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是榮譽和實力的體現,希望大家看更新的同時不要忘記點擊簽到 離開巨洋河,張鉉帶著數十名騎兵在曠野里一路疾奔,向二十里外的軍營奔去。
距離軍營還是不到十里時,只見在軍營北面的一條小道上,一條浩浩蕩蕩的長龍隊伍正在雪地中奔跑,張鉉勒住了戰馬,這是正在集中訓練的兩千新兵在進行長跑拉練。
兩千人實際上并不是新兵,他們都曾是北海軍府的府兵,只是他們沒有接受過長跑訓練,因此在強化訓練七八天后,個個累得筋疲力盡,他們顯然是剛剛長跑回來,一個個氣喘吁吁,腳下如灌了鉛一般。
“還有十里,給老子堅持到底!”
張鉉老遠便聽見了尉遲恭略有點粗獷的吼叫,他不由啞然失笑,尉遲恭一向待人寬厚溫和,他此時居然也有點兇人之范了。
這時,尉遲恭也看見了遠處的張鉉,他連忙大喊一聲,“原地休息一炷香!”
士兵們紛紛坐倒在地,尉遲恭催馬向張鉉奔來,奔至近前,拱手行禮道:“尉遲恭參見將軍!”
張鉉笑著點點頭,“辛苦了!”
他又看了看士兵,笑問道:“他們訓練怎么樣?”
“除了長途奔跑,其他都很好,隊列整齊,訓練有素,刀法槍法都有經驗,就是體力不行,每天跑五十里,一個個撞天哭地,不過這兩天稍好點了,不像剛開始那兩天癱倒一地。”
“有逃兵嗎?”張鉉又問道。
尉遲恭點點頭,“有一點,但不多,一共十八名逃兵,都不是北海郡人,逃得不知所蹤,我們隊伍基本上都是本郡人,所以一般也不會當逃兵。”
這時,張鉉忽然想起一事,從馬袋中摸出一只卷軸,笑著遞給尉遲恭,“這是大帥的霸王槍法,羅士信也是用這路槍法,大帥說你可以學它,上面還有一些注解,對你或許有用。”
自從幾個月前尉遲恭在比武時敗給了裴行儼,他便不再一味迷信力量,也渴望能在兵器招式上有所突破,張鉉曾教給他一些紫陽戟法,但尉遲恭悟性稍弱,練不成深奧復雜紫陽戟法。
相比之下,尉遲恭更喜歡用槍,張鉉便從張須陀那里要到了霸王槍法,這是張須陀自創的槍法,凌厲霸道,遠比紫陽戟法容易上手,適合力量型的武將,羅士信便是以它成名。
張須陀也很欣賞尉遲恭的悍勇,便答應張鉉的請求,將霸王槍法送給了尉遲恭,并給他寫了詳細的注釋。
尉遲恭大喜,連忙接過霸王槍法,他又打開卷軸看了看,比起晦澀深奧的紫陽戟法,這套槍法簡潔流暢,他越看越喜歡,就恨不得立刻回軍營練習,他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多謝將軍了!”
張鉉笑了笑又道:“大帥還說,你自己先練,如果有什么地方不懂,隨時可以去齊郡找他,他會好好指點你。”
“俺明白了,將軍,俺就先走一步了。”
尉遲恭心急如焚,行一禮撥馬便走,張鉉連忙高聲問道:“老尉,你派人去接妻兒了嗎?”
“多謝將軍關心,卑職早就派人去了,估計不久就會到來。”
尉遲恭回頭行一禮,催馬便向遠處的隊伍奔去,只聽他大吼,“休息好了,統統起來繼續奔跑,回營吃午飯!”
士兵們想到要吃午飯了,紛紛起身,奮力向遠處依稀可見的軍營跑去,張鉉笑著搖了搖頭,相比之下,他還是喜歡那個沉穩溫和的尉遲恭,這個兇狠的尉遲恭教官,他有點不太習慣。
這時,從縣城那邊奔來一名報信兵,奔至張鉉面前抱拳道:“將軍,韋長史有急事找將軍,請將軍能否去一趟郡衙。”
張鉉點點頭,對騎兵們喊道:“去縣城!”
