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寶寫完作業,一手一個悠悠球,也不會玩。楊平要過冰魄,打開本子,上網搜出悠悠球的教學視頻:“看,臭寶,你要玩就照這樣的玩,我先學學。”
楊平按照最簡單的招式,很快學會了天外來客UFO,就是一種出球動作,可以停在空中旋轉的。楊平得意的顯擺,臭寶一定要學,不一會兒臭寶被悠悠球砸得滿頭包,哭著找海蘭告狀去了。
海蘭洗完臉正做面膜呢,慘白的臉嚇了楊平一跳:“你這是演咒怨呢?”
海蘭還是大茶壺的造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楊平,臉有的面膜還不能有表情:“你把臭寶害的滿頭包,再不許教他玩悠悠球了。”要不是不能破壞臉上的面膜,海蘭非訓得楊平想死不可。
楊平敷衍:“男孩子嘛,磕磕碰碰正常。”
“就是不行,那可是我親兒子。”海蘭咬牙。
楊平郁悶:“那我也不是后爹啊。行行,明天看他自己,不想玩就不玩了。”
楊平悄悄地進了臭寶的房子,臭寶正坐在防近視學習桌前揉腦袋呢,楊平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旁邊:“磕疼了吧,不打算玩悠悠球了?”
臭寶瞥了一眼爸爸,抽泣了一下:“沒有,爸,疼…”
“你以前騎自行車摔傷,爬矮墻掉下來都很堅強,今天怎么這么嬌氣?”楊平循循善誘。
“那都是只磕一次,這個被砸了好幾次了,再說我也沒嬌氣,就是疼哭了…”臭寶不承認。
“呵呵,那就好,”楊平拍拍臭寶的肩膀,鼓勵:“男子漢嘛,咱們還要去騎行港澳呢。圣誕節快到了,想要什么禮物?”
臭寶對這個感興趣,也不揉頭了,右手食指點著下嘴唇思考:“嗯…,你隨便買點兒巧克力就行了,禮物就不要了,錢給我留著好不好?明年暑假你不是要帶我去看哪個小女孩的學校嗎,我那時候用。”
楊平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番話會讓兒子這么上心,很詫異:“那也是大半年以后的事兒啊。”
臭寶想了想問:“爸,咱們能不能直接給希望工程捐錢呢?今天下午老師給我們看了希望工程的電影,我們班的同學都想捐錢,張果果說她要把她存錢罐里的錢都捐給希望工程。”
楊平伸手揉臭寶的頭,看臭寶呲牙咧嘴,趕緊停手:“捐款啊,這可以,主要是給山區的孩子身上捐一塊錢,往往花的費用需要兩三塊,給你說這個道理你大概還不能理解。這么說吧,比如咱們明年暑假去那個小女孩的學校,給那里捐一萬塊錢,咱倆一路的花費就得萬把塊,甚至更多,你明白了沒?”
臭寶搖搖頭表示很糊涂。
楊平咂咂嘴,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們學校要給希望工程捐款你就捐,大家捐多少你也捐多少吧。你想過沒,直接去山區資助一個失學孩子,咱們一路的車費,住宿,吃喝都是要花錢的,給一個孩子捐一千,那咱們一路的費用可能就超過一萬了,希望工程也是一樣啊。”
臭寶好像明白了:“哦,我明白了,那,爸你就不能直接給那個失學小孩捐十萬么?咱們路上才花了一萬。這不就不虧本了?”
楊平郁悶,你們學校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這帳不是這么算的,咱們不能直接改變一個失學小孩的人生,咱們只能去資助,天助自助之人。再說你爸也不是李超人,不可能一次捐那么多錢啊。”
臭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楊平知道這些道理孩子不可能馬上理解,耐心的解釋:“咱們跑去捐助一個小學是一筆花費,再跑去另一個地區捐助另外的小學那又是另一筆路費,也就是路上損耗很大,實際咱們花了三萬也許到了希望小學只有一萬了。”
臭寶徹底被楊平搞糊涂了:“爸,那咱們到底能捐助多少個失學小孩啊?”
楊平對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和臭寶的領悟能力都很失望,拍拍額頭:“算了,咱們自己去山區的話也算是一種歷練,就當沒有成本,前面的話就當爸爸沒說。你能想著給希望工程捐款這絕對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按你說的辦,你的禮物折現給你存著,去洗洗睡吧。”
臭寶云里霧中地去衛生間洗漱了,楊平長出一口氣,這教育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晚上楊平摟著海蘭在被窩里聊天:“海蘭,今天小肖給聯系了一塊地,他爸爸的,大概有兩畝,在峨山公園東面,我打算買下來,這以后你就是地主婆了。”
海蘭意識里壓根就沒有買地的概念,迷迷糊糊:“什么?買什么?”
