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姍的腦袋霎間有些短路,看著林霞沒有反應也沒有說話;她看到林霞的時候情已經很吃驚了,至于她拿不拿東西來那真得是另外一回事兒,因為她代表的是林家的意思。現在,林霞拿出了錢來,而且還不算少,這讓紫姍“受寵若驚”失去了應對能力。
紫姍對林家的人不是沒有想過的,而且在見過林霞之后她更是認為要獲得林家長輩的認可很不容易;不過林浩從來不主動提起他的家人來,使得紫姍也就不好意思和他討論這些事情,但無形中也就讓她的壓力倍增。但是今天林霞的到來,卻給了紫姍一個完全不同的結果:林家的長輩并不介意她離過婚還帶著孩子!這怎么可能呢?
她下意識的看了林浩一眼,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在這種情形她就是想看看林浩。林浩看到紫姍的目光笑了笑,伸手把他姐姐手中的錢接過來:“紫姍,你不用這么客氣;姐姐大老遠的來,你不接過來她反而心里不舒服,也是家里長輩的意思嘛。收下吧。”他把錢放到了紫姍的手里,還輕輕的握了握紫姍的手。
紫姍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錢上,心里模糊的想著:這倒底是林霞的意思,還是林家長輩的意思呢?怎么他們姐弟開口說話都有些糊里糊涂,一會兒說是林霞的心意,一會兒又說是家里長輩的心意——她不知如何應對也和這個有關。
而且探病人大多數都是送東西,尤其是不太熟悉的人,但也不是沒有送錢的;可是這些錢一來太多了,二來她和林霞也不熟悉更沒有見過林家的長輩:送禮與收禮都是一種學問,并不是可以隨便送與隨便收得。
有時候你送得少了和送得過多會是同樣的結果,就是讓受禮人有些不舒服甚至是不快;而收禮的人拒收禮也是得罪人——沒有辦法。就是這樣的文化傳統。送禮與收禮也是一種社交活動,只有做得恰到好處才會拉近兩人間的關系。
就像現在。紫姍面對那疊錢就仿佛是被火灼傷了。手心里傳來的并不是被人關心的溫暖,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負擔;她的手不自禁的一縮,錢便落在了被子上,抬起頭來正好迎上林霞的眼睛。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實在是太客氣了,我什么也不缺。現在不能吃得東西又太多;這些錢你還是帶回去吧,心意我領了,但是錢我不能收。”
她說得很堅決。收下這些錢她的話她會很不舒服。因此她很坦然的拒絕了;經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紫姍是不會再做任何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她還沒有去過林家,也沒有見過林家的父母,而且她也和林浩并沒有確定什么,這些錢她收下真得會讓自己晚上睡覺不安穩。
何況,還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對林浩的感覺發生了一些變化。感情有了動搖的時候,這些錢予她而言真得是負擔。收下錢。就仿佛她向林家的人承諾了什么一樣,她現在真得不能給出承諾。
林霞笑了起來:“真得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買些什么嘛;好了,不要再說客氣話了,你對我來說可不是外人——你不會把我當成外人吧?客氣什么,好好的養傷,我們都在等你好起來呢。”最后一句話更是讓人浮想連翩。
胖子的眼角動了動,看一眼林浩沒有說話,低下頭繼續裝作自己不存在;林浩怎么樣是一回事兒,林家的人是另外一回事兒,他才會保持著沉默算是對林霞的尊重。
江濤一直垂著頭,并沒有和林霞多說什么,就仿佛林霞已經成為他不認識的陌生人;而林霞看他的目光里隱含著的一些東西,他就算是看懂也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他,已經和林浩不是朋友,那林家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再是他的朋友。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林浩和他翻臉后他的家人還會一如既往的對待他;他的心態早就蒼老的很,不會有那種年青人的幼稚想法。
紫姍還想要開口,林霞已經親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不要客氣了;還有,以后就叫我姐姐吧,我還真得沒有見過你這么害羞的人。”她說著話笑出來:“等身體好了,到家里來養幾天,我媽雖然不是南方人但也很會煲湯的,正好給你好好的調養一番。”
如果說之前都是暗示,那現在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林家的人不只是接納了她而且還把她當成了林浩的未婚妻。
“好好養病,我有空再來探你。”林霞不容紫姍再說什么,站起來就往外走:“江濤,今天你倒成了沒有嘴兒的葫蘆,不送送姐姐我了?林浩,你要去車里拿我東西給我才成;紫姍,再見。”
就像是一陣風般,林霞卷起了江濤和林浩就離開了病房,余下紫姍和胖子大眼瞪小眼;紫姍看一眼被子上的錢呻吟了一聲:“胖子,你說這都是什么事兒?”
