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并是很大,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會帶給人什么樣的感受,是因人而異的;如果正是熱戀中的男女,看到這雪自然是滿心的浪漫,說不定會有人認為是老天給他們的祝福;如果是吃飽喝足心情大好的人,看到這雪也是一肚皮的喜歡。但是,心情不好的人呢,比如林浩、比如林霞,他們姐弟的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雪本身是沒有什么顏色以及情感的,全在于看得人心境如何。這個時候的江濤看著窗外,雖然身在溫暖的屋里,卻還是自心底感覺到了雪的寒意;而紫姍看著到窗外的雪,霎間想到孩子表情馬上柔和起來:“下得大些,等我出院的時候就可以陪寶寶堆個大大的雪人。”
和胖子無言看雪半晌,看到江濤進來:“找你有事兒?”
江濤搖搖頭:“沒有什么。他姐姐只是想做個和事佬,其實原本就沒有什么事情嘛,說開也就沒事了。這雪,來得早了些,如果晚幾天的話過年就更有趣味些。”他把話題帶到了雪上,就是不想再談林家姐弟的事情。
胖子看看他:“那我們回去吧,一下雪路上會很滑的,趁著沒有下大、剛下還是早點走吧;”他看向紫姍:“你可以看看電視,今天晚上的綜藝節目不錯;電視劇實在沒有什么看頭,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兒。”
紫姍點頭:“走吧,路上小心啊;我會打發時間的,不用擔心我,記得把護工大姐叫回來,她應該也吃完飯了吧?要不然她以為你們沒有走。也不好意思進來打擾。也是我們的事多了些吧,害得人家有些無所適從。”
江濤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沉默的跟著胖子向外走去;他現在完全沒有了從前那點跳脫,真得就像一個老頭兒,看得紫姍真想嘆氣:“何必如此在意。那又不是你的錯;我們不認識你的母親,我們認識的是你江濤。”
江濤聞言回頭看一眼紫姍沒有說什么,顯然心結不是幾句話能解開的。但安慰他還是收到了,微微的一笑再次點頭他就步出了病房;他如果能被幾句話打開心結,又豈會瞞著所有人很多年?又怎么會多年來不回家呢?
紫姍嘆了口氣。知道江濤的事情不能急;再說她還有一樁事情要煩惱。所以也沒有再想江濤的事情,對著那疊錢發起呆來:看來,真得需要和林浩好好的談一談了。
江濤忽然又踏進病房:“我知道你是個敏感而聰明的人,這幾天的事情應該讓你想了很多吧?我只想對你說,不管如何太陽明天還會在東邊升起,就算是陰云密布,太陽也一定在云層上面。紫姍,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大。其實同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在上演,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遇到了這些事情。”
紫姍嘆著氣笑了:“放心吧,我知道;不會有什么會打倒我。”她的話卻少了一份銳氣。在和鳳大勇離婚時支持著她的銳氣,所以并沒有讓江濤放心反而讓他更為擔心起來。
“紫姍。不管眼前的事情多大、多讓人煩惱,其實它都真得很平常;雖然在你看起來只有你一個人遇上,可是同樣的事情在同一個時間就有無數件在上演,我們看不到并不表示它不存在,對不對?真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真得只是平常的事情。”江濤看著紫姍:“每個人的生活都會有意外。”
紫姍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他:“你,在擔心什么?”
江濤心頭一驚避開了紫姍的眼睛:“沒有,我只是想多說兩句而已;沒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雪,下得更大了。”他看一眼窗外,那雪花變得大了,在天空中曼舞著,在寒風中能有那么從容的態度,讓他的心不知道怎么就是一動。
紫姍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這樣的天氣,如果在家里喝一杯熱茶,發發呆或是看看書的,就是一種天大的福氣。”她不再追問江濤什么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人來告訴她,可能她只是需要時間自己去證明而已。
江濤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是啊,窩在床上或是沙發上,看著這些雪花在窗外飛舞真得能感到幸福。”他的目光和紫姍一對,兩人幾乎同時都分開了。
紫姍沉默了,江濤也沉默了,只有窗外的雪花依然不知疲倦、不知危險的旋轉著;江濤沒有再提要走,而紫姍也沒有感覺江濤的存在礙事。
林浩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卻讓他極為不快:“江濤,你還在這里?我看到胖子在車里應該是等你吧?”他不在,胖子躲開,江濤和紫姍獨處——這些人想做什么?
