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軍爺,行個方便,我們趕著過關。”6皓山和趙余慶是在隊伍的中間,兩人還在商議的時候,前面負責打點趙軍已經和那些守著的士兵打交道了,一說陪著笑臉,一邊把手中茶引及文書遞了上去。
那個身穿棉甲的小頭目看也不看,冷冷地說:“不行,最近有賊人作亂,將軍有令,閉關五天,你們哪里來就哪里回吧。”
閉關?剛才在山腳下,趙軍明明看到有一隊規模一般的商隊過了關,剛才沒說閉關,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有賊人作亂要閉關?明顯是存心搞亂,用這種方法來達到敲詐的目的。
這種嘴臉,趙軍見得多了,聞言也不點穿,再一次把資料遞過去,笑著說:“軍爺你的看清楚一點,這文書都已經很齊備,勞煩軍爺替我們通報一聲,小的不勝感激。”
還是提交文書,不過這次在文書的下面放了一塊二兩重的碎銀,這算是敲門磚。
如果不計賞賜,普通士兵每年是十八兩銀子的軍餉,相當于一個月一兩五錢,這塊二兩的重碎銀,已經抵這名士兵一個多月的軍餉了,錢可通神,以趙軍的經驗,這塊碎銀已經足夠讓脾氣再壞的士兵心情變好,讓臉色再差的士兵轉怒為喜,可是,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一看到那塊碎銀,那名小頭目眼中先是閃過驚愕之色,不過很快,他嘴邊露出了一絲冷笑,“啪”的一聲,一掌把茶引、文書還有銀子拍落地上,冷冷地說:“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賄邊關人員,你要干什么?”
“不,不。軍爺,你誤會了。”趙軍面色一變,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一邊撿起地上茶引、文書和銀子,一邊陪笑著說:“軍爺,小的哪敢賄賂你的呢,像你們這種忠君愛國之人是不吃這一套的,這銀子是小人看到軍爺口袋里掉出來,替你撿起而己。”
說畢,把撿起的銀子雙手捧在那名小頭目面前。掌心里,除了剛才那塊二兩的碎銀,又多了一錠五兩重的小銀錠。
這些窮得叮當響的窮軍漢,哪有不喜歡銀子的,剛才大概是嫌銀子少罷,趙軍心里對他鄙侍極了,不過一想起族長說過,這是最難過的一關,萬事要忍。只要能順lì過關,就是多花一點銀子也是值得。
這一次是七兩銀子,那個小頭目的臉色終于好了點,很熟練伸手拿過銀子。高興地說:“瞧我,銀子掉了都不知道,還是這位小兄弟老實,不錯。不錯。”
“那軍爺,這文書”
“我家將軍最近沒空,你找個合適的日子再送來吧。”收了銀子。這名小頭目心情不錯,說話時故意把“合適”兩個字拖得更長一些。
這銀子花出去了,連一個確信還沒有,趙軍一時心急了,連忙說道:“這位軍爺,現在能向將軍大人通報一下嗎?小的有急事,還請軍爺見諒。”
蔡閻王的手段并不算高明,很多人都知道,趙軍心里自然也清楚,要是住進蔡閻王的黑店,幾百人幾百匹馬,人吃馬嚼,被他宰一天,沒有一百幾十兩都打不了,早一日通關,就早一日安心。
“都說了,將軍大人現在沒空。”小頭目有些不耐煩了,一邊說一邊轉身要走。
趙軍連忙走快二步,輕輕拉著他的衣袖說:“這位軍爺,那銀子”
本意是提意這位小頭目收了銀子要辦事,沒想到這個舉動一下子激怒這位脾氣暴躁的小頭目,轉身一腳把趙軍踹在地,大聲罵道:“該死賊子,竟敢在本大爺面前耍花招,大白天怎么會掉銀子的,你小子一接近本大爺,銀子就不見了,現在還了七兩,還有七十兩不見了,來人,把這個小賊給我抓回牢房,我要好好審一下。”
“是,隊長。”旁邊的幾名士兵聞言,齊聲應諾,幾個人一下子把沒有反應過來的趙軍一把抓住,其中一名士兵唰的一聲,把刀抽出來,一臉獰笑地架住在趙軍的脖子上,那趙軍本想辯解幾句的,一下子嚇得不敢出聲了。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碰上這種蠻不講理的人,饒是趙軍口吐蓮花也沒用,很明顯,對方根本就是故意要給商隊下馬虎,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索要好處。
“少爺”幾個趙氏一族的護衛一看到趙軍被制服,一下子抽出兵器,對著那小頭目還有幾名士兵,看到情況突變,自己人被欺負,在前面的糾察隊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矛。
“干什么,干什么”那小頭目一看到商隊的人動手,不驚反喜,指著那些護衛大聲吼聲道:“你們要造反不成?那是誅九族的大罪,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紫天關,就憑你們這一百幾十號人還想翻天?看看上面。”
眾人聞言抬頭一看,頓時一臉灰色:那城樓上不知什么時候站滿了一排張弓搭箭的弓兵,把箭頭都瞄準了商隊,大門處也沖出兩隊火槍兵,全是清一色的七眼銃,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商隊,一個個臉上都有戲謔之色,那眼神,就像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樣。
正想找借口整你呢,竟然對守關的士兵動手,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別動,別動,把刀放下,放下。”此時感到形侍不秒的趙軍連忙大聲喝道。
這蔡閻王什么都干得出,自己這邊滿打滿算才三百人,而紫天關的士兵有一千五百人,離這里不遠,還有碉門百戶所、夾天門的守兵,真跟他們動手,估計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只要馬上停息沖突,等待族長大人和縣令大人出面,族長大人人脈廣,多少也有幾分薄面,而縣令大人頭頂上有人,也不怕他。
想是這樣想,不過一想到這蔡閻王愛財如命,靠后的靠山又是蜀王,趙軍一時間也有心灰意冷,都說文武如陌路,再加上一個蜀王,能起作用嗎?