胖子抿抿嘴唇:“錢你真得不想收下,不能退還給林浩的姐姐,還能給林浩嘛;嗯,實在是太多了些。”他也沒有往深里說,因為很不方便多說什么;可是他卻對林霞的到來抱著一種觀望的態度,并不是那么的認可林家人的舉動。
這個時候林浩已經小跑去給林霞取東西了,而林霞正看著江濤:“我知道你和林浩之間有了誤會;其它的我就不說了,但是有一樣你比我應該更清楚,那就是林浩的為人。他現在所做得有他的苦衷,而他對紫姍的心相信你比我明白,他不會負紫姍的。”
“我來,就是他打電話的結果;他已經對兩個老人家說了,我想你們也能想到老人家一下子不能接受的;但他還是說服了家里的老人家,所以我才會來這一趟。給他一點時間,好嗎,江濤?他需要你這個好兄弟的支持,至少不要懷疑他。”
林霞吐出一口氣來:“對,我的確是些偏頗,但林浩是我的弟弟所以偏頗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對吧;他真得有苦衷,不能理解他至少保持沉默吧,你再這樣打探下去,真得對不起你們多年來的交情。還有,我爸媽讓你今年過年的時候記得按時到家。”
江濤沉默著聽林霞說話,直到林霞說完他才抬頭看向林霞的眼睛:“他的苦衷你是知道的,那家里也是知道的了?嗯,你們是他的家人自然很體諒他,可是我們這些人的立場有點不同,所以才會想得多一點兒;如果真得就如你所說,那個苦衷可以讓我們諒解他的話,你現在告訴我吧。”
“如果真得如你所說,我不但會支持他而且會向他道歉,以后依然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的目光很平靜,并沒有一點的羞愧或是不好意思,剛剛低著頭并不是他不敢看林霞,而是他不太愿意讓林霞看到他的表情:“那個苦衷是什么?”
林霞的眼睛收縮了一下:“江濤,你給我父親打電話、給我打電話試探林浩,這不是一個朋友所為;所以林浩生你氣也不是沒有理由和原因的,你應該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視你這個朋友。當然,林浩后來做得事情也有些過份——我聽他說了,我代他道歉…”
“不用。”江濤打斷了她:“你只要告訴我林浩的苦衷是什么就可以,是我誤會了他我自會去道歉。”他把手挺進了褲袋里,迎著涼風看著林霞,臉上平靜的如同凍成一體的水面,永遠不會讓人看到冰下面是什么。
林霞深深的看他一眼:“我只是想做個和事佬,看來是很不成功的;至于苦衷,我想還是由林浩自己告訴你最好,我還是不多這個嘴了。那春節,你還來不來了?”
“春節的時候,紫姍不知道能不能出院呢,因為沒有幾天了;再過三四天都要放年假了,而林浩我想他不能留下來的,對吧?我還是留下來吧,如果有點什么事情,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的。”江濤跺了跺腳:“天真得冷了,可能又要下雪吧?我穿得有些少就不遠送你了,再見。”
話不投機多說無益。江濤說完對林霞點點頭轉身就走,而林霞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去走開:也許,當初她不在意江濤的出身,現在她也不會是形只影單了吧?可惜,她真得很怕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回過頭看到林浩自柱子后轉過來,她并沒有露出一絲絲的笑意:“我來了,你讓我做得我都做了;不過,我并不看好李紫姍。爸媽那里會心軟,可是我還是要保留意見,因為能讓兄弟反目成仇的女人,我真得很不待見。江濤的心,全在李紫姍那里,我想你和他不可能和好了。”
她說完步下臺階:“送我去賓館吧,今天的風真得有些大。”走出醫院,她感到臉上一涼,伸出手去驚訝的說了一句:“還真得下雪了。”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可是明亮的長廊里并沒有那個她熟悉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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