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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秦國信使

  趙括痛扁賴三報了當日之仇,不想從破廟后面走出一名黑臉大漢,身邊跟著一名灰衣年輕人,賴三頓時一臉哭腔訴說心中委屈,黑臉大漢雙拳一晃來戰趙括,氣力上趙括占據下風,好在連日與墨者肉搏近身搏斗經驗豐富,趙括報出名姓,麥丘一戰打跑秦玉,更是與黑臉大漢有關,這樣的結局完全出乎趙括預料,平添幾位好手,帶著黑巴、白英等人回到家里,四名墨者手持長劍從里面走出,一人喜道:“巴大哥!真的是巴大哥,怎么會和公子在一起。”

  黑巴喜道:“劉兄弟,是你們!真是太巧了。”

  趙括看在眼里,“你們認識?”

  劉姓墨者點頭,“巴大哥為人豪爽,可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當年在齊時沒少幫過我們!”

  黑巴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這就是緣分,俗語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日后都是我趙括的好兄弟!”

  不表趙括等人,邯鄲城門外,兵士分列左右,長矛林立,一輛馬車緩緩駛入,城門前恭候的正是趙國上卿藺相如,藺相如深得趙王器重,國事大小必然與其商議,在趙國的地位更是舉足輕重,究竟是什么人能夠出動這樣的陣勢,馬車慢慢停住,藺相如邁步上前,“藺相如奉趙王令在此恭候,如今已經到了邯鄲城門,貴使請下車。”

  里面傳出一聲冷哼,“難道趙國就是這樣對待上賓不成?試問大國的禮數何在!”

  “賓即是客,無論上賓還是下賓,都要客隨主便,這是規矩,禮數可以變,規矩確不能!貴使請下車。”藺相如義正言辭,話語鏗鏘有力,不愧是趙國第一鐵嘴鋼牙,氣勢上毫不示弱。

  馬車中人聽罷冷哼一聲,簾子掀開,先是露出兩只腳,接著是身子,懷里抱著一件白色的棍子,上面掛著一個織成的龍形之物,這是信使特有的標志,又稱符節,古代派遣使者或調兵時用做憑證的東西,一般用竹、木、玉、銅等制成,刻上文字,分成兩半,一半存朝廷,一半給外任官員或出征將帥,這種帶著龍首狀的“王命傳”銅龍節代表的是重要使臣。此外還有作牛形、鸞形、燕形和鳧形的。

  使者慢慢從車上下來,只見來人三角眼,羅圈腿,兩撇小胡子,腦袋尖尖,神情傲慢,這幅相貌能夠成為使者必然有過人之處,馬車后面跟著一隊兵士,服飾明顯與趙國兵士不同。

  藺相如高聲道:“歡迎秦使入城。”鼓樂升起,一聲聲低沉的響聲,一根根長長的管子隨著雙臂向上舉起。

  “是秦使!”

  “秦國人來到我們趙國做什么!”

  秦人兇悍,地處偏僻私斗成風,秦穆公時代開始參與中原爭霸,可惜始終不如晉、齊、楚,歷經商鞅變法推行法治,廢除世襲制,獎勵軍功,重農抑商,編制虎口,實行連坐之法,秦國從此強大,秦昭王野心勃勃,大有吞并六國之意,如今六國之中數趙國最強,武有名將廉頗,文有藺相如,當年秦王貪圖趙國和氏璧,仗著自己勢強,表面應允十五座城池交換,所有人清楚秦王的意圖,趙王一時陷入兩難,給,舍不得,不給,擔心秦王趁機報復,最后藺相如出使秦國,玩的就是膽大,玩的就是心跳,一曲‘完璧歸趙’成就美名。

  趙王端坐大殿之上,廉頗一臉陰沉,秦使邁步走入,兩旁兵士手中長矛架,嘴里發出一陣陣喊殺聲,秦使邁開兩條羅圈路,一臉傲慢手抱信使旗絲毫不懼,秦趙暫時未有戰事,即便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

  秦使站定歪著頭,廉頗咳嗽一聲,“秦使見到我王為何不跪!”

  秦使哈哈大笑,“身為使者,代表的是秦國,試問趙王見了我王是否行跪拜之禮?”

  趙王擺手,“算了,秦使此次出使趙國不知所謂何事?”

