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瘟咒法是馮落衣開發出來的,涉及魂魄與算器理論的絕世神通。
神州的算器發展歷史,和地球的計算機發展歷史并不相同。地球科學家制造出的計算機,最初是最簡單的“機器”,然后逐漸變得復雜化。而神州則剛好倒過來。蒼生國手和機老兩人最開始仿造人的魂魄,用算學規范出了大致的模型,形成了最初的算器。但是,直到最近,神州算家才尋找到算器最根基的算學模型。
只有這個對于“科技黑箱”更為寬容的宇宙,才會出現這樣的發展路線。
而神瘟咒法,就是算器技術早期發展的副產物。
而當王崎和辰風提出“人道集群理論”之后,神州今法仙道對神靈、對人道的理解更加深入了。王崎又通過不完備、不可判定兩大定理,拋出了兩大定理證明的副產物——圖靈機,把握了算器的根本。
這幾重理論層面的飛躍,反饋到神瘟咒法層面上,使得這一門危險咒術擁有了巨大的提升。
最開始的時候,這一門咒術不過是殺人。可現在,王崎已經能夠用它完成各種各樣的事情。
奪取神靈、編造神靈,都只在他一念之間。
而王崎昨天與圣帝尊交戰的最后階段,就是在“編造神靈”。他在試圖重新給圣帝尊的神國寫入“程序”,編造“AI”,奪取圣帝尊對神國的控制權。
這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而到了最后,王崎實際上已經編造出了“神”,但是那個“神靈”卻被圣帝尊用海量的意志沖擊淹沒。
如果使用形象化的比喻,那么王崎就是在虛空當中造出了一個有著無數觸手的“邪神”。這個邪神的觸手刺入了許多人的身體里面。圣帝尊雖然一招將王崎的“邪神”殺敗,但是邪神的觸手還有殘留,一直存在于那些被侵蝕的人體內。
而王崎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那個“觸手”。
“那些殘余的數據,也是‘案牘’文件。”王崎思考到:“他們曾經是我編造的那個‘神靈’的一部分,也有神瘟咒法的特性…應該可以利用起來。”
“利用起來?”彌用暗語發問:“有什么用?”
“編造新的神瘟咒法啊…”王崎道:“以后的話,說不定能夠靠他們反過來陰圣帝尊一把…具體還沒想好…”
在實際與圣帝尊打過之后,王崎便知道了圣帝尊的目的與底牌,知道了圣帝尊現在的狀態,知道他能夠做到什么。同時,他也知道了圣帝尊的軟肋。
“圣帝尊就相當于想要將一個神道系統煉入自己體內,但是現在還未盡全功,這個系統還有一部分屬于這個島上的所有人。只要我從這些人身上入手,就有機會陰掉圣帝尊…“
“嗯?”彌歪著腦袋:“怎么陰?”
王崎笑著搖搖頭。馮落衣為了防范有人自行開發出神瘟咒法這種東西,一直對“駭客”嚴加看管。一般人“強”進別人的算器,就是進局子外加被迫加入秘密部門的節奏。所以,神州對很多地球上的黑客手段都沒有成熟的概念。
王崎想要用的,是“分布式拒絕服務”——簡稱DDoS攻擊的手法,將圣帝尊徹底淹沒。
“DDoS”——分布式拒絕服務,指將多個計算機聯合起來作為攻擊平臺,對一個或多個目標發動攻擊,從而成倍地提高拒絕服務攻擊的威力。
如果說圣帝尊是靠著他的仙人本質,用“質”DOS攻擊淹沒了王崎的“神靈”,那么王崎就要反過來,將這個島上的所有人都變成“傀儡機”,讓所有古法修一同對圣帝尊發動“攻擊”。
由于神道系統的存在,圣帝尊相當于同時和所有古法修連接。也就是說,這個戰術是有可能實現的。
甚至,王崎第一次攻擊的殘渣,都有可能作為第二次攻擊的基礎。
“唯一的難點也就在于,圣帝尊的仙人本質究竟有多強了…”王崎還是有點擔心,圣帝尊可以依靠他強悍的“處理能力”,拖垮島上的所有人。
如果圣帝尊的本體是那種能夠讓恒星提前進入晚年的強大仙人,靈凰島上這群弱雞古法修,說不定真的還不夠他滅。
為了保險,王崎甚至還計劃加強一下這些古法修的實力。
聽到王崎的這個想法之后,真闡子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你小子就不怕玩脫了?”
“玩脫?什么玩脫?那些古法修再浪還能夠翻天不成?”王崎眼神很是驚異:“他們就算強十倍、一百倍,也不夠今法仙道滅的吧?”