小頭目哈哈一笑,用力地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獰笑著說:“怕了?怕也沒有,來人,把這些暴民全部打入大牢,反抗者格殺勿論。”
好厲害,明明是商隊,這一轉眼,都變成暴民了,這個大帽子扣下來,就是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是,隊長。”那些士兵齊應一聲,一個個舉著武器,冷笑著準備抓人,那些護衛和糾察隊把武器捏得緊緊的,不知是反抗好還是束手就擒好,面對這守關士兵顛倒是非、指鹿為馬的作法,一個個氣憤不己,一些沖動的,眼里都快要冒出火了。
“慢著,都給我停手。”就在兩隊人一觸即時,現場突然一聲大喝,把眾人都給喝楞了。
一眾糾察隊的人一聽這聲音,一個個臉上出現歡喜之色,是大隊長,大隊長終于出來了,一看到6皓山出現,眾人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樣,就是趙氏一族的人,也如釋重負地把武器放下,他們心里都有一個想法:有大隊長(大人)在,肯定不會有事的。
那小頭目聞聲一看,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走出來,衣著不算華麗也不是差,先是楞了一下,馬上大聲說:“大膽,你是什么人,這里輪得到你說話嗎?”
要是在場的糾察隊員說這話,說不定這名小頭目一腳踹過去,踢倒在地再踩二腳,但是6皓山衣著雖說一般,可是氣質不凡,一站在哪里,就散著一種無形的氣場,再說他出現時,無論是糾察隊還是護衛,都紛紛給他讓路,特別是當6皓山一出現,所有人找到主心骨的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讓小頭目記憶深刻,這些舉動無疑都在說明一件事: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那小頭目很會察顏觀色,雖說嘴巴強硬著,可是內心有點怯:那種氣場,好像比自家將軍還要大。
6皓山看也不看那小頭目,冷冷地說:“你不配和我說話,讓你們這里職務最高來見我。”
“你是什么人?我們蔡將軍不是想見就見的。”小頭目剛才被6皓山鎮住,不過他很快反應,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商隊,肯定沒有什么厲害的人物,自己竟然被一個少年嚇倒,只怕傳出去讓人笑話,一想到這里,那膽子又大起來了。
“你想知道?”
小頭目楞了一下,不過下意識地點點頭說:“想。”
6皓山招招手說:“來,靠近點,我告sù你。”
“你快說。”小頭目雖說有些不愿,不過一看到6皓山一臉有持無恐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臉湊了過來,說實話,他還真想知道眼前這個神秘的少年是誰。
“啪”的一聲,6皓山揚手一巴掌狠狠地、結結實實地抽在那小頭目的臉上,這一巴掌把小頭目扇得差點摔倒,接著6皓山厲聲道:“你這狗奴才,讓你叫蔡中勁給我滾出來,吱吱歪歪煩死了,誤了事,你擔當得起嗎?”
這一巴掌把小頭目都抽得蒙了,耳朵嗡嗡作響,臉上五只指痕清晰可見,那半張臉立馬腫了起來,聽到6皓山怒喝,不僅不敢還手、反駁,反而一手捂著臉唯唯諾諾地說:“是,是,我這就去。”
不知他什么來頭時,還是先忍著,小頭目一邊落荒而跑一邊在心里狠:要是那小子沒有靠山,只是嚇唬自己的,看我怎么弄死你。
從出現到打人,只是一小會的功夫,糾察隊員還有趙氏一族的人都看呆了,那趙軍更是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所有人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大人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