  秦使從袖子里掏出一份捆好的竹簡邁步上前,立刻有侍衛過來,秦使停住,臉上露出輕蔑的眼神,“不想趙王如此膽小!”

  “讓他上來!”趙王言語之中透出冰冷,不想眼前秦使樣貌一般,話語確是如此刻薄,這里畢竟是邯鄲城,本王有何懼哉,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天下諸侯恥笑。

  秦使慢慢上前,大殿內的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壓抑,廉頗怒目而視,手放在劍柄之上,只要秦使一有異動立刻出手將其擊殺,秦、趙勢強,秦國狼子野心,一直虎視眈眈,兩國一戰在所難免。

  秦使接近,竹簡恭恭敬敬奉上慢慢退回,竹簡打開,趙王看罷不由得眉頭一皺,“秦使遠道而來,還請去驛站歇息,待明日本王自當與你回復。”

  秦使施禮,“還請大王早些決斷,本使也好回去復命!以免惹怒我王平添干戈。”說完一甩衣袖轉身下殿,廉頗頓時臉色一沉,如果不是看在使者的身份必然沖上去暴打一頓。

  秦使走出大殿,廉頗冷哼一聲,“大王,此人真是可惡!”

  大殿內,趙王眉頭緊皺目光一直不離桌上的竹簡,藺相如躬身道:“大王,秦王此次又耍什么把戲?”

  趙王嘆口氣道:“秦王邀本王澠池相會!”

  藺相如聽罷同樣神情一變,無緣無故為何邀大王前往澠池,秦昭王此舉是何用心,難道是當日沒能拿到和氏璧所以懷恨在心,躬身上前,“大王意下如何?”

  趙王嘆口氣道:“秦昭王性子霸道,更是蠻橫無理,當年若不是上卿早已將本王的和氏璧奪走,此次恐怕絕無善意,當日楚懷王被秦王無理扣押,歷經波折方能回到國土,故本王不愿赴約。”

  “萬萬不可,如果真是這樣,秦人必然恥笑我王膽小,日后趙國如何在諸侯國前揚威。”廉頗站起身形,雙臂一抖,身上盔甲發出聲響,必然是動了氣。

  趙王抬頭,目光與廉頗相對,廉頗說的沒錯,只是這次澠池之約心里沒底,如果秦國趁機發難,自己豈不是性命不保,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一時難以決斷。

  “藺上卿以為如何?”

  藺相如思慮一二,“既然是秦王相邀,不去必然不妥,只是大王的安危同樣要考慮在內,不能丟了氣勢,更加不能失了禮儀,同樣不能被秦要挾。”

  “可有兩全其美的法子?”

  大殿內頓時陷入一陣沉寂,藺相如眉頭深鎖,廉頗手捋胡須,猛然一拍大腿,“有了!”

  趙王忙道:“快快講來!”

  廉頗道:“太子聰明仁慧,大王離開邯鄲時,只要發布消息趙國由太子執政,即便挾持我王同樣沒有任何作用,這樣必然可以斷了秦王的念頭,末將愿意帶齊兵馬趕奔河西外澠池憑廉頗手中大刀必然可以保大王周全。”

  藺相如聽罷連連搖頭,“廉將軍切不可離開邯鄲,秦所畏懼者乃廉將軍,如果一同趕赴澠池,一旦被圍,趙國根基盡毀,太子又當由何人輔助。”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廉頗驍勇,指揮得到戰無不勝,威震列國,更是深通御敵之法,這一點秦國同樣敬畏,一旦澠池布下陷阱,豈不是將趙國前途盡數葬送。

  趙王目露難色,“廉將軍固守邯鄲最適合不過,只是此次澠池之行何人為將?”

  藺相如拱手道:“都尉趙奢!”

  “趙奢!”

  “趙奢治軍嚴謹,如今麥丘大勝士氣正高,雖無法與廉將軍相比,只是趙國之中無第二人選!”

  趙王點頭,“只得如此,立刻命趙奢父子整頓兵馬擇日趕奔澠池赴約!”

  命令下達,傳令官快步跑出,廉頗站起身形,“大王,既然已經決定,廉頗自當全力守護趙國。”

  “廉將軍莫要急著離開,這里有一份秘信還請將軍過目!”藺相如說完,手伸向袖子里,在兩人目光中慢慢拿出竹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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