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后。
趙軒站在一間狹小的獄房里,墻角處,躺著那名看守員。
而站在趙軒面前的,則是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
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再也沒有了往日那種睥睨的風采和自信。
“你…你是誰!”中年人的目光在趙軒的臉上和看守員的臉上游移。
似乎是被趙軒那冰冷的目光駭住了,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上神色多為驚懼,同時伴著些不解和迷惘。
趙軒淡淡的道:
“我聽說你在這里面,還很關心外面的事兒?甚至還謀劃暗殺?”
“暗殺?”梁振龍心中咯噔一下,心中感覺要糟糕,但臉上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后退了兩步,“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趙軒話鋒一轉,“你知道我是誰嗎?”
梁振龍上下打量了趙軒一眼,神色茫然。
他瞅向倒在墻角的看守員,看守員連忙搖頭,一臉無辜樣子。
趙軒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地獄’這個名字吧。”
梁振龍愣了兩秒,再打量了趙軒一眼,然后臉色大變,連連后退三四步,直到身體緊貼冰冷的墻。
而躺在墻角的那名看守員,臉上也露出震驚神色。
“是他…”
“是他…”
兩人同時在心中吶喊…
趙軒輕輕地向前走了一步,落腳之處,地面皸裂,卻毫無聲息,看得兩人駭然失色。
“天吶!真的是他…”看守員已經有些失措,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你…你是地獄?!”梁振龍喘著粗氣道。
趙軒輕輕點頭:
“今天我特地來送你點東西。”
“什么東西?”梁振龍皺了皺眉頭,神色更是茫然。
趙軒淡淡一笑:
“一張請帖。”
“請帖?”
“對!”
“誰給我的請帖?”
“地獄發給你的請帖!”
幽幽月光下。
一道人影站在監獄最高處。
遠處明月高懸。
云朵層層。
倏爾,一陣烏云將明月籠罩,天空變得陰郁,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建筑物最高處佇立的人影仿佛沒怎么動,竟就隨著那狂風輕飄飄的飄向遠方。
他的身姿好像是天空中最輕盈的羽毛。
而風,則贈以他最飄逸的翅膀。
躺在樓頂的看守員,一臉震撼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甚至連緊急報警都忘了,知道那道黑暗的人影消失在遙遠的天邊。
“烏拉…烏拉…”
淮城最大的監獄內響起震天響的鳴笛聲。
看守員的身邊圍了越來越多的人,都在焦急的說這些什么,但看守員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因為他的腦海中回想著“地獄”和梁振龍最后的對話。
“你…你準備對我做什么!”梁振龍滿臉蒼白之色。
趙軒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道:
“對于別人,我一向是讓他們變成白癡,對于你,我覺得可以特殊優待一下,我親手送你上路,怎么樣?”
梁振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這樣會遭報應的!難道你的眼里就沒有法律嗎?法律一定會制裁你的!”地獄的傳聞他早就聽說過,他完全沒有正面對抗地獄的勇氣!
“如果法律能夠制裁我,那一定是上天的旨意!如果法律沒有成功的制裁我,那也一定是上天的旨意!”趙軒微微一笑,“而我,早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最后問你一句,你有什么遺言嗎?”
“你…你…”梁振龍結結巴巴,而褲襠處,則變成了深色,一股尿騷味瞬間充滿了整個牢房。
“既然你沒什么想說的了,那么…再見吧。”
那一刻,在看守員的眼里,趙軒仿佛化作了無數個幻影,只那么輕輕地一巴掌,一個八尺大漢就這么輕飄飄的軟倒在了地上,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不知所謂!”留下了這么四個字,就那么一瞬間,趙軒便已經消失在了牢房中,留下了已經嚇傻的看守,和已經斷了氣軟倒在地上的十惡不赦之惡徒梁振龍。
“神!他就是神!”看守員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手臂輕輕抬起,身體哆嗦。
“什么?你說什么?”站在看守員旁邊的那名警官大聲道。
“神…”看守員怔怔失神。
“他好像受到了驚嚇,看來暫時說不出些什么了,先把他送醫院去吧…”
“恩…”
接著,看守員就被抬上了擔架,而他的臉上,依舊一臉迷惘神色,口中不住呢喃著什么。
距離送梁振龍踏上地獄之旅已經過了三天。
中午,陽光明媚。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十字路口,依舊是那間熟悉的咖啡廳,依舊是趙軒最喜歡的二樓臨窗位置。
趙軒獨自一人坐在窗前一角,手中拿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另一只手則拿著一份淮城日報,翻看了幾頁之后,卻并沒有發現什么。
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了,為何監獄的那件事遲遲沒有上報?
