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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轉折

  楊才看上去心事重重,眉蹙著,臉上沒有笑容,上前細細把葉青的文章看了,再嘆著:“這樣的文章,考舉人都夠了,我看了都覺得可惜。更新”

  “不過朝廷有制度,奈何?”說到這里,楊才可惜的搖著首。

  基層官吏,所需氣運很少,國家支付的起,只要有真才實學,就可扭虧為贏,所以縣試時,實對運數還不是很高。

  但舉人卻不同,舉人一入官場,就是正九品,最終可以做到五品,這些都是國家棟梁支柱,要是沒有氣運,不足以擔任這一職位,就必須全部由國家承擔。

  考場中每一條,背后都有著血淋漓的教訓。

  因此楊才嘆著:“這樣氣運,不能入得舉人,不過此子還年輕,聽說才十六歲,下屆再試罷!”

  說著,就要把葉青試卷放到罷黜的份位上去。

  范善和嵐崇文都是神色一動,想阻止,卻話到唇口,又止了。

  實際葉青這種情況,可罷黜,也可低低取了,但楊才身為考官之一,口口“按制行事”,卻也很難直接拒絕。

  畢竟葉青的氣運的確很差,不夠資格進入舉人,五個考官看著都覺得可惜,卻沒有阻攔。

  楊才是公事公辦,雖有些過苛了。

  真人沒有干涉,他只監督是不是按制行事,里面分寸自是有由考官來決定,眼見著這卷就要落到罷黜的文案上,突一點青氣一閃,讓他一怔,感覺到了些,突開口說著:“慢!”

  在場所有考官都一怔,范善更是蹙眉,雖真人有監督之權,但并無干涉之權,這時出聲就很不符合體制了。

  范善雖也覺得罷黜葉青可惜,但這時更想維護著考官的權威,當下作了揖:“真人,不知有何吩咐?”

  真人看透了他們心思,冷笑一聲:“放心,我也是按制行事。”

  說話間,手一揮,葉青考卷已到了手上,真人眸子頓時轉金,一絲絲金光跟隨著一點青光照射到考卷上。

  只是片刻,冥冥中詛咒顯露行跡,只見一條條金黃色的鎖鏈,鎖在了考卷上。

  真人此刻臉上全是冷笑,陰冷捏著考卷,目光掃視,最后遙望遠處:“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是誰敢把手伸到科舉上?要不是一點青氣泄露,我都沒有看出來!”

  歷代科舉,雖最精華部分被道庭和朝廷吸取了去,但氣運濃厚,又有仙根的舉人,還是被不少仙門吸取。

  仙門再被打壓,潛在勢力也不可低估。

  這科舉考試,某種程度上,同是仙門選拔弟子的命脈,豈容得別人染指,這真人頓時大怒。

  手一伸,就捏住了鎖鏈,只見這鎖鏈頓時化成了金蛇,一口咬了上去,但咬到了手上,一層金光發出火花,卻咬之不入。

  下一刻,一聲雷鳴,手上發出一團雷光,金蛇鎖鏈頓時破碎。

  破碎的瞬間,被壓制氣運頓時恢復,只見這葉青文卷,絲絲氣運迅速擴展,先紅后黃,再顯出青色,和文氣一合,頓時自三十名外,沖入了二十內,這還不停息,又沖入了前十。

  最后沖入第七位才停止。

  不過這時,真人并不注意這些,大步上前,幾步之內,殿內云氣聚攏,風呼嘯著圍繞著真人,隱隱有著聲音:“大風!大風!”

  諸官員都是目瞪口呆,見著這位真人手上,一團電光迅速成型著。

  道有雷法,上接天威,下懲惡行,弘人間正道,掃卻一切污穢,這些是官員都知道,但親自看見,都不由滲出冷汗來。

  原本官員自持是道門正統,雖沒有修得多少道術,卻并不畏懼著道士,但現在感受到這力量,才各個凜然。

  真人卻沒有注意他們,感應著冥冥中的位置,只聽一聲:“敕!”

  這道雷光就穿入虛空,瞬間不見。

  這遁入虛空雷電穿過虛空,吞噬空間中力量,迅速壯大著,轉眼橫過數里,通過冥冥中的鏈接,降臨在世界中。

俞家園林  俞平之穿著青衣,此時正在亭上靜坐調息,呼吸吐吶著,經過一段時間修養,反噬漸漸控制住。

  俞帆見著大喜,說著:“叔父,您身體精神了,大好事吶。”

  俞平之也露出一絲喜色,面色沉靜說著:“我熟讀道經,雖所學不深,卻是正宗,自五氣、服食、卻陰這些各門都有著的道術中,經過十幾年探索,卻也悟出了一種道術,我稱之蟄龍。”

  說到這里,俞平之自位子上站起來踱步,凝視一下林子:“此可借天地精神淬煉其身…要不是悟得晚些,還真可以化解反噬。”

