突,好在局勢尚且能夠掌控,這里畢竟是燕國軍營,不管是真是假,絕對不敢在這里造次,事關重大不能擅自決斷,還是見一見為好,“讓他進來!”
大帳內黒胡端起酒杯,低下頭,寬大的袖子擋住對方視線,一把匕首瞬間落入衣袖之中,這樣的舉動并沒有引起公孫操、樊于兩人注意,兩人目光落在門口處,多半是想親眼看看這個所謂兵盟黒胡的人究竟何方神圣。
趙括跟隨兵士走入兵營,暗中觀察營房布置,營房之間留有余地,營門處同樣帶有一定的空間,一旦發生戰事兵營內的兵士可以快速響應,同樣可以避免因為慌亂相互踩踏,時間不長來到大帳前,兵士用手一指,“樊將軍在里面等候,請!”
簾子掀開,趙括邁步進入,一股隱約的殺氣從里面傳出,一人身著盔甲右手按住劍柄怒視趙括,一人面白如玉,下有長須,衣著高貴,兩道目光相遇,同樣是長長的胡須,眼神之中透出一股殺意。
趙括抱拳,“兵盟黒胡見過諸位!”
公孫操臉上露出笑意,上下打量趙括假扮的黒胡,造型上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是長長的胡須十分顯眼,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黒胡,如今兩人到齊,一看便知真假。
“燕相公孫操!”
“燕境守將樊于!”
那人冷哼一聲,“真是大膽,居然敢冒充兵盟的人意圖混過燕境!真是膽大包天。”
趙括頓時清楚,不由得心中一顫,終于清楚為何看到眼前這個人有一些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長長的胡子,難道這個人同樣自稱黒胡不成,如果是這樣,邯鄲城內被捉住的那一個是真是假,不管那么多,黒胡只是一個身份,從公孫操、樊于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必然沒有得到拿到可以信服的答案。
趙括哈哈大笑,“笑話,黒胡帶著兵盟兄弟縱橫多年,何來冒充之談!”
那人站起身形,兩道目光相對,其中滿是仇恨,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在這樣的情景下相遇,相同的身份,兵盟黒胡,只有一個人可以成為黒胡,另外那個只能成為魚肉,近乎赤裸的現實擺在兩人面前。
公孫操打量兩人,“本相不喜歡騙人同樣不喜歡被人欺騙,只要誰能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是黒胡自會相信,至于另外一個人樊將軍交給你處理就是!”
樊于點頭,“相國大人放心,樊于的眼里同樣容不得沙子!”
黒胡冷哼一聲,“相國大人,黒胡這里有兵盟兵器圖一份!”
公孫操臉上露出笑意,“兵器圖!”
那人從懷里掏出一塊布卷,樊于上前接過交給公孫操,公孫操雙開,神情之中流露出欣喜之色,只見上面畫著各式的兵器圖樣,有了這個完全可以造出適用的兵器,這種兵器圖譜十分貴重,只是可惜沒有技術高超的工匠始終不行,最后還要依靠兵盟的力量才行。
布卷合上,目光落在趙括身上,“本相不想冤枉任何人,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是黒胡?”
趙括笑道:“這種兵器圖在下身上同樣有一份!”說完褪下褲子,拿出匕首,小心劃開里面的褲子從里面取出,這一切完全受到黒胡啟發,既然是貴重之物必然妥善保管,以免丟失,這完全是人之常情,公孫操看在眼里連連點頭,藏在這里遠遠要比放在懷里安全數倍有余,布卷打開,同樣是一份兵器圖譜,那人不由得神情一變,多半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真正的黒胡。
兩塊布卷打開,公孫操仔細比對,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平生最恨被人欺騙,不想一直被人欺騙,先前交給自己的布卷兵器樣式不免顯得陳舊,長矛、長劍、弓箭、投石車,這些東西即便燕國軍營之中大多配備,再看趙括的布卷,長劍樣式獨特,最主要就是后面的弓弩,這種弓弩遠遠要比普通的弓弩長上許多,上面的箭矢同樣有所增加,如何使用不得而知,其中必然暗含玄機。
公孫操話語之中透出冰冷,“欺騙本相的人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假黒胡身形猛然暴起,手中匕首直接攻向公孫操,樊于怒吼一聲,想要拔劍營救已然不及,不想那人突然出手,眼前已經明確,這個人必然是假的。
劍光一閃,趙括出劍,招式干凈利索,假黒胡身形猛然停住,用手一指,“你好狠!”說完身形倒地,咽喉處顯出一道血痕,一招斃命毫不留情,身逢亂世,趙括心里清楚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如果自己手里不是同樣有臨摹而來的兵器圖,今天死的那個人必然是自己,何況這里是兵營,即便挾持公孫操同樣無法逃脫,索性來個干凈利索,同樣可以賣一個人情。
樊于來到近前,“相國,末將守護不利,請相國責罰!”
公孫操擺手,面色之中透出陰冷,“不管你的事,這個人一直跟在本相身邊,本相同樣沒有察覺,如果不是真正的黒胡首領出現必然還被蒙在鼓里!”
樊于一臉憤怒,一腳踢在那人身上,“敢對相國大人不利,樊于必然將你碎尸萬段!”
公孫操目光落在趙括身上,“多謝這位壯士相救之恩。”
趙括冷哼一聲,“這個人假扮黒胡招搖撞騙死有余辜!”
樊于仔細打量,“這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