江濤對他點點頭,對紫姍微笑:“再見。”
林浩沒有送他,反而坐在紫姍的床上:“今天晚上我陪你吧,讓護工休息一個晚上?人家也很是勞累的。”
紫姍把錢拿起來放在他手上:“這些錢,你還是收起來代我轉交給你的姐姐或是家里長輩;你應該知道,我真得不能接受這些,會讓我很不舒服的。”她和林浩各說各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一種陌生。
林浩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并沒有堅持非要紫姍收起來:“好。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說起來也是我的不對,雖然和家里通過電話但是沒有想到姐姐會這么快趕過來,也沒有來得及和你商量一下;我更不知道她會帶錢來——你不用往心里去,他們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會這么直接的。”
紫姍被林浩的話弄得有些失措:“也不是啦。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兒,記得代我打個電話謝謝姐姐還有家里的長輩們。”在林浩如此有誠意的體貼與認錯下,她還真得無法再多說什么。
林浩把錢收起來:“紫姍,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了,你累不累?我時間有的是,如果累了或是沒有心情你就先歇著,或是我們看看電視什么的;如果你想談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談一談。”
紫姍看看他:“你想談什么?”
“最近我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不要說其它人就連我自己想起來都會臉紅的;沒有借口也沒有什么理由,的確就是不對。江濤和我多年的朋友,而你又是我最親密的人,我實在不應該那么做得,不論是對你、對江濤都是傷害。”他認真的看著紫姍:“對不起,紫姍。”
紫姍又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江濤會直接認錯,沒有說什么“我是因為太緊張你”之類的借口,很直接的承認了錯誤,讓她原本想說的話統統都說不出話來了:再說已經沒有意義,原本她就是想讓林浩認識到自己的錯,現在林浩都認錯了她還用說什么呢。
“嗯。但并不只是這些,林浩;”她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我對你的感覺有些不同了,我想我們還是慢慢來吧;十年的時光改變了我們很多,我們真得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了解對方,你說是不是?”
林浩完全沒有反對:“好,我們慢慢來;這幾天的確是我不好,也不說什么以后如何如何,你只要看我怎么做就可以了。”他握起紫姍的手來:“紫姍,我愛你。”
紫姍看看他:“我知道。但是你知道我最恨鳳大勇什么嗎?”看到林浩臉上閃過不解,她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很恨柳云,你發現沒有?倒不是因為她是個女人,當然我也不會原諒她——因為我最恨的不是小三什么,我最恨的就是鳳大勇對我的欺騙與背叛;那真得不是我能接受與原諒的。”
“在婚姻當中,和兩個人談戀愛還不同,更多的是責任與信任;而我卻被蒙在鼓里,在鳳大勇的眼中是個小丑、象個傻瓜生活了幾年,那種被騙的感覺更讓我難堪。我不能原諒鳳大勇的欺騙,也不能原諒欺騙了我的自己的眼睛。”
“其它的人與事不能由我來控制,我不能讓人不來欺騙我,但是我能要求自己擦亮眼睛,不再傻傻的被哄騙。”她看著林浩的眼睛:“我們之間不是一定非要什么都讓對方知道,我們是成年人了,知道彼此都需要個人的空間,但是有些事情真得需要開城布公的。”
“你我選擇在一起,不止是情情愛愛、也不止是要你來照顧我和寶寶——不是我自大或是自夸,我認為我真得可以一個人養活我自己還有孩子,不需要男人的照顧;我選擇和你在一起不為了讓你來照顧我,我不想做一朵溫室里的花兒。所以,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訴我,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相信我,我能理解的。”
她真誠的看著林浩,等著林浩對她說出實情來:“再說,一個人背負著某樣事情,你不感覺累嗎?說出來、告訴我,讓我們一起來解決、一起來面對,你就會真正的輕松下來;而你和我、你和你的朋友也不會再有什么誤會…祝“我為君添香”同學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