  正說著,突直起了身子,變了色,用手一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著一道電光自天而降,狠狠劈在前面。

  一陣碎聲,一枚玉制的小人,此時全是裂紋,在雷光中碎了開去。

  俞平之怔怔看著,不住咳嗽,一絲絲鮮血自手縫里滲出,眼中一片絕望。

  這是師門給的最后一個替死娃娃,用掉之后,再也沒有了。

  而且,雖有替死娃娃,但雷光余波還是襲到身上,他感受到,蟄龍決壓制的反噬,頓時惡化了。

  這次是再也無法挽回。

  圍繞在真人周圍的云氣漸漸消散,真人這才冷冷一笑,收了怒容,回首笑著:“沒事了,眾位可繼續定下位序。”

  見著眾人還是怔著,又笑著:“這是外人施法鎮壓,不是你們的錯,盡管放心就是了。”

  說著,又將葉青考卷丟回到考官桌上。

  監考官都是面面相覷,葉青現在考卷雖在諸考卷中并不是最好,卻絕對可中得舉人了。

  按照氣運,葉青這張考卷可置到第七位。

  楊才見了,見著真人閉目沉思,心中碰碰直跳,咬了咬牙,說著:“這卷出了這問題,讓他上榜恐不妥,是不是再考慮下?”

  這話一落,五位考官都露出了異色,原本楊才可以說是公事公辦,現在就露出了行跡了。

  真人睜開眼睛,緩緩出言:“你們放心,既能經過我的檢查,就證明了他的清白,莫非你認為我道行不夠,查的不分明?”

  說到這里,真人目光望到了楊才。

  楊才頓時一陣心驚肉跳,這目光有著實質,刺的生疼,而周圍同事異樣目光,頓時和一盆冷水一樣澆灌下來,知道自己太著急,卻露了馬腳,渾身震顫了一下,立刻說著:“我糊涂了,怎敢懷疑真人的判斷,我看這葉青,能得第七名很是適宜!”

  范善沒有作聲,盯了這楊才一眼,才說著:“繼續排序吧!”

  六位考官這次再沒有別的聲音,最后一次將三十名排了起來,這俞帆排在了第一位,而葉青在第七位,張敏之文才排在第三,氣運卻是不高,也是寒門弟子,這次也排在二十三位,算是低低錄取了。

  范善再審核了一次,滿意點點頭,說著:“做的不錯,就按這個次序來,你們有什么意見?”

  考官見了都是點點頭,互相言著:“既這樣,這榜單就定下來了。”

  范善放下榜單,對著真人深深作了揖,說著:“真人,你看怎么樣?要是沒有問題,就這樣定了。”

  “嗯,這是你們的職權,就這樣吧。”真人睜開眼,細細看了看,應著。

  這話一出,頓時再無爭議,就這樣定了。

  范善再取了一張金黃色文卷,上面花紋端莊古樸,令人頓生威嚴肅穆,凝了凝神,提起了筆,開始寫上名單。

  這三十個名字都在范善記憶中,其人書法是端莊小楷,氣度雍容,圓潤有致,一一填上去,排列整齊,分了三排,每排十名。

  最后寫上大蔡平景十二年二月十一日,南滄郡秀才榜!

  寫完后,范善面色隆重,取出一方金印,運了運氣,無需墨水,印了上去,和上次一樣,這一印上去,這卷紙面頓時染上了金黃色,印離開,上面就是一個金黃印文。

  這時,知府派來的一個吏員,也默不作聲,取出一個金印,同樣蓋了上去,紙面頓時又染上了金黃色,同樣出現一個金黃印文。

  最后就是真人了,他取出一印,蓋了上去,三印一全,文卷上的三十個名字頓時亮了起來,都作金黃色!

  這就說明二十個名字,已獲得了認可,成就了秀才之位。

  不過這時雖同是秀才,但還稍有區別,首排十人的金黃名字上,縈繞的位格氣運是赤紅明亮,葉青就在其內,而俞帆為榜首,比別人又多出三分。

  中派十個,也是赤紅氣運。

  最后一排十個,色澤不如前兩排,不過還是不錯,終還是赤紅,還是國家認可的秀才位格。

  大局已定,眾人都松了口氣,只覺得滿身疲憊不堪。

  這時殿門打開,二十個小吏涌了進來,開始有條不紊忙碌著,一份份考卷都當做檔案收了起來,這些都是珍貴資料,馬虎不得。

  不過這已經和六位考官無關了,范善就笑著:“這差事辦下來,只怕折了半年壽…總算可以休息下了,真人,一起用宴?”

  真人一笑:“此事了結,我也去了。”

  說著轉身離去,范善見著身影遠去,才伸了個腰,起了身子緩緩而去,又緩緩言著:“明天一早,就把成績公布好了,切勿拖延。”

  兩側小吏聞言頓時齊聲應著:“不敢,不敢,一到明日,自將成績通報各縣各鄉,一切都會按照慣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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