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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6 哭鼻子

  華蘇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長長地把它吐出來。↑,煙霧形成一條白色的龍,向圓月攀升過去,外形跟他的法象極為相似。

  華蘇篤定地笑道:“我已經想好了。這一次,一百九十二名御魔軍老兵,重傷的明力循環全部被修復。他們中的一百五十七個人,會跟我一起回去御魔軍。剩下只有八個人愿意繼續退役還鄉。剩下二十七個人,會全部留在泰倉城。”

  姜風驚道:“這二十七人…全部都是陽明境界以上?”

  華蘇點頭道:“沒錯,十五個陽明境界,十二個身明境界!”

  這次泰倉城魔戰,姜風見到了、接觸了大量強者。華蘇這個意明武皇且不提,心明武宗就有好幾個,身明武尊也不少。尤其是從三州各處而來的這些御魔老兵,全是陽明到身明境界。

  但泰倉魔戰畢竟是特殊情況,正常情況下,強者絕不可能這樣大量累積。像泰倉城這種規模的城市,日常時能有三個身明武尊就已經不錯了。

  畢竟,這是九天大陸,武修等級本來就要低玄極大陸不少。

  在這里,意明武皇已經是金字塔尖的人物,心明武宗足以開宗立派,主管一方,而身明武尊,就是真正具有決定意義的強者。

  一般來說,以這些老兵的等級,完全可以改變一個小區域的局勢,很少會像這樣隱居鄉間。

  但一來,老兵們明力循環被打破,不可能再正常戰斗;另一方面,他們為人類奉獻了大半生,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的晚年威風一把?

  而現在,這些老兵們的明力循環已經徹底被修復。這樣一批人,完全可以形成一股巨大的勢力。

  華蘇把他們帶回御魔軍,一方面是出于他們自身的意愿,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穩定九天大陸的局面。不然,光是爭奪這股力量,各方勢力都得打破頭!

  這二十七個老兵留在泰倉城。他們擁有強悍的實力,又有過去的榮耀與地位支撐,有他們在,伍七當個州鎮又有什么問題?

  姜風轉眼間就已經想清了前后所有的環節,他點頭道:“不錯,這是個好主意!”

  華蘇微微一笑,點頭道:“而且,魔族比人類想像得狡猾多了,雖然魔穴被封了。但難免會有一些殘余提前逃走。他們經驗豐富,也好及時解決一些問題。”

  華蘇早已思慮周全,姜風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師徒倆商量一陣,又完善了一些細節。

  說完這件事,姜風突然問道:“把事情交給伍七之后,華老師你就要回平亂山一起回去御魔軍了吧?”

  華蘇的笑容里滿含著懷念與熱血:“沒錯,這次魔戰,我越發覺得那些龜兒子有多可恨!我忍了好久了。這次回去,必須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姜風笑了起來:“那就提前預祝華老師武運昌隆了…對了。說到這個,您的法象…”

  華蘇打了個響指,那條巨龍突然憑空出現,繞著他的身體盤旋著。

  姜風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的明力循環,其實還沒有徹底恢復吧?所以之前一直沒有使用法象。現在也不能用它來進行戰斗吧?”

  華蘇搖頭道:“你說錯了,明力循環早就被你修好了,但要恢復原來的實力,還得一段時間。這個老伙伴昨天才出現,等我回到漠北。就可以讓魔族看看它的厲害了!”

  姜風遐想了一下,笑道:“我還沒見過法象,真想看看它的威風啊…”

  華蘇微微一笑:“那有什么困難?”

  他與那雙金色的眼睛對視片刻,巨龍突然仰起頭,振動空氣,發出一聲洪亮而清冽的長吟。聲音沛然,挾帶著一種驚人的威勢,讓人忍不住想要拜倒在它面前。

  接著,一陣狂風襲來,巨龍乘著風向天空飛去,月光照在它蜿蜒的身體上,龐大得驚人,美麗得驚人。

  看著它的身影,姜風已經能夠想像,魔族在龍吟聲粉碎的情景!

  果然就跟華蘇說的一樣,姜風他們并沒有在泰倉城繼續停留太長時間。

  第二天,他們休整了一番,一起去千獅橋下面拜祭了甘復行。

  第三天,八月二十一,他們就被整個泰倉城的人催促著上了路。

  九月初六就是府試,離現在只有短短的十五天不到。每個考生都要提前去準備一番,再不走就遲了。

  泰倉城最大的富商把自家最好的馬車貢獻了出來,最好的工匠抓緊時間休整了一番,最熟悉道路的車夫坐在馬車前面,將會把他們帶去才歸城。

  他們走的時候,許多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自動走到街上為他們送行。

  一個人高聲叫道:“拿到成績,記得回來通知一聲!”

