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夜深時分,路雨霏那位去北海幫閑的室友已經回來,再加上恐怖片事件已經過去幾天,原本恐怖的情緒也淡去幾乎消失不見。就算路雨霏很想繼續跟李簡同處一室,也只能遺憾回房。畢竟路雨霏還是挺傳統的,女孩子必要的矜持還是要有的。
所以,今天李簡也不用費心思,用巫門手段讓路雨霏進入最深的熟睡狀態,時間剛過十一點,就徑直溜出了賓館。
今天是李簡第六天做賊,而他今天的目標,則是京都文華區的幾個大學的研究室藏品庫,以及在同一片區內的幾處藏有寶貝的地方。
水木大學和京都大學,作為華夏排名前兩位的頂尖學府,生物系、考古系、地質系,無不在華夏名列前茅。古生物化石、古董之類的庫藏,就算是比許多大型的博物館也毫不遜色。
再加上與這兩所大學同處于一個片區的華夏人大、航天大學、理工大學、地質大學…一堆一流大學,以及圓明園、頤和園幾個藏品豐富的前代皇家園林,可以想象,今夜的李簡,肯定又是一次大豐收。
不過,今天李簡出手的第一站,也就是第一個受害者,并不是這些大學,也不是那些皇家名苑,而是同處于文華區的一間寺廟——大鐘寺!
大鐘寺原名覺生寺,建于前朝雍皇十一年。本為皇家佛教寺廟,現在已經辟為古鐘博物館,館內展示中、外古代鐘鈴共四百多件。
而這四百多件古鐘、古鈴里,就有三件,是李簡今天的目標。其中那件收藏在藏經樓中。僅有煙盒大小的陶鐘,更是李簡此行的重中之重。
這件看起來很簡陋,甚至可以說很丑的陶鐘,根據專家研究證明,已經具有五六千年的歷史。號稱最古老之鐘。無論是研究價值、收藏價值,還是市場價值,都是不菲。
但是,對李簡這個巫修者來說,這件陶鐘的價值遠不止此,甚至堪稱難以估量!
這是一位上古真正大巫的巫器。鐘上巫文名為‘魂鐘’,是件最少也要大巫才能煉制,地巫才能勉強使用,可內可外,可攻、可受、可輔助的巫門大寶。
這個‘魂鐘’。當做武器時,可用巫炁激蕩,巫魂駕馭,鐘聲過處,可以攝魂攫魄、可以湮滅靈魂,是那種一死一大片的戰略性武器。
以之護身時,可以安魂定魄,讓靈魂不受外魔所侵襲。
以之輔助的時候。鐘聲可以用來治療靈魂創傷、撫慰靈魂。還可以用以護持修行,孕養巫魂,壯大巫魂。使得巫魂修行事半功倍。
而李簡最看重的,就是這‘魂鐘’的第三種功用。
對于現在的李簡來說,擁有了‘卡申夫鬼美人鳳蝶’這種嗜食煞氣的寶貝,天地間可用以修行的元氣已經不成問題,只待李子坑四平山上,自己的巫門洞府建成。卡申夫鬼美人鳳蝶大批繁殖成功后,就可以徑自攫取。以元氣鍛巫體,納元氣化巫炁。兩方面修行自可突飛猛進。
但是,正統巫修講究的是‘巫體’、‘巫炁’、‘巫魂’三方面要齊頭并進,并駕齊驅。所以,巫魂方面就成了李簡修行的短板,有可能拖李簡進步的后腿。
而且巫魂增進還不能一蹴而就,需要謹小慎微,要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外魔所擾,輕則神智煩躁,重則失去理智,甚至萬劫不復。前世,李簡幾次大開殺戒的發瘋,就是因為巫魂不固,駕馭不住身體的力量。那接近九位數的人命,就是李簡修行失誤的祭品。
若不是后世的李簡,在偶然的機會得到了如今正藏在大鐘寺里的‘魂鐘’,那么晉級天巫后發瘋的李簡,絕不可能這么快醒轉,甚至有可能一直殺下去,直到殺光所有人類、所有生靈,然后自殺而死。
但是,今世李簡提前得到了這座上古大巫煉制的‘魂鐘’,結果就一切不同了。
有了這座‘魂鐘’的護持,李簡至少在晉級大巫之前,盡可不管不顧的突飛猛進,不用擔心收外魔所擾,‘巫魂’修行的進境盡可以與‘巫體’、‘巫炁’的進境并駕齊驅,再無問題。
所以,李簡對這座‘魂鐘’志在必得!