真闡子被這句話膈應到了。他成道于古法修的最后時代,天地已經被采伐一空,靈氣遠比現在稀薄。那個時候,刨除真闡子這個大乘修士,羅浮玄清宮的全部強者加起來還沒有靈凰島上多。至于頂尖修士——他老人家就算全盛時期都未必比得過圣帝尊…好吧真闡子承認這個想法是在網自己臉上貼金,他肯定比不過圣帝尊。
王崎現在可以把靈凰島當成菜,換句話說,羅浮玄清宮在他眼里頂多就是開味涼菜。他完全可以單槍匹馬滅掉羅浮玄清宮。
傳承了幾萬年的門派,最終被一個入道不足二十年、年紀也才二十多歲的小家伙比下去,真闡子的心情絕對是復雜的。
他想了想,還是勸到:“你最好還是穩妥點,萬一最后關頭將自己陷進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王崎笑道:“怎么想都不可能嘛!這一戰,入局的只有我和圣帝尊兩個人!”
“其他人呢?”
“其他修士?肉雞而已。”王崎的笑容中帶上了幾分莫名的意味:“他們都是決定我和圣帝尊最后一戰的重要資源。他們落入誰的手里,誰就占優。除此之外,他們并不能構成戰力。”
“肉雞…”真闡子聽不懂地球上黑客們的比喻,但是他聽得出這個詞里面的巨大惡意。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詞對于王崎來說,很貼切。
沒有完成分神化念的修士,連抵抗心魔大咒都做不到。而島上完成了分神化念的修士,也就百十人。這百十人基本上無法抵御神瘟咒法…
對于王崎來說,這些修士就是未來的人肉計算單元。他將改造這些修士,通過改造人來改寫人道,然后在這個穩固根基上建立自己的系統,一步步攻入圣帝尊的領域,最終篡奪圣帝尊的神國。
“也就是說,你還是準備繼續散步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對吧?”真闡子笑道:“說了這么多,目的不還是沒變嗎?”
“不,是追加了要求,需要更加仔細的考量。”
真闡子道:“話說回來,你準備怎么開始第一步?”
“第一步?”
“你和彌根本就不敢用正常的方式交流啊!這種情況下,你還想耍什么花招?”
王崎越是皺起眉頭:“這一點確實很糟糕,還記得我在神京做過的事情嗎?就是將趙青峰那些家伙化作我的耳目——圣帝尊同樣有可能做到!理論上,靈凰島上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他的耳目!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細致的管理每一個人的能力…如果我估計得沒有錯的話。”
圣帝尊并不能事無巨細的知曉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王崎覺得,圣帝尊雖然有能力處理靈凰島上所有人的心念,但是他并不能細致到人。甚至他沒辦法分辨誰是這個恢弘人道的一部分,誰對他不懷好意,是這里面的異數。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連心杰、連心靈在回到靈凰島的那一瞬間就會被他發現,根本沒機會潛入。
馮落衣也提到過,仙盟在天書樓有一個高階的內應。如果圣帝尊真的可以事無巨細的談查到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那么這個內應根本就不會有生存的空間。
天書樓的高階修士,肯定不乏與圣帝尊見面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這個人都沒有被法訣,這邊足夠說明圣帝尊能力的界限了。
圣帝尊并沒有細致到每一個人的能力。
“問題就在于,那個內應是如何辦到的了。”王崎道:“我是想象不出能夠在這種‘遍地是眼線’的情況下自由活動的辦法。”
“按照馮落衣的描述,那個‘暗線’是一個合體期修士,興許合體期又什么你這個金丹期辦不到的事情吧…”真闡子不確定的說道。王崎實在是太過濫強了,金丹期就能夠硬剛合體期。他不確認“常識”對王崎來說還起不起作用。
王崎點點頭:“我確實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這個暗線,之前也不知道圣帝尊的真正能力,卻依舊可以避開圣帝尊的探查,這說明圣帝尊的能力,對合體期修士無法生效。合體期天人就能夠規避圣帝尊的探測。然后,我和合體期修士的差別在哪兒?純以法力的量來論,我確實不如合體期修士…但‘我法如一’這一點,我應該比大多數合體期修士都要強…難道所謂的辦法,就是靠著我法如一的法力,硬生生的撐開圣帝尊的人道之力?”
人道的力量,是集群的力量,可以說與“集體意識”有關。以法我如一程度較高的法力排除掉人道之力,也是可行的。
真闡子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那個暗線已經暴露,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兩面間,兩家通吃。”
“所以我才沒有特地去天書樓尋找那個內應,向他詢問避過圣帝尊監視的方法。”王崎道:“我也有我的想法。”
“如果能夠在我周圍不知一重特殊的領域,讓圣帝尊以為這個區域一切正常…將落塵劍宮做成一個虛擬的神國…有搞頭啊…”
王崎的目光不知不覺間移向了周圍環境:“是不是先找個由頭,動一動落塵劍宮的護宗大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