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王敗寇,現在大局已定,根本沒必要和這種人渣浪費口水。
吩咐完,6皓山忍不住晃晃手,剛才那二巴掌是打爽快了,牙都打甩了二顆,不過手隱隱有些作痛,估計是這漢奸的面皮厚吧,這種忘宗叛祖的人,的確要臉皮厚才行,臉皮薄一點都羞愧得自殺。
“是,大隊長。”眾人連聲應令,打掃戰場去了。
這是勝利者的待偶,失敗者,已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沒有意識的尸體。
這里雖說偏僻,但也是茶馬交易的必行之路,誰也不知道一會沒有商隊經過,要是讓人看到這么血腥的一幕就不好了,免得節外生枝,需要盡kuài打掃現場。
有了上次山圍子的經驗,糾察隊也有經驗了,找個低洼的地方挖坑,把尸休集中掩埋,當然,事先把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拿走,如兵器、鎧甲、財貨等物搜走,再把馬收攏,跑散的馬也追回來,重新編成馬隊等,糾察隊員忙得不可開交,護衛隊也在指揮人拿水沖洗一下地上明顯的血跡等。
眾人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6皓山和趙余慶在一旁聊起天來:
“大人,你好像對那個黃仲很上心啊,好像恨不得咬他一口,你們兩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趙余慶有些好奇地問道。
記得6皓山的目光,好像要吃了那黃仲一樣,趙余慶還是第一次看到6皓山情xù這樣失控。
“不是,事實上,他不認我,我也不認識他,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趙余慶好奇地問道:“那為何”
“估計趙老族長不知道吧”6皓山咬著說:“據說山西有不少人國難貨、昧心財,暗中和后金色結,向后金出賣情報、輸送戰略物質等,這山西黃家就是其中之一。”
“該死!這種人。就應把他們千刀萬剮,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生。”趙余慶一聽,臉色馬上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說。
6皓山笑著說:“趙老族長放心,6某不會讓他好過的。”
“那就好,這種人死不足惜,對了,別讓他死得太容易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負責清算戰場的袁三走過來,向二人行了一個禮。低聲地說:“大人,趙老族長。”
“傷亡怎么樣?”6皓山沒問斬獲,第一時間問糾察隊的傷亡情況。
“黃家商隊一百三十七人,除黃仲外,其余全部被消滅,糾察隊死十七人,傷四十二人,其中有三人傷勢嚴zhòng。”袁三有些低沉地說。
十七人陣亡,四十二人受傷。6皓山一聽,內心有些沉重,也就是傷亡率四分之一,這還是在先用弓箭對敵人造成大量殺傷的基礎上。此外還有護衛隊的保駕護航,從這里看得出糾察隊還是太嫩了,在絕對的優勢下還被打死打傷這么多。
當然,也與黃家商隊的護衛的悍勇有關。這些人走北闖北,戰斗經驗豐富,不是紀察隊這些戰場小菜鳥所能相比的。作來黃家的子弟,黃促身邊的私衛也很精銳,糾察隊將近一半的傷亡就是他那支十人私衛隊造成的,好在6皓山也有袁三他們,趙余慶的護衛也出動,這樣才防止有更大的傷亡。
看到6皓山沒說話,袁三繼續說:“此次我們斬獲茶貨約七萬斤,馬一百六十二匹,白銀一千六百三十二兩,黃金八十兩,糧草一批,珠寶等財貨一皮袋。”
果然是肥得流油,別的不算,光是金銀就有二千四百多兩,這殺人越貨還真是件一本萬利的買賣。
二千四百多兩,就算自己一年四十兩俸祿,不吃不喝也得六十年才能攢得出來,還不錯,這下撫恤不用愁了,打賞手下鼓勵士氣的賞錢也不用擔心了,這么多現金現銀,也不知黃仲去哪里弄來的,很有可能是途中劫了不少人得來的。
正好,他種樹,自己摘果子。
“阿文,阿文,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走了,我怎么向三嬸交代啊。”就在袁三匯報戰場統計的時候,現場突然有人大聲哭了起來。
6皓山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大聲哭了起來,那少年的肩膀中了一刀,但真正的致命傷是在胸口,胸口陷下去了一大塊,應是中刀倒地,然后被馬蹄踏過,而抱著少年的人,是他一起加入糾察隊的的堂兄弟。
哭聲一下子把勝利的喜悅沖淡,不少糾察隊員觸景生情,一個個低下頭,眼睛紅紅的,情xù被他感染,現場一下子有些低沉起來。
6皓山走過去,抱過那過死去的阿文,輕輕把他的瞪大的眼睛合上,然后慢慢放在地上,讓那個哭泣的糾察隊員站起來,不由分說,“啪”的一聲就甩了他一個耳光。
這一個耳光很響亮,打得又突然,不僅那個哭泣的糾察隊員驚呆了,就是在場的糾察隊員也目瞪口呆,誰也沒想到,大隊長為什么會打自己的隊員,雖說平時很嚴格,可是極少打罵手下的。
“大大隊長,我”被打的少年有些語無倫次了。
6皓山大聲罵道:“我問你,你哭什么?”
