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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了決心決戰,接下來就是商議該如何決戰,如此機密之事,朱元璋留下李善長,劉伯溫,徐達,常遇春,馮勝…到了這時,朱元璋臉上才露出笑容,道:“諸位,給你們介紹位真正有大本事的奇人異士。”說著將林麒拽過來,推到前面道:“這位是林麒,林兄弟,與我是舊識。”
林麒脫下頭盔,朝著眾人抱拳行禮,常遇春揉揉眼睛,歡呼一聲道:“林大哥,你怎么來了?這些年沒你的消息,可是想煞我了…”常遇春一開口,眾人皆驚,就連朱元璋都朝林麒看去。
林麒笑道:“常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常遇春是朱元璋手下第一戰將,至正十五年歸附朱元璋,自請為前鋒,力戰克敵,嘗自言能將十萬眾,橫行天下,軍中稱常十萬,眾人萬萬沒想到常遇春竟然與林麒有淵源,并且看起來交情不淺,常遇春見了林麒,按耐不住興奮,湊到林麒身邊,一如當年那個小小乞丐,林麒心中也是溫暖,但見眾人眼中詫異之色,道:“常兄弟,元帥有大事要商議,待商議完,你我兄弟敘話不遲!”
常遇春嘿嘿一笑,道:“是是,商議完了,你我兄弟去喝酒。”
朱元璋臉色閃過一絲陰色,他沒想到林麒竟然認識常遇春,并且看起來遠比跟自己親熱的多,他手下四個重要人物,林麒認識兩個,未免太過出乎意料。他梟雄心態,陰暗之色一晃而過,灑然一笑道:“想不到林兄弟竟然與常蠻子相識,今日晚上飲酒,可也得叫上我,否則咱們就商議上一夜。”
眾人皆笑,朱元璋又將徐達,李善長介紹給了林麒,幾人見了禮,朱元璋開口道:“林兄弟前來投奔我。帶來一支奇兵。有冷謙的三千猴兒軍,還有三百草頭神,有了這支奇兵,各位商議一下。該如何與陳友諒見陣?”
李善長提議朱元璋先收復太平以牽制敵方。馮勝建議朱元璋親自指揮出建康御敵。朱元璋沉吟片刻,他的水軍與陳友諒相差太大,如果不將陳友諒誘上岸來。挨打的就只能是他朱元璋,何況林麒這支奇兵一定要用好,若如此,李善長和馮勝的提議都不符合他的心思。
沉吟半響,朱元璋道:“太平城濠塹深固,如果當時陳友諒沒有巨艦,不能水上進攻,太平根本不會陷落。倘使我們現在去圍城,不可能短時間拿下。而且賊軍水軍十倍于我軍,屯兵于堅城之下,進不能取,退不及援,肯定吃虧。如果我自己出城逆敵,敵軍以偏師牽制我,牽著我們主力四處兜圈,陳友諒會以舟師順流而下直奔建康,半日即可抵城下。到時,即使我們的步兵騎兵能夠即時回援,也是百里趨戰,精疲力竭,乃兵法大忌。”
林麒不懂軍陣,這種戰略布置,半點也插不上嘴,靜靜聽著,朱元璋說完,扭頭瞧他,問道:“林兄弟有何看法?”林麒一愣,沒想到朱元璋竟然詢問他的看法,想必是不想讓自己太過難堪,沉吟一下,才開口道:“各位都是兵家,我只是個江湖草莽之輩,兵法戰陣什么的半點也不懂,卻懂得一個道理,敵強我弱,決不能與他正面相搏,只能出其不意,才有勝算,我手中三千猴兒軍,三百草頭神,與大陣仗中作用甚小,可若是攻其不備,只取陳友諒,卻是頗有勝算,陳友諒一死,他建立的大漢也就分崩離析了,至于如何布置安排,在下卻不敢多言。”
林麒這番話,說的沒錯,卻也跟沒說差不多少,眾人都是微笑頷首,朱元璋卻稱了聲:“善!”道:“陳友諒水軍勢大,必然要用盡優勢,他的水軍一定會經過長江,進入秦淮河并直抵應天城墻之下,一路之上并無阻礙,如果真讓他走這條水路,我軍將不可避免與他直面迎戰,如此對我等勢必大大不利,決不能讓他走這條路。”
眾人相視都是苦笑,誰都知道不能讓陳友諒走這條水路,可傻子都知道走這條水路對他最為有利,陳友諒是傻子嗎?當然不是,人家為何就聽你的不走這條路了?不過心中雖然這么想,卻是誰也沒有說出口,畢竟此等重大決策,還是要朱元璋來拿主意。
地圖鋪在案上,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一處,龍灣,龍灣北至上元門、東抵獅子山一帶,是長江西移后成陸的一片低洼地帶。陳友諒要從龍灣攻城,必須離船登岸,然后經過一大片開闊地,其中還有不少沼澤和濕地。兩邊的石灰山與獅子山,以及蘆葦灘都可以隱藏伏兵。林麒手中的三千猴兒兵,三百草頭神隱藏其中,陳友諒斷然發現不了,也只有在此處伏擊,決戰,才有勝算。
這個念頭早就在朱元璋的念頭里盤桓了許久,林麒的到來更是讓他堅定了這個想法,事到如今,他要做的就是該如何將陳友諒引誘到這里來,朱元璋沉默良久,抬起頭來,臉上露出笑容,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晚上給林兄弟接風!”說罷揮揮手,眾人告退出去,常遇春一臉興奮,就要上來拉扯林麒,朱元璋卻一把拽住林麒,笑罵道:“急的什么,我還有事跟林兄弟商量,你先下去,晚上去你府邸喝酒,把你家的好酒都取出來,去吧,去吧。”
常遇春嘿嘿笑道:“元帥,可說好了,晚上到我家來,咱們不見不散啊。”朱元璋揮手讓他下去,待所有人都走了,朱元璋指著地圖上的龍灣,沉聲問林麒:“林兄弟,我若是將陳友諒誘到此處,你有幾分把握,能取下他項上人頭?”
