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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圖窮匕見

  “的確要妹妹多多教我。”徐元佐呵呵一笑,假裝去淘銅錢,卻故意不掏出來。

  外間這幾個丫鬟都聽到客人吩咐多打賞,被這銅錢聲響一勾引,紛紛湊頭過來。頓時香風撲面,徐元佐只覺得剛剛萌芽的雄性激素猛然竄起三丈高,笑道:“諸位妹妹自己拿。”

  女孩們紛紛伸手去摸,自然是竭盡全力多抓一些。

  徐元佐心中暗笑:你們的手有我的大么?隨便抓!

  茶茶卻是站著不動,只是看著徐元佐冷笑。

  徐元佐被她笑得有些詫異:莫非這小丫頭腦子靈光,已經看穿我的小心思了?不簡單呢。這般心思,若是有錢真可以買回去當個丫鬟。

  “好了好了,拿了賞錢的都出去等姑娘們來。”茶茶地位要比那兩個丫頭高出一線,沒好氣地將她們打發出去。

  等關了門,茶茶才緩緩靠近徐元佐,得意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呵呵呵,我什么都不懂,能有什么心思。”徐元佐自然不會承認。想自己何等高大上的人物,豈會算計幾個銅板?

  茶茶靠得更近了,伸手摸向徐元佐,卻不是沖著銅錢去的,而是輕輕落在他胸口。

  “你就是想讓那些小浪蹄子摸摸你,最好還能親親你,是也不是?”茶茶帶著洞透世情的微笑,斜眼看著徐元佐。

  徐元佐大為驚詫。

  若論容貌身段,茶茶尚不如之前第一個招呼他的丫鬟,但是此刻一顰一笑,眉目流轉,竟然有種青澀的魅惑感!

  “噯,你傻了?”茶茶已經貼在了徐元佐身前,呼出的香氣都沖進了徐元佐的脖子。

  “我更傻了。”徐元佐喃喃道:“妹妹對我這么好,該給多少賞錢啊。”

  茶茶噗嗤一笑:“隨你給多少。不過你若是要與我去沒人的地方,做些那羞羞的事…一兩銀子。”

  徐元佐摟住茶茶的細腰:“你才多大?這么早就能接客么?”

  “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茶茶笑道:“即便不是真的讓你入關,也是能讓你快活的。”

  徐元佐了然:花活三百六十式,式式快活賽神仙。

  “快說…”茶茶正要逼問,只聽身后傳來重重一聲鼻哼。

  “嗯哼!”望月樓的媽媽進來,目帶兇光地盯著茶茶。

  茶茶登時如嚇傻了小雞,連忙退后。

  徐元佐干咳一聲,道:“朱媽媽,老爺們在叫姑娘呢。”

  **一愣:“老身姓蕭。”

  “哦,老爺們叫姑娘來呢。”徐元佐好像只是一個單純的誤會,不過蕭媽媽身后的丫鬟已經笑了起來。

  蕭媽媽頓時反應過來,記得這個伙計就是差點毀了她生意的惡人,更加惱怒起來。正要發作,卻聽雅間里傳來一聲重重的箏響,正是曲終樂止。她顧不上徐元佐這么個小跑雜,連忙推門進去,未語先笑,挨個問好,然后才道:“姑娘們馬上就來,玉姑娘卻還在梳妝。”

  她不知道里面兩撥人并不對付,此言一出,徐璠已經是拔身而起:“那就散了吧,徐某另有閑事,便不等了。”

  “大兄稍安勿躁,玉姑娘肯定是要見見的,她可是我們松江的一塊招牌。”徐琨起身攔住徐璠。

  蕭媽媽連忙撤了出來,忙不迭道:“老身這就去催催。”

  徐元佐看她一頭是汗地跑出來,輕輕遞上一句:“其他陪酒的姑娘也在梳妝么?”

  蕭媽媽的角色還沒有轉換過來,卑卑怯怯道:“這就叫來,這就叫來。”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只是個伙計的時候,自己都已經出了門,在上樓了。

  “噯,看不出來,你也不老實。”茶茶又湊了過來。

  徐元佐這兩天盡顧著鄙視徐賀不顧家里在外風流,當然不可能拿一兩銀子出來跟個幼女玩什么花活。他抓了一把銅錢,示意茶茶拿了,道:“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看她像…”

  “像豬就要姓朱么?”茶茶掩口輕笑道。

  “人來了。”這回徐元佐總算聽到了腳步聲。

  不得不說,這里的姑娘們都穿軟底絲履,走路輕抬輕放,若不是人多,還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些姑娘都是來陪酒的,未必有多漂亮,但各個都得會來事。

  徐元佐將她們一個個都看了過去,對隆慶時代的美好愿望便消減了許多。

  不過想到自己來此間又不是尋花問柳,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生不逢時的感嘆了。再想想若是換個色中餓鬼穿到這個時代,秦淮八艷之中的馬湘蘭已經人老珠黃,而其他七艷的媽都還沒生,無疑是最為痛苦的事了。

  姑娘們一入場,里面登時熱鬧起來。女子本就聲線高亢,這幾個無論紅不紅,都從小受過聲樂訓練,笑聲如同歌聲,的確大大緩解了氣氛。

  又過了片刻,蕭媽媽引路,一個身材頎長,輕盈秀氣的美人緩步踏了進來。她身上素雅整潔,發髻尚還微濕,若非此時此地,徐元佐未必能夠看出她的風塵氣來。

  那美人明眸皓齒,朝徐元佐微微點頭,似笑非笑,卻是美目流轉間群星失色。

  相形之下,茶茶剛才的媚功實在是粗陋生澀,完全看不得了。

  “果然不愧松府招牌。”徐元佐贊嘆道。

  茶茶也是看得目不轉睛,滿臉欽羨。

  玉玲瓏進了席間,自然搶進風頭。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今日并非主角,只是個道具。

  “唔,也有幾分姿色。”徐璠兒子都比玉玲瓏大,本身也不好女色,對家中妻妾也都十分滿意,所以并不覺得等了這么久就為了看個**有何等必要。

  若是換個親近的人一起,徐璠也可能會湊趣褒揚幾句。然而黃員外已經惹他厭惡,徐琨在他看來又是不懂事的,自然出口就不客氣了。

  玉玲瓏到底是松府花魁,見過世面的人,并沒有尋常姑娘那般撐不住場面。她反倒自信滿滿走到徐璠面前,款款一福:“奴奴累老爺久等,實在心中有愧。”

  徐璠雖然見識過血淋漓的政爭,但本身不是個合格的政治生物,否則徐階也不會連帶把他帶回家。聽玉玲瓏這么一說,口氣也緩了些,道:“反正也是閑坐。看賞。”

  見面,打賞,回家。

  徐璠準備走完這個程序就走人。

  玉玲瓏十分尷尬,強笑道:“奴奴才來,怎能白得賞賜?”

  “無妨無妨,我大兄最是慷慨奢遮的了!”徐琨已經叫了起來。

  徐誠知道少爺想走,當下取出四個五兩的小錠,一個給了陪徐璠喝酒那姑娘,三個給了玉玲瓏。

  兩人接過銀錠,福身道謝。

  卻聽得黃員外突然叫道:“咦!這銀子像是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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