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會煞風景,這種氛圍下提錢。”顧小菁啼笑皆非地輕推了楊平一下。
“呵呵,這香道和茶道一樣,只論心境,什么價的都有。”老板娘笑笑,喝了口茶:“我從來沒和客人說起過香道,今天看您戴著一串沉香佛珠就感覺特別有緣份。沉香能溝通三界,而且沉香佛珠的味道會隨主人的不同產生不同的變化,最后和主人融為一體。”老板娘招呼他們喝茶:“你們喝茶,覺得怎么樣?”
“這茶很好,我原來一直以為普洱就一種呢,沒想到還分生熟啊。”顧菁和楊平一樣,葉公好龍,只是單純喜歡茶道的感覺,真要喝起來還是喜歡可樂多一點兒。
“呵呵,喜歡就好。”老板娘很無奈地笑笑,媚眼拋給瞎子看了:“這香道心境有高有低,用具的價格更是千差萬別咯。你看我剛用的這菩薩奇,一克大概在兩百左右,這套熏香是日本魚員外的,一千多。都是自己用的,我這里可不做香道用品,不要誤會我在給你們做廣告,拉生意啊。”
“不會不會。”楊平對香道很感興趣,和老板娘探討:“老板娘,你這有點兒奢侈啊,這不比毒品還貴了么?”
“其實香道和茶道一樣,幾十塊的壺也能喝茶,幾十萬的壺也是喝。幾塊錢的茶葉有人喝,上萬的茶葉還是有人買。沉香也有幾十塊的,還有比我用的菩薩奇更貴的,比如奇楠線香,貴的上萬呢。用香的方式也不一樣,有線香,塔香,香片,香粉等等多了去,每種香的用具都不一樣。學問很深,現在華國的香道日漸式微,本來是咱們的文化精粹,現在反倒成了日本的國粹之一。日本那邊兒經常有香道大師來華國訪問,偌大的華國竟然無人接招,還是咱們傳統文化斷層很厲害。呵呵,是不是很諷刺?”老板娘也很憤青啊。
“唉,”楊平很無奈地端起茶,一飲而盡:“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日本的傳統文化都源自華國,現在不管是茶道,插花,香道,還是掛畫,咱們都比不過日本,最可氣的說比不過都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實話應該是提不上臺面,郁悶。”
顧菁皺眉道:“小日本都把這些當成自己的文化遺產了。誒,怎么感覺你有點兒哈日啊?”
楊平翻了個白眼:“我哈日?唉,咱華國人對小日本的仇恨是印在血液里,寫在DNA上的。但是咱們也要可觀地認清事實,人家有強大,值得學習的地方。比如很多傳世古董,現在華國根本沒有,像柴窯,全世界僅日本有一件疑似品。宋本古籍我覺得小日本收藏的真品比全華國的都多。這樣的還有例子很多。”
“那是侵略,那是掠奪,你不要為侵略者張目好不好。”小憤青狠狠擰了楊平一把。
“嘶~是,我比你更恨侵略者。”楊平苦笑著揉了一下胳膊:“對對,自家的東西寧可砸了也不能讓外人接手。”
老板娘看著他倆打鬧,笑了:“其實啊,即便有些東西不流傳出去,在咱們手里未必能保存下來。甚至有些東西在國外遠比在華國被保護得更好,比如日本的靜嘉堂書庫,那絕對是日本侵華的歷史鐵證。那是三菱重工的一個美術館,里面全是從華國掠奪的國寶。我以前去參觀過,里面書畫,古籍善本,瓷器無一不是絕世的精品。即便這些東西留在國內,下場都可以想象的到,后來不是被轉移去臺wan就是毀于特殊時期。所以不要執著于文化在哪里被傳承了,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么。”
“是啊,咱們也無力回天,徒增煩惱。唉…”顧菁情緒不高,被菩薩奇的香味引入冥想。
楊平暗自琢磨,是不是去什么靜嘉堂收幾樣國寶回來?唉,還是算了,即便弄回來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捐博物館展出,放自己家里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給摔了,咱也沒那條件保護啊。再說了,故宮博物院鑒定瓷器的時候還損壞了宋代哥窯呢,更何況我這么一個對文物一竅不通的人。
電話響了,阿布問兩人在哪兒,楊平讓她在對面的耐克折扣店等著,他們馬上下去。
留了名片,以后有香道的問題可以咨詢老板娘。道別后,楊平拉著顧小菁下樓去耐克折扣店找阿布。
“每次都是我辛苦,你們兩個郎情妾意的,不公平。”阿布懶得追究,拿著一件T恤跟楊平比了比:“你穿這個吧,阿童木的太傻了。顧菁,你也找身輕便的,還有運動鞋。楊平很喜歡用走的。到日本少不得量馬路。”
“嗯嗯,阿布姐你看這雙慢跑怎么樣?粉紅色的。”顧菁把一雙耐克運動鞋一手一鞋舉在臉邊,笑瞇瞇的。
阿布一臉疑惑:“這好像是男式的?”