至于除了這座‘魂鐘’之外另兩個目標,則屬于順手為之了。
那兩件都是商周時期的青銅鐘,一件是天巫用以護身、儲物的巫器;另一間是一位地巫祭祀、祝禱的巫器。
這兩座鐘本身沒什么大不了的,憑李簡現在的修為,再加上珍惜材料無數,盡可以輕易煉出功能相仿,但效果更勝的巫器。李簡之所以要把這兩座鐘順手牽羊的拿走,一是因為那件天巫用以儲物的巫器中,頗有幾樣對李簡還算有用的東西。另外一點,就是覺著堂堂巫器,淪落到擺在柜子里認人觀賞的程度,有些暴殄天物,稍有不平罷了。
‘巫門國度’與‘巫魂天眼’的配合,簡直就是作弊,李簡坐在大鐘寺外的一張街邊長椅上,僅僅半分鐘的功夫,藏在大鐘寺里三座古鐘,就換了主人,盡入李簡囊中。
偷完東西后,做賊的李簡并沒有立刻起身離開,而是懶懶的往靠背上一靠,仰頭向天,看著天空彤云密布的陰沉,發起了呆。
直到一分多鐘的時間過去,李簡才仿佛自言自語一般,漫聲道:
“行了,別藏了,你們可以出來了!我承認你們的耐心還算不錯。”
李簡的話出口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黑沉沉的天空下,仍然一片靜寂。于是,仍然仰頭看天的李簡,再次開口了:
“九鼎的幾位,你們該不會是以為我在跟你們玩兒躲貓貓吧?天兒挺冷的,我可沒有這個閑情逸致。所以,你們還是出來吧,光學迷彩雖然先進,但并不萬能。”
又是幾秒后,見在自己巫魂天眼之下,顯眼的跟黑夜里的燈泡一樣的幾個人,仍然裝傻不肯出來,李簡無奈的開口道:
“看來你們這幾個死心眼,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那我就點名了。
左面石獅子后面正凍得直搓手的那位阿姨,右面石獅子旁下水道井蓋下的那位叼著沒點著煙卷的小朋友,我前面花壇埋在土里裝的跟一個土豆兒似的壯哥哥。
還有,我身后右數第六棵樹后的這位瞇著眼睛抄著手的胖大叔,我身后右數第三棵樹后面的這位手插兜里縮著脖子的眼鏡兄,我身后左數地四棵樹后面的那個板著臉仍然很帥的家伙…你們還是不肯出來么?
都凍成這樣了,就別硬撐著了!”
這一次,李簡的話終于得到了回應,在李簡之前歷數的六個位置,空氣突然模糊了一下,接著六個人形顯現了出來。
正如李簡所說的那樣,一個胖阿姨、一個掃把頭少年、一個魁梧壯漢、一個大肚皮中年、一個斯文眼睛青年、一個俊美絕人寰的青年。
正是前天白天剛剛從專案組手中接過‘博物館連環竊案’的特事局的幾位。
六個人現身后,并沒有開口,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仍然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仰頭看天的李簡,腳下緩緩移動向李簡這邊靠了過來。
幾秒鐘過去,當六人組成一個完美的合圍姿勢后,作為首領的絕美青年,臉帶好奇之色的開口了:
“你怎么發現我們的?”
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但是很好聽,很有磁性。
聽了這六人組領袖的話后,李簡雖然仍然懶懶的靠在長椅上,不過人視線總算是從陰霾的天空那邊收了回來,看向了身前的這個漂亮的難以形容的青年,與其四目相對了幾秒鐘后,李簡臉上懶洋洋的表情突然換成有些調皮鬼馬的笑容,然后張嘴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你猜!”
李簡的回答,以及臉上那調皮的,已經近乎‘調.戲’的笑容,讓一心等待的美青年表情滯了一下,然后俊臉一下子了冷了下來,嘴里硬邦邦的道:
“這位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們懷疑你跟一樁盜竊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這是我們九鼎的邀請!”
這家伙很聰明,他知道,只要把李簡抓回去,憑九鼎的手段,啥秘密都能挖的出來。心中的疑問也就不急著一時了!
然而,這哥們搬出‘九鼎’壓人的心思落空了,聽了他嘴里吐出的‘九鼎’倆字后,李簡臉上絲毫不見動容,絲毫沒有壓力的感覺,反而再次變回之前懶洋洋的樣子,漫聲回道:
“雖然你們的盛情讓我很感動,但是不行啊,實在是抽不開身。你也知道我這幾天晚上工作很辛苦的,至少要做客好幾家,這才第一家,哪來多余的時間去你們那兒串門呢?所以,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去‘九鼎’做客,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囂張!
李簡的態度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