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頂,楊平下車點根煙,呼呼的北風把煙霧吹得四散,山頂還是有雪,白茫茫的。楊平對著山下朦朧的城市大喊了幾聲:“我是**絲中的戰斗機!!”發泄完了很舒服,楊平對著煙屁股狠嘬了幾口,把煙頭摁息在便攜煙灰缸里,天干物燥煙頭容易引發山火。
剛上車電話就來了,楊平沒看來電直接接通藍牙:“阿布?”
“楊哥,我是小肖啊。”是肖凱,楊平搖搖頭笑了。
“該用你的時候你不出現,現在打電話有啥事兒?”楊平沒好氣。
小肖樂呵很得意:“楊哥,你今天是沒見,我到了CS場地,打開箱子提出米尼岡,那幫人直接就給跪了。一分鐘兩千發BB就打沒了,這簡直是吃糧大戶啊。那幫人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太提氣了。”
“好用就行,你還是小心點兒,那玩意兒壞了可沒地兒修。”楊平想著肖凱在場子里耀武揚威的樣子就想笑。
“對了楊哥,你們那邊怎么樣了?”肖凱還知道這邊有事兒。
楊平靠在座椅上,閉上眼嘆口氣:“唉,定是定了,就是略貴,八百二十萬呢。“
肖凱咂咂嘴:“呃,我回去再試試,盡量把零頭給你去掉。”
楊平一聽,這好啊,隨便張兩次嘴,兩部吉姆尼就來了:“嘿嘿,你看著辦,別太為難。”
開車剛到家門口,阿布的電話就追來了:“楊平,想我了沒?沒良心的也不來看看我和央金。”
“想了,都想得嘴上起泡了。”楊平聽著阿布的聲音覺得很溫暖,臉上自然浮現出微笑:“你們公司不是有職業經理人么?干嘛還把自己忙成這樣?”
阿布撅著嘴,拿起簽字筆在本子上寫字,都是“沒良心”三個字:“年底啊,年會啦,走動啦…每樣都要參與。哪像你,有班也不用上,每天只需要考慮怎么陪好老婆孩子和小妖精。我這里天高皇帝遠,也沒人惦記,多可憐的。”
楊平把車倒好,車窗放下來點根煙,組織組織語言:“阿布,我找你是有事兒,那個…”
阿布聽楊平的口氣很艱難,調笑:“怎么,不好開口?你和我還有什么客氣的。”
楊平想想也是,笑了:“嘿嘿,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這邊急需要筆錢周轉一下,一千萬,最遲過完年就還,你看…”
阿布撇嘴拿筆扎本子:“就這事兒?”
“行不行啊?還有點兒別的事兒。”楊平被煙熏著了眼睛,拿手揉揉。
“行~”阿布又寫了幾個沒良心:“別的事情是什么?”
楊平看資金的事兒定下,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摁息了煙頭:“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需要你找個可靠的人幫忙辦理一寫手續,看著不要出什么差錯。”
阿布好奇心被勾起來:“什么手續?你要做什么了?”
楊平笑著解釋:“是這樣,我要買塊地,兩畝,在jc市區鵝山邊上,八百多萬。這買地我是第一次,什么也不懂,想從你那里借個合適的人手幫忙跟著辦辦手續啥的。”
“買兩畝地?”阿布到底是在雪區待慣了,見多了地廣人稀,很是鄙視了一番:“那點兒地能干什么?你要做事業不行就來我這里,隨便圈幾公頃地都不要什么錢的。”
楊平翻白眼,你以為這和你們雪區一樣啊,跑幾公里都不見人,無人區幾百公里還沒人煙呢:“我是打算整個院子,如果條件允許就開間會所,有人也好沒人也好,權當朋友們閑來無事可以聚一聚的地兒。你和顧菁不一直想去我家么,我把這里當家一樣拾掇,以后你們只要愿意就可以當自己的家。”
阿布對這個還是有興趣,坐直了身體,喝口水潤潤嗓子:“兩畝地的院子呵,那也不算小了,有沒有我和央金的房間?”
“呃,這個可以有。”楊平伸手去下沉香手串把玩,感受著沉香的靜謐,心境一下子平和下來:“阿布,明年我還會進川,不知道能不能去你那里。我一直想去看看老大他們,上次沒去成挺遺憾的。”
阿布想起大學生涯,心里很甜蜜:“我們一起去呀,我們一起去看看老大,老三他們,看他們敢取笑你。”
“和你說話老跑偏,”楊平笑笑:“我最近特別忙,你抓緊給個得力點兒的人手,就這兩天行不行啊?”