“我想買塊地,自己蓋個院子,小肖他爸是做地產的,手里正好有塊地合適,可以賣給我們。”楊平今天的解釋工作做得很不成功。
“哦,多少錢?”海蘭不清楚地價,也沒這個概念。
“三五十萬吧。”楊平打了個哈哈,這要是是海蘭知道真實地價,打死都不會同意的。
“這么貴?”海蘭皺眉:“不會上當吧,哦,對了,是小肖他爸爸的,那是不會有問題了。”
楊平暗說,你這也是單位里呆傻了,不知道世道險惡,就會在家里耀武揚威,欺負欺負我和臭寶:“是沒事兒,我看好就定了啊。你安心當你的地主婆就行。”
海蘭迷迷糊糊靠緊了楊平:“嗯,你記得還我車錢,我可給你記著呢…”
楊平嘴角直抽抽…
冬日的早晨總是讓人郁悶,天還沒大亮就得送臭寶上學。楊平熱了一會兒車,海蘭就帶著臭寶出來了,邊走邊催臭寶:“快點兒,冷死了。”
上了車臭寶樂呵:“爸,車里一點兒都不冷。”
海蘭翻白眼:“這幾十萬花了就為了你這句不冷啊。”
楊平嘿嘿笑不爭辯。
送完兒子,楊平回家等王樂的電話。閑著沒事兒,也不想睡回籠覺,就拿出一包在文廟練攤兒的時候買的橄欖核和核雕刻刀想練練手。
楊平一打開裝橄欖核的塑料袋不由得罵了一聲:“靠!”當初害怕北方空氣干燥,橄欖核干裂特意用了兩側塑料袋密封存放,結果還是有很多橄欖核裂開了。橄欖核雖然不貴,當初五十一斤買的,但是裂了也很可惜,怎么補救一下?楊平點根煙思考著,干脆就這裂紋隨形雕吧。
楊平拿起一刻裂紋通透的橄欖核仔細揣摩,嗯,這顆可以雕個和諧,諧音就是荷葉上趴只螃蟹。先用鉛筆在橄欖核上畫出圖案,拿起方頭刻刀幾下刻出大概圖形。順著裂紋分出螃蟹和荷葉,以前雕橄欖核楊平的手指沒少被刻刀刺破,血流成河的場面經常有。現在簡單多了,手指的力量可以控制的很到位,很多需要下刀很多次才能完成的部分現在一刀就可以完成,節約了很多時間。很快楊平就沉浸在雕刻中,直到王樂的電話打進來。
約好在鵝山公園東面的公路碰頭,楊平收拾了一下長案上雜亂的工具,就出門了。
到了約好的地點等了一會兒,一輛奧迪A8緩緩停在沃爾沃后面。王樂和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下了車。王樂走過來給楊平擠擠眼:”楊哥這是肖伯…“
楊平過去伸出手和肖長河握握手:“肖叔,你好,我叫楊平。”
肖長河點點頭笑:“小楊,常聽肖凱提起你,你給肖凱幫助很大啊。”
楊平笑笑:“客氣了,我們都是愛玩,興趣比較接近。呃,肖凱沒來?”
王樂撇撇嘴:“他一早就拿著那個神器約場子去了。”
肖長河一看就是注重細節的人,濃密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黑色羊絨大衣,锃亮的皮鞋。聽了王樂的話苦笑:“這肖凱,一點兒不讓人省心。”
王樂拿著一個文件夾,對肖長河請示:“肖伯,那咱們先去看看地?”
肖長河點頭:“走,小楊進去看看,這兒都很久沒來了。”
那塊地就在楊平停車邊上的白藍色圍墻里,王樂吱吱啞啞打開生銹的大門,楊平順眼望去,滿院子的碎石雜草,一排彩鋼平房破敗不堪。整塊地依著峨山嶙峋的石崖,很有云南那種喀斯特地貌的特征。
楊平進去四下看看,對這塊地的位置大小很是滿意。
王樂在后面問:“楊哥,這塊地我們評估是八百四十萬,你覺得怎么樣?”
楊平琢磨琢磨,看看肖長河問:“嗯,肖叔,地我想要,那什么時候辦手續付款?能不能付款的日子往后放放,過完年怎么樣?”
肖長河緊了緊眉頭,停了一下:“恐怕不行,這翻過年我這邊所有的手續還得重來,而且現在地價漲得很兇,過完年價格肯定不會是這個價了。”
楊平蹲下撿起塊石頭,掂了掂份量,遠遠地扔出去,驚起幾只麻雀。拍拍手上的土,點點頭下了決心:“肖叔,我現在辦手續價格能不能優惠點兒?”能便宜點兒是點兒,哪怕便宜個萬把塊不是也能賣個物件兒嘛。
肖長河雙手抱肘沉思了一下:“小楊,你是肖凱的朋友,這個面子我得給,這樣,八百二十萬吧,這離年底還有十來天,這周到位的話就按這個價。”
“好,”楊平開心了,這不一部吉姆尼省出來了:“那就這么定了,這手續什么的還要多麻煩肖叔了。”
肖長河笑著點頭:“這沒問題,我讓樂樂負責陪你走手續。”
和二人告別,楊平開著車順著鵝山公路環繞著上山,這錢怎么辦?紙黃金是在漲,但是還沒到位,沒什么利潤。雞缸杯拍賣還有一個月,嗯,再賣東西?風頭太勁了,還是先找阿布周轉一下吧。
接通藍牙,楊平有點兒難張口:“阿布,那啥,忙什么呢?”
阿布那邊真是忙,年底了各種審計工作多得讓人抓狂:“開會呢,完了我給你打電話。”
“哦…”楊平掛了電話有點兒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