林麒沉默一下道:“不瞞朱大哥說,陳友諒兵勢強大,手下能人異士也不少,那個長樂教的鬼頭老祖就是個難纏的人物,更有五通神護佑,還有八百人頭鰲,三千水猴子,此一仗,我只能說盡全力,能不能取他性命,還在未知之數,就算此次不能奏全功,起碼知道了他的底細,我等在找出辦法應對,以有心算他無心,總是立于不敗之地。”
朱元璋點點頭,林麒說的也是道理,誰也不敢說此一役就能奏全功,這一點他朱元璋也清楚,沉吟了下,讓手下叫來康茂才,康茂才乃是先前降而復叛的陳野先屬下將領,聞召立至。朱元璋開門見山道:“聽說你一直和陳友諒關系不錯,今其入寇,我很想讓他來快些。你假裝充當他的內應,派人捎信給他約他速來,最好讓他兵分三道來擊,以弱其勢。”
康茂才唯唯,仍舊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我家中有個門子,從前一直在陳友諒家中做事,讓他送信,對方必無疑心…不過,我們如今多數人都害怕漢軍到來,為何要引誘對方來找我們打?”
朱元璋一笑:“如此下去,陳友諒必和張士誠聯手,二寇謀合,何以對付!今先破陳賊,則張士誠聞之膽落!”康茂才恍然,依計行事。
送走康茂才,朱元璋哈哈笑道:“林兄弟剛到我這里,還未睡上一個好覺,就如此勞心勞力,都是老哥哥的不對,走走,咱們去攪擾常蠻子一頓去,你不知道,常蠻子最是好酒,每當攻下一地,總是搜刮各地的好酒,奈何卻是個小氣的,連我也喝不到嘴里,今日托林兄弟的福,不喝得他常蠻子心疼,誓不罷休。”
林麒沒想到朱元璋轉變如此之快,先前還是深沉的領兵元帥,片刻換了一副豪爽漢子的模樣,轉變之快委實令人嘆服,不禁又想起當初與朱元璋相識,那時朱元璋還只是個衣食不飽的和尚,為了偷出廟里的珈藍神像,就敢殺了迎客僧,且聲色不動,如今的他,尸山血海之中歷練了這么多年,更加的了不得,或許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收拾得了這破碎的河山,也只有這樣的一個人,才能坐穩天下,還天下一個太平。
林麒也笑,朱元璋變化雖大,他林麒也不是當初剛出黃河水底的無知小子,這些年來的東奔西走,人也變得沉穩,也能做到不動聲色,寵辱不驚,兩人初相遇時,并無多么親近,如今卻是手牽手,親熱的如相識多年的兄弟一般。
朱元璋帶著林麒朝常遇春的府邸而行,路上問起如何與常遇春相識,林麒笑著說起當初離開了鳳陽,就碰到了常遇春,將常二姐的事說了,但大鬼附身,以及常遇春身上有鬼雄之魂魄,卻是只字未提。只說于常遇春不過就是舊識,并不太大交情,林麒如此做,也是怕朱元璋起了猜疑常遇春的心思。
卻是沒有想到,常遇春竟然帶著一家子老小,早早的就迎出門來,常家更是張燈結彩,鼓樂齊鳴,這陣勢就連朱元璋以前來時都未曾有過,朱元璋愣住,這是并無多大交情?那若是有交情又該如何了?想到這,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