阿布撇嘴,剛沉浸到幸福里就被拉出來:“我讓jc分公司的吳靜渠給你辦,你說你怎么總是有捷徑不用?我們jc辦事處的院子不是空著嗎?你直接拿去用不就好了,還是以前的土司衙門呢。”
楊平不耐煩:“我的資金壓在紙黃金上了,元月份還有雞缸杯的拍賣,估計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就是在你這兒周轉一下,怎么這么煩?不行我找別人了。”
“好好,怕你了。那我讓吳靜渠下午找你?”阿布聽出楊平的不耐煩小委屈:“對誰都是低聲下氣,到我這里就大吼大叫…”
楊平也覺得自己有點兒態度不好:“嘿嘿,不是那個意思,我道歉我道歉。今天算了,明后天都行。”
“明后天啊…”阿布琢磨了琢磨,:“我給自己放兩天假,去找你吧。我幫你辦手續不是更可靠,壞人,等我到jc你當面給我道歉。”
楊平想想阿布肉呼呼的身子,無限憧憬:“真的?那太好了,真的很期待啊,嘿嘿。”
“你笑得太壞了…我要重新考慮去不去了。”阿布的聲音很膩人。
“來嘛來嘛,我好好招待你,咱們一起過圣誕節。”楊平回想起上大學和阿布一起過圣誕節的情景,那時候可真純潔,大家在學校附近的小酒吧里狂歡。阿布喝醉了,楊平只會傻乎乎地擁著阿布在酒吧的沙發上坐到天亮,當初咋就不知道去旅館開間房呢?想到這楊平拍了自己一巴掌:“唉,發育晚的男人真是可悲…”
阿布聽著楊平的感慨,也想到那時的情景:“你說你上大學的時候怎么就那么遲鈍呢?不然現在就沒海蘭和小妖精什么事兒了。”
楊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很厚重:“所有發生的都是注定要發生的,所有已經發生的都是最好的安排…”
阿布聽著楊平的話,好像陷入空明…
回到家里,楊平洗洗手,打開聽可樂一口氣喝了半罐,舒服。來到書房繼續雕刻橄欖核,這樣的工作能讓自己的心境安定下來。
荷花和螃蟹的大體已經雕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細節的雕刻。楊平找出一把斜尖刀,雕刻出螃蟹的八條腿和鰲鉗,鰲鉗上的絨毛也用尖刀絲出來。螃蟹的背甲用圓刀推出凹痕,尖刀刻出接縫。細尖刀雕出眼睛和口器,一支活靈活現的螃蟹大體出爐了。下面的荷葉要雕出翻轉的葉子,荷葉的經脈,主莖上的小刺,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整個和諧雕好了,還需要打磨拋光,這個工作很繁復,楊平以前最討厭這項工作。先要用什錦銼大致打磨掉刀痕,再用粗砂紙打磨一遍,再用更細的砂紙打磨掉上次粗砂紙打磨的痕跡,接著更換更細的砂紙,最后用1500號砂紙打磨,很多打磨不到的細節就要用尖鑷子卷著砂紙慢慢打磨,這可是細活兒。楊平拿起可樂一干而盡,用水磨工夫慢慢開始打磨。等海蘭和臭寶到家,楊平已經打磨完,用綠色的繩子穿過橄欖核上下穿了兩個南紅小珠子,打兩個金剛結,下面又吊了六顆南紅弟子珠。
“爸,晚上吃什么?我餓了。”臭寶放下書包跑進書房問楊平。
楊平剛把雕刻工具拾掇好,順手把可樂罐扔進長案下的垃圾桶:“那你先寫作業,晚飯馬上就得。今天在學校開心不?”
“還行,”臭寶老成地撇撇嘴:“每天都這么問,你不煩啊?”
“嘿,你這臭小子,還煩氣你爸了。”楊平站起來給臭寶胖屁股上一巴掌:“走,洗手,我給你們做飯。”
海蘭剛洗完手要出衛生間的門,楊平和臭寶正好要進衛生間,一下子擠在門上,海蘭故意壞笑著把手上的水全甩在父子倆身上:“叫你們擠。”
“我媽壞死了。”臭寶抱怨。
“就是,”楊平擦了把臉附和:“誒,晚上吃炸醬面吧,這個快。”
海蘭在沙發上伸伸腿打開電視:“行吧,讓臭寶少吃點兒就行了。”
臭寶邊洗手邊喊:“為什么啊,我在長身體呢。”
海蘭回來一句:“你長身體?你是長肉。”
楊平不理母子倆抬杠,進了廚房和面,炒炸醬。沒等臭寶寫完作業三碗炸醬面就端上桌了。
海蘭坐過來問了問香噴噴的炸醬面:“不錯,老這么吃,我的減肥計劃又泡湯了。”
楊平看了看海蘭,調侃:“你兒子都快找對象了你還減什么肥啊。”
海蘭翻了個白眼,挑起一筷子臭寶碗里的面吸溜進嘴,含含糊糊:“你別當臭寶面胡說八道,小心真給你來個早戀,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臭寶風風火火跑過來吃飯,剛好看見海蘭偷吃他的面,急眼:“媽,我本來就不夠,你還偷吃!”
海蘭眉毛一立,拿筷子指著臭寶:“就是不讓你多吃,晚上吃面就是長肉,你爸還給你盛這么多,你以為是對你好?你爸這是害你。”
楊平一聽這話不愿意了:“誒,你這怎么說話呢,我辛辛苦苦做飯反倒還有錯了。”
海蘭矛頭轉過來:“嗯?我說的不對么,你讓你兒子就這么吃,以后找不著對象看他不埋怨你。”
楊平辯解:“小孩兒嘛,長個子的時候就瘦了。”
海蘭瞅他一眼,嘁了一聲:“臭寶現在個子在他們班就是高的,也沒見瘦下來。我就等你這次拉完長途看效果呢,要是沒效果你們以后晚上就可以省一頓了。”
楊平和臭寶蹙著眉頭互視了一眼,默默地開始吃飯,海蘭一副勝利者的樣子,得意地端起自己的碗,吃一口還吧嗒一下嘴。
吃完飯,海蘭一如既往地水過敏,打折飽嗝兒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消食兒。臭寶回去繼續寫作業。楊平收拾完碗,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看看論壇,收集些做BJD人偶的資料。
楊平進入文玩論壇,看看前些日子發布的星月和金剛菩提手串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