他調轉馬頭帶領眾人向遠處的縣城奔去。
不多時,張鉉進了益都縣城,直接來到了郡衙前,他翻身下馬,快步走上臺階,迎面便見韋云起匆匆走出了,張鉉笑道:“什么事情急著找我?”
韋云起上前低聲道:“清河崔氏家主來了,求見將軍。”
張鉉點點頭,他知道崔煥遲早會來找自己,梁致蹊蹺而死,崔家不可能不聞不問,只是現在才來,比他猜測的要晚了一點,張鉉翻身下馬向郡衙內走去。
走進內堂,只見郡丞王運謙正在陪兩名中年男子說話,其中一人張鉉認識,是北海滕氏家主滕玄,另一人約五十余歲,身材瘦高,容貌清矍,頜下黑須足有半尺長,這應該就是清河崔氏家主崔煥了。
崔煥曾任朝廷太常少卿,現任渤海郡太守,由于清河郡匪首張金稱殘暴肆虐,清河崔氏大部分族人都遷去了渤海郡,只有極少數族人留在清河郡。
滕玄見張鉉走進院子,連忙低聲對崔煥道:“那個年輕將領就是張將軍。”
崔煥點了點頭,他其實見過張鉉,在涿郡盧氏壽宴上,只是當時人多,張鉉沒有注意到他。
崔煥親眼看見天子御封張鉉,也了解他出身燕王府的背景,所以崔煥才讓兒子崔元翰趕來告訴梁致,要與張鉉合作,不要翻臉。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梁致竟然離奇死了,盡管死因不明,但梁致是清河崔氏的門生,也屬于清河崔氏的勢力,無論如何,崔煥不會無動于衷。
這時,張鉉走了進來,王運謙連忙替張鉉介紹道:“將軍,這位便是渤海郡崔太守,清河崔氏家主。”
清河崔氏在天下七大世家中排名第二,僅次于博陵崔氏,名聲顯赫,張鉉拱手行禮道:“原來是崔使君,張鉉失敬了。”
崔煥早已起身,他回禮微微一笑,“張將軍太客氣了,今天我來得唐突,打擾將軍了。”
“打擾談不上,使君請坐吧!”
五人分賓主落座,張鉉和崔煥坐在首位,韋云起、王運謙和滕玄陪坐兩邊,滕玄雖然也是北海郡世家之首,但無論財力、勢力還是名望都遠遠比不上清河崔氏。
他妻子不過是崔家的偏房之女,他便覺得自己高攀了,因此在崔煥面前,他顯得格外的渺小、自卑。
兩名隨從進來給眾人上茶,崔煥笑著對張鉉道:“我在涿郡盧府見過張將軍,還不到一年,張將軍風采遠勝當時啊!”
崔煥雖然是客氣話,但也是實話,當時張鉉剛從草原歸來,獨身一人,而現在他屢立戰功,已升為雄武郎將,手下率數千軍馬,統帥氣質在他身上明顯的體現出來。
張鉉歉然笑道:“原來崔使君當時也在盧府,當時人太多,我沒有注意到使君,還請使君恕我失禮。”
“張將軍不用自責,當時圣上在場,大家心里都很亂,張將軍沒見到我很正常,而且我也沒有向張將軍表示祝賀,失禮之人應該是我才對。”
兩人客氣了幾句,這時,張鉉給韋云起使了個眼色,韋云起會意,起身對滕玄和王運謙笑道:“正好我有點事情想和二位商量一下,我們去隔壁細談吧!”
兩人都知趣地起身告辭,三人離開了內堂,內堂里只剩下張鉉和崔煥兩人。
崔煥喝一口茶,這才不慌不忙道:“今天我來益都縣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祭祀梁太守,想必張將軍也知道,梁太守是清河崔氏的門生,從小家境貧寒,他八歲時我們開始免費供他在書院讀書,并按月支付錢糧給他家人,一直到他二十歲,崔家在他身上花費了大量的心血,早已視他為家族一員,可他現在卻不明不白死了,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張鉉也淡淡道:“梁太守英年早逝,我也很難過,他的去世對北海郡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不過我不認為他是不明不白。”
崔煥注視張鉉片刻,又道:“既然將軍認為他死有原因,那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將軍能告訴我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