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不帶你這樣玩人的！”蘇文氣急敗壞的樣子，整個人跳起來，指著方承世一臉不忿，“你也太會欺負我了吧。你不能總欺負我啊！”
看他那委屈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方承世把他怎么了呢。
怎么是什么？
不就是那什么什么了不負責任的那回事么！
“蘇文，淡定，淡定啊。”方承世連連按手，讓蘇文冷靜下來。
蘇文怒不可遏：“我淡你…個頭！”
好吧，“媽”字總算艱難地咽了回去，讓方承世的母親免遭一次問候，然而蘇文依然無法理順這個氣，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為什么這樣生氣，方承世到底把他怎么了？
原來，在方承世扯了半天還沒有道出這次來京都的意圖，蘇文不耐煩非常直接地問了，方承世扭捏了一下之后把來意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頓時，像是捅了一個馬蜂窩，讓蘇文暴躁得不行。
為何這樣說？
方承世說他來京都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想從蘇文手中獲得一些文章的版權。還不待蘇文問是什么文章，他更是直說為“蘇文童話”而來。
他注意“蘇文童話”很久了，更是清楚這些童話最近在讀者之中掀起了一股閱讀波瀾，以及明了這些童話在讀者中的影響力。
就是因為看好這些童話的市場，方承世以一個商人的身份找蘇文商討合作來了。這次，他是以春秋出版社社長的身份前來，不是朋友，更不是什么編輯。
方承世希望蘇文把已經發表過的將近三十篇童話交給春秋出版社結集出版，甚至他都構思過了，前面二十多篇童話加上兩三萬字的《小絲兒夢游仙境》，足夠出一本一百頁左右的童話本子了。
方承世的算盤打得很精，蘇文卻也不傻，他當然不愿意隨便把自己的這些精品童話的版權交出去。
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他卻清楚地知道這些童話都是他精心“創作”出來的，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在前世能傳揚百多年，肯定有它的魅力之處。這些童話具有經典性，在技術和資本允許的階段。他們的版權運作才是大頭，比如說影視版權…
總之，蘇文絕對不會隨便處置這些童話。
然而他也明白方承世親自前來“商討”的目的——肯定是要以大義壓人！
這個大義，就是說蘇文是春秋出版社的大老板，有義務為自己的出版社出力！
這樣的理由讓蘇文很憋屈。所以他跳起來呵斥方承世欺負人。
果然，方承世一邊讓蘇文冷靜，一邊勸解說道：“蘇文，我不明白你生什么氣，你的作品由自己的出版社出版，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版權費你拿了，出版社的收益你也拿大頭，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蘇文冷笑不已：“帳可不是這樣算的！我確實可以在春秋出版社拿收益的大頭，但是收益這東西可大可小。一百元你就算全部給我。那也只是一百元；而一千元我只要拿兩成都有兩百元了！這個帳你可別說你不清楚！”
方承世沉默了一會，半晌才說：“哪有你這樣作踐看輕自己出版社的？”
“這是事實好不好？”
方承世苦笑了。
蘇文又說：“老方，你不能不承認，我們出版社實在是太小了，發行能力太弱，以我現在的名氣，把版權交給你，確實是我吃大虧的！你不要忘了，我這些童話是發布在京都的生活報上，而這個報社的影響力就在京都附近幾城而已。也就是說。我的童話在這里有很多讀者受眾。而你們春秋出版社在北方的發行能力反而可以忽略不計！”
“是我們出版社，不是你們！”方承世糾正說道，“蘇文，春秋出版社是你的產業。當日我也是看在有你的份上才接受你的聘請，否則我何必來趟這渾水？”
蘇文語塞了一下，良久才說：“老方，我們春秋出版社只是一個小出版社，現在形勢剛好，穩占穩打慢慢發展不更好嗎？”
“時不我待啊！”
蘇文笑的更苦：“所以你就要犧牲我的利益咯？”
“你自己的產業你自己都不關心？”
蘇文沉默不語。
方承世看了蘇文一眼。苦口婆心說道：“蘇文，其實我們出版社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否則你也不會投資了是不是？就說你的詩集《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們不也是賣的很好嗎？前幾天我剛收到銷售數據，已經賣出兩百七十多萬冊了！一年下來，絕對會超過四百萬冊！”
蘇文忍不住吐槽：“你也懂說一年下來四百萬冊。如果我給矩陣或者方圓公司發行操作，他們絕對會給我搞出八百萬的銷量你信不信？”
“我信。”方承世老實說道，“但是他們至多給你百分之十幾二十的版稅，你八百萬冊的收入還不如你在春秋出版社拿得多呢！”
蘇文瞪眼了：“帳是這樣算的嗎？那么龐大的銷量，豈能直接用金錢衡量，名氣呢，名望呢，地位呢？這些不算隱形的收入？再說了，人家是因為詩歌市場不景氣才只有八百萬而已，如果是其他類型，說不定是好幾千萬冊的銷量了！你覺得春秋出版社有底氣操作一本銷量過千萬的書出來嗎？”
方承世可不敢做這樣的承諾，愣愣看著蘇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蘇文給他看得發毛，半晌才嘆氣說道：“老方，你不能總這樣欺負我啊。我已經犧牲過一次利益了，每次都讓我做讓步，好像也不是長久經營之道吧？”
“那…”方承世猶豫了一下，“我們削減自己的股份，讓給你更多行不？”
蘇文聞言反而愣了一下，之后才苦笑連連：“你們兩個加起來才一成多的股份，能削減到哪一步去？再說了，你的股份更少，再削就沒有了。如果要削丁林的，你認為他愿意？時候還不知道這么折騰呢！我可不愿意引火燒身自找麻煩。”
“蘇文，真的沒得商量了？”方承世沮喪加失望。
“我…”蘇文抬頭看到方承世眼中那股希望破滅的頹敗，一時說不出決絕的話來。
他深知方承世是真的把出版社當成一份人生事業來干了，否則不會說出愿意削減自己股份來讓利的話。
面對這樣至誠的人，你真不好指責什么。
剎那間，蘇文心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