在信息流傳迅速的今時今日,這種情況本不應該發生的。
難道…難道…這件事隱瞞了下來?
趙軒的目光緩緩移向了窗外,緩緩品著杯中咖啡。
看來確實是如此了,畢竟監獄里面發生了這種事情,對當地政府來說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如果這事兒在m國,可能就紙包不住火,直接被捅到報紙上了。
但天朝畢竟不是m國,在在這里所有人都要受到體制的限制,記者們大多也都懂得明哲保身,知道哪些事情是可以碰觸的,可以報道的,而哪些事情則是盡量不要碰觸的,碰了要丟飯碗的…
而監獄的事,上面也肯定是給予壓力的,故而信息保護的相當嚴實。
趙軒的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這樣正是他愿意看到的,既然這件事就這么的掩蓋了下去,那么為了照顧體制的面子,以后也不可能輕易的翻出來。
梁振龍死了,這也將成為旁觀人永遠看不懂的謎團,除了少數人之外,大多數人也都不會將它跟“地獄”兩字聯系在一起。
這也正是趙軒所想要看到的。
其實趙軒自認為做事其實還是蠻留有余地的,能不下殺手的時候他一般不會下殺手,之所以他出手基本上都將人打成白癡,也不過只是為了自保而已,而且被他修理的那些人,基本上也算是罪有應得。
誰讓那些家伙手上都沾了許多無辜人的鮮血呢?
而到了一定要下殺手的時候,趙軒自然也是會毫不猶豫的,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從一個溫柔而平和的大學生,變成了一個心若磐石的俠客。
太陽懸掛在天邊,此刻暮色降臨,天邊云彩已被染的金燦燦。
“喂,趙軒,醒醒。”
熟悉的聲音在耳旁想起,趙軒懶洋洋的抬起頭,睡眼惺忪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側目望去,站在他身邊的正是他在保衛科的同事,孔建國。
“怎么了?”趙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切道。
“沒事,快下班了,我提醒下你。”
“哦,謝謝啦!”趙軒對孔建國微微一笑表達謝意。
孔建國拍了下趙軒的肩膀道:
“那行,我收拾收拾先走了,你緩一緩再出去,外面有些冷,你剛睡醒,別著涼了。”
“好。”趙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同時心中不由感覺暖暖的。
這世界上,好心人總是居多的,或許一杯熱水,一句問候,就能讓人感受到濃濃的關懷。
看著孔建國漸漸離開的背影,趙軒懶懶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雖然他的職務早已經在南宮詩詩的“金口”下晉升,他也早就不必在這保衛科天天工作,但這里畢竟是他踏出大學校門外的第一份工作的辦公室,所以他還是經常過來看看的。
今天下午他也是是在閑極無聊,干脆就在這里休息一會,沒想到一睡就是一個下午。
這是多久了?
多久他沒有感覺到疲倦?
他不知道。
這或許是他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雖然是趴在硬邦邦的桌子上,身上也沒有披衣服或毛毯。
自己做夢了嗎?
好像沒有吧。
只是感覺,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被溫暖包裹著,整個人,乃至精神,都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祥和。
懶洋洋的瞇著眼,望著窗外的天空。
此刻夕陽西下,西方的天空上,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
層層疊疊的云彩,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蔚為壯觀,此刻天邊云彩好像是活動的一般,每當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時候,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又紅又亮。
隨著時間的 天空的霞光漸漸地淡下去了,深紅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為淺紅。最后,當這一切紅光都消失了的時候,那突然顯得高而遠了的天空,則呈現出一片肅穆的神色。最早出現的啟明星,在這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起來了。它是那么大,那么亮,整個廣漠的天幕上只有它在那里放射著令人注目的光輝,仿佛一盞懸掛在高空的明燈。
“真美啊!”看著這如詩如畫的美景,趙軒不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