“是啊,楊平穿怎么樣?”顧菁壞壞地笑:“很新潮哦,年輕人都這么穿。”
“行了啊,顧小菁你要是讓我穿這個我就馬上回jc。”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又不是人妖,楊平心說。
“抓緊給你自己看,我已經有了。”很討厭和女人出來買衣服,楊平自己買衣服都是直來直去,要不就是淘寶,多簡單。
無聊嘛,看著阿布和顧菁挑選衣服。楊平把沉香手串放在手心里,雙手合十,從手掌縫隙里嗅著淡淡的渾厚醇和的香味,大腦無比的放松,右手手心里傳來一種無比舒暢的滋潤感。好像可以清晰的感覺出空間里的東西,不再像以前那樣混沌。靠!這是啥玩意兒?!他感到空間里有個大東西,那只赑屃石雕!!就是營救顧菁時收進空間的那個石雕,當時是赑屃的頭部和身體是斷開的,但是現在空間里的赑屃是完整的,周身流淌著圓潤老熟的光澤。
楊平深深吸了口氣,這大家伙該怎么處理呢?過了這么久我早忘了這回事兒了。思緒被阿布打亂:“好了,發什么楞呢?我們買好了。”
“咦~楊平,你感覺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呢?”顧菁疑惑地盯著他。楊平心里樂,廢話,老子升級了。
“有啥不一樣的,別看了,走了走了。”他岔開話題,一手牽一個大美女往停車場走去。
回到酒店,三人一致決定去感受一下水療,這是皇家客棧的特色。美女選擇了汗蒸幕spa,楊平則去了流動水療廳,感受藍色海洋的包容,水柱沖壓,理療師的穴位按摩。唯一不好的就是熏香比老板娘的菩薩奇差了不少。
酒店的法式西餐很有名氣,顧菁和阿布很喜歡。愉快地吃完法式大餐,楊平自己又去小巷吃了碗老京北炸醬面。還是面食實在,火鍋啊西餐什么的他都吃不飽,吃一會兒就沒耐心吃了。
回酒店的路上楊平給老婆打電話報平安:“海蘭,臭寶怎么樣?哦哦,好就行,你們要照顧好自己,托尼要是沒時間溜就給咱爸帶過去。嗯嗯,還有把你爸媽接來住幾天,幫忙看看臭寶。好好好,我不啰嗦,你自己安排。那些給你買的手串,手鐲,項鏈什么的你沒事兒就換著戴,我買的那些東西都是極品,你戴出去絕對震懾你們局里的姐妹,呵呵,ok,不是我啰嗦,那些東西也需要盤,你不戴反倒對那些東西不好。你爸來的時候看看喜歡什么手串就讓他拿走,幫我盤一盤,嗯嗯,東西太多,盤不過來。臭寶呢?我跟他說一會兒,寫作業啊,說兩句也耽誤不了啥,啊,打攪學習?我~okok,那你給他說我回來給他帶玩具。不浪費,不是大賽還要發獎金的么?多少?這個不太清楚大概得百十萬吧,啊,啊,日元日元,別興奮,不是人民幣。嗯嗯,我絕對節約,報社給全額報銷費用。回來一定上繳,嗯嗯,那我就掛了啊,恩,你先掛,88。”很惆悵,這還沒出國門呢就想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趕到機場,乘坐日航直飛Tokyo。飛機慢慢爬升,看著窗外格式房屋,馬路麥田慢慢變成谷歌地圖,手里的沉香味道也越來越厚重,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靜謐里。
顧菁喜歡飛機上的哈根達斯,邊吃邊和阿布交流:“阿布姐,咱們到東京以后是跟楊平住大賽籌辦方指定的酒店還是自己找酒店住?”
阿布伸手拉拉楊平:“誒,楊平,你怎么老擺這個姿勢啊?打算一心向佛?真好。”
“嗯,怎么了?”楊平從冥想中回過神。
“我們在東京住大賽籌辦方指定的酒店還是自己找地方住?”顧菁又問了一遍,嘴唇上的冰淇淋看上去很性感。
“到時候看吧,環境好就住,你不喜歡就換地方。”最近楊平的做派有點兒脫離工人階級,衣食住行從來不問價格,這不好,要改。
阿布撇撇嘴鄙視道:“全是照顧小妖精的情緒…”
“那啥,你們,看你們的喜好,剛才口誤,口誤哈。”楊平感覺到有冷汗,順手把窗戶調暗,窗外云層上的陽光有點兒刺眼。
顧菁甜蜜的把頭靠在楊平肩上,阿布翻了個白眼,把顧菁拉回來:“顧菁,很幸福哦?”
“嗯,”顧菁瞇著眼睛,舔舔舌頭:“多想一輩子都這樣。”
阿布有點驚訝:“一輩子坐飛機?!”
“哎呀,阿布姐,你知道的啦,我的意思是一輩子保持這種狀態,不被外界打擾。”顧菁低下喏喏:“我總害怕一覺睡醒一切都不存在了,我被家里人抓回去或是被社會嘲笑。”
楊平感動得握緊她的手。
“阿布姐,你呢?”顧菁轉過頭看著阿布。
“我沒有你這么麻煩,”阿布摟住顧菁,把她的額頭的長發輕撫在一邊:“家里人很尊敬楊平,央金也很喜歡他,我的狀況就這樣,可以沒什么顧忌地和他在一起。只是我覺得這種狀態很好,沒必要打破。要不你辭職,來我公司做事?”
“還是不了,我喜歡現在的工作。”顧菁感激地靠了靠阿布:“阿布姐,萬一以后有什么麻煩你要幫我啊。”
“那是肯定。”阿布一臉陽光,趾高氣揚。
楊平看氛圍不錯,就插話:“阿布,到時候你不會安排顧菁常駐冰島吧?”
“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