  “根本不需要特意通知,府試的魁首自然會通知各州縣,我們本來就能第一時間拿到消息!”

  “官衙通知的,跟他們回來通知的,能一樣嗎?一個是公務,一個是家事!”

  “對對,家事,姜風現在可是我們泰倉城人了!”

  “不光是姜風,這幾個孩子都是!”

  姜風、騰致、洪程、平亂山四個人坐在馬車里,聽著外面的話,面面相覷。

  平亂山對著姜風擠眉弄眼:“老姜,我們有這面子,可是托你的福啊!”

  姜風道:“什么托我的福?你們的名字不在黑石譜上?你們不算泰倉城人?”

  “當然是了!”幾個人哄然而應。

  洪程又斜著眼睛看向平亂山:“你又不考試,你跟來干什么?”

  平亂山嚷嚷道:“白眼狼!我送送你們不行啊?哦,不用說了,我知道,一會兒我一下車,你馬上就得哭鼻子,嘿,不用說我也知道!”

  洪程“呸”了一聲:“打不打賭,哭鼻子的一定是你!馬上就要跟我們分手,一個人上路了,怕不怕?”

  平亂山嚷道:“誰說是一個人了,明明還有華老師…”

  說著,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臉上有點郁郁。

  的確,他不是一個人去御魔軍,還有華蘇一起。但一則,華蘇是師父,身份不同,跟這些平輩的小伙伴還是不一樣;二則,到了御魔軍之后,除非平亂山愿意跟著華蘇當一個跟班小廝,不然肯定要分開的。到那時候,平亂山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人了。

  車廂里氣氛低落下來,洪程低聲問道:“師父真的不來跟我們道別了?”

  平亂山道:“華老師這個人嘴硬心軟,他也很舍不得吧…”

  姜風微微一笑道:“是的,說不定背地里偷偷哭鼻子的,不是你們,而是華老師呢!”

  “那怎么可能!”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片刻后,笑聲消失,平亂山小聲道,“我覺得還真的有點可能…說起來,真想看啊…”

  幾個人透過車窗,一起回頭。洪程喃喃道:“等我們回來,這里一定已經變了個樣子吧?”

  平亂山重重點頭道:“嗯,一定的!一定比以前更漂亮,更結實,更繁華!”

  事實上,不管華蘇有沒有背地里掉眼淚,離別時,洪程和平亂山一起哭了鼻子。

  城外,平亂山把他們送到再也沒法送的地方,這才停下來跳下馬車。

  接著,他眼圈紅紅地一個個拍打著他們的后背道:“要好好的啊!考個漂亮成績,也好讓我拿出去顯擺顯擺!”

  洪程的眼淚早就掉出來了,他也回拍著平亂山道:“你也要好好的啊,要活著,等我過去!”

  平亂山又哭又笑:“嗯,一定等你們過來!我先說了,到時候可別在我面前耍長官的威風!”

  洪程臉上還掛著眼淚,卻已經笑了出來:“小卒子平亂山,你就給我等著吧!”

  最后,馬車帶著煙塵,疾馳而去,只留下一個平亂山在后面拼命揮著手。

  平亂山離開后,車簾一掀,白郭從車夫旁邊走了進來,在車里坐下。

  富商提供的這輛馬車又安穩又寬大,坐下四個人毫無問題,中間還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擺下一張矮幾。

  掩飾身份的寶器被打壞了,她索性也沒再偽裝,就直接用女性身份展示在大家面前。出于以前的習慣,她仍然穿得很中性,但是再樸實的衣服也沒辦法掩飾她的美貌。

  洪程和騰致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白郭一陣,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姜風一眼。

  姜風無視他們,介紹道:“這是甘老師的徒弟白郭,她雖然不參加大考,但這段時間會跟我們一起同行。這是我的師兄弟洪程和騰致,都是華老師的弟子,我們會一起參加府試。”

  白郭向他們點點頭,突然道:“我,我也可以參加府試的!”

  她從懷里摸出一塊金色的天照令,擺在矮幾上,有些無措地說:“天照府令,我去年拿到的,不過當時趕著制作一件寶器,錯過了考試…”

  姜風意外地道:“哦?這倒也不錯,有些問題可以一起討論了。”

  白郭是丹崖州人,丹崖跟禺水一樣屬于朱天中府,她一起參加府試的確沒什么問題。

  甘復行在泰倉城做的事情人盡皆知,騰致和洪程都非常尊敬他。一聽說白郭是甘復行的徒弟,他們對她的態度頓時變得更親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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