“我,我堂弟死了,死得很慘,不知怎么跟三嬸交待,所以我,我一時忍不住,就哭了”
“哭?”6皓山看了眾人一眼,毫不留情地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淚,既然端了當兵這碗飯,就有犧牲的自覺,阿文是好樣的,他是戰死沙場,勇敢地面對敵人,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驕傲,而不是哭,哭是那是他侮辱,現在干什么不危險,就是普通的百姓走在路上,又怕遇土匪又怕碰上逃兵或暴民呢。”
頓了一下,6皓山繼續說:“這年頭,不知多少人斷糧,不知多少人餓死,在陜西。吃草根吃樹皮,什么都吃光就易子相食,入糾察隊之前就說過這活有危險,現在我說了,怕死的早日退出糾察隊,我沒必要每個月好吃好喝的侍伺你們,也沒必要每個月再白白給一兩銀子,要想戰時少流血,訓練時就多流汗,哭。是懦夫的表xiàn,明白了沒有。”
眾人面色一楞,心想是這回事,憑什么自己能吃飯吃肉拿銀子,那就是自己得比別人更狠,得比別人更努力,喝水有可能被嗆著、捉賊有可能被賊傷著,誰說當糾察隊就沒有危險的。
要是怕,回家喝野菜粥、啃草根去。
“明白!”一眾糾察隊員異口同聲地說。其中那個戰死阿文的堂兄應得最大聲。
6皓山擺擺手,一臉正色地說:“我們糾察隊是賞罰分明的,戰死的隊員,除了厚葬外。家屬可以得到五十兩的撫恤,傷的隊員,傷藥全包,養傷期間月錢照領。每人額外賞白銀十兩。”
新兵就是這樣,除了要開導,教會他們直面死亡。還得賞罰分明,要是死亡受傷沒個保障,誰還會拼命?
死的五十兩,傷的也有十兩?
一時間,在場的揚威軍眼睛都亮了,五十兩,這可是一筆巨款了,就是十兩也不錯,抵得上十個月的月錢,那些傷的剛才有一些沮喪,現在一聽,一個個眉開眼笑,大聲高呼大隊長英明,就是一些沒傷的,也羨慕那些傷員,心想要是自己也有個小傷,那就好了。
一眾糾察隊員還沒高興完,趙余慶也大聲宣布道:“剛才那些撫恤,是商隊出的,趙某也被諸位的勇氣所折服,趙氏一族給每一位陣亡隊員的家屬送上二十帛金,受傷的兄弟每人送上五兩湯藥費,聊表小小的心意。”
“太好了,趙老族長真是江油第一善人。”
“就是,這樣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這樣的一算,傷的都有十五兩了,要是我也受點傷好了。”
“笨,大隊長還會論功行賞的,怕什么,你還怕少了你的好運份?”
“大隊長什么時候虧待我們?”
眾人議論紛紛,在6皓山的開導和重金獎賞下,死亡的衰傷慢慢減淡、褪去,糾察隊員的精神更炮滿,斗志更昂揚,有的甚至期待下一次的戰斗。
經歷這一場生與死洗禮,6皓山感到,糾察隊的氣質也在蛻變,成長。
下一次,肯定會更加出色。
傷了的人,需要派人護理,死了的人,現是炎熱夏季,尸不用二天就臭,不能把他們帶回去,6皓山只好按商隊的習慣,派人把他們火化,把他骨灰帶回,算是葉落歸根。
整整一天,6皓山忙得團團轉,清點戰利品、處理茶貨、抹去山西黃家的痕跡、安撫傷員、參加陣亡隊員的火化儀式等,好在有趙余慶才一旁協助,這才應付得過來,直到吃完晚飯,這才稍稍喘一口氣。
不過,6皓山還不能去休息,那個黃仲還等著自己去炮制呢。
做江油縣令,那是一縣人的父母官,平日忙得不輕;做糾察隊的大隊長,又成了三百少年人的大家長,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問,一下子折損了十七人,這些都是自己未來的根底啊,其中有兩個6皓山還挺看好,現在一下子沒了,這就意識著十七份心血白費了,6皓山心里很不爽,不爽就去泄,泄的對象,就是那個黃仲。
這種賣國賊的子弟,動起刑來最沒心理負擔。
“三哥,那黃仲關押在哪?”忙完后,6皓山突然開口問道。
“在山后的石洞里,老四和老五在看著呢。”
6皓山點點頭,嘴邊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好,我們走,好好和這位黃家少爺聊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