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二曾經感嘆時間的流逝,這樣曰過: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緹娜和庫拉尼科娃已經離開了大半個月,海州市舉辦的國際沙灘排球賽也早已經在十天前落下帷幕。
這半個月來,李簡算是徹底墮落了,除了每天不定時的抽出一個小時例行修煉之外,其他時間完全就是混吃等死的節奏。
白天或是東游西逛,或是找個舒服的地方窩著,玩玩游戲、上上網,或是干脆在沙灘上找張躺椅,睡個晨昏不分。晚上則是跟薛奇或是老爸他們一起喝點小酒兒、吹吹牛,沒有一點正事兒。
但是,對于這種生活狀態,李簡不但不覺著無聊,反而很愜意,恨不能將這種生活一直持續下去。
因為前世的記憶讓他看到了太多的世間興衰沉浮,李簡雖然不能看破世情,但在他眼中,什么事業、什么財富,也不再值得他去刻意追求,不再值得他去位置奮斗。
因為成為巫修者,李簡有了超脫與凡人的感覺。超脫者怎能與俗人一樣,蠅營狗茍?
現在的李簡有種超脫的心態,他的目標很簡單:
修行,不斷強大,見見更高境界所能見識到的奇異世界。
享受記憶中,后幾百年已經成為孤家寡人的自己,享受不到的東西,親情、友情…所有以后自己可能享受不到的感情!
正是這種心態,使得李簡十分享受這段時間無所事事的逍遙,享受不講尊卑、沒有功利的友情,享受真摯真誠、毫無雜念的親情,這些在他看來,簡直已經是人生極樂。
但可惜,生活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就算李簡是重生者,就算李簡是實力牛到爆的‘巫修者’也不行。
隨著李簡的火鍋店的裝修接近尾聲,李簡的悠閑日子也終于走到終結。
晚上八九點鐘,當李簡與薛奇、朱檜、姚斌他們幾個一起喝完酒回到家里的時候,剛剛推開門的時候,就再次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葛蘭。
除了時間不對,眼前熟悉的畫面感,仿佛昔日重現。
然后,李簡的雙腿條件反射似的,又開始有些轉筋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半個月前那連續兩天接連兩次,老媽手持半寸厚五十七張‘兇器’殺到家里來的經歷,對李簡的傷害太大了,已經在李簡年僅八九百歲的‘幼小’心靈中留下了陰影。
而且陰影面積的巨大程度,就算是學霸級的小學生都無法求解!
所以,當這貌似熟悉的場景再次重現的時候,李簡在條件反射下,直接肝兒顫了。
李簡眼皮輕顫的看著聽到門聲后,扭過頭來對著自己微笑的老媽,先是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然后堆起很勉強、很生硬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問道:
“呃…老媽,這么晚了,您大駕光臨,是…”
似乎對李簡表達的有點明顯的‘不歡迎’態度不滿,葛蘭的微笑在李簡開口后,猛的一收,沒好氣兒的嗔責道:
“你說我來干嘛?你還好意思問?
你小子身上的懶筋兒是越來越長了,自己的事兒自己不知道著急,還得別人替你想著。
少廢話,趕緊給我過來。”
老媽的話,讓李簡真的開始哆嗦了。倆嘴角都快要耷拉到胸口了,臉上的苦瓜色,更是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自己的事兒?著急?別人替自己想著?
不是吧,這聽起來好像真的又是要相親的節奏啊?
之前跟薛奇他們喝酒吹水中殘留下來的快樂感覺瞬間煙消云散,李簡覺著天都黑了,恨不能立刻昏迷過去。
就當李簡一邊磨蹭著,以龜速向老媽的方向靠攏,一邊拼命找轍想要逃脫此次大難的時候,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卻突然峰回路轉。
見到李簡終于開始邁步走過來,老媽也就不再盯著,而是扭過頭去一邊翻檢著手中幾頁畫著表格的紙張,一邊對著李簡嘮叨了起來:
“你說說你,火鍋店到現在都已經裝修的差不多,按照咱們之前挑的日子,眼瞅著再有個把禮拜就要開張了。
結果到現在,配餐師父,切肉、切菜的師父,服務員、清潔工、收銀員…都還沒著落呢,你可倒好一點不著急,還成天東游西逛的沒個正事兒。
我這要是不幫你想著的話,你的店還要不要開張了?”
難道不是相親,是火鍋店的事兒?
聽了老媽的數落后,李簡如掙扎在黑暗中的垂死者,終于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樣,涌起了濃濃的希望,口氣驚喜的問道:
“老媽,你剛才說的我‘自己的事兒’原來是這個呀?”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么事兒?你個沒心沒肺的破孩子,干點啥都不讓你媽省心。”
‘噓——’
從老媽口中確認了老媽前來的目的后,李簡長長的吐了口氣。
原來不是又要相親啊,簡直能嚇死個人兒。
然后李簡原來沉重的腳步再次輕快了起來,原本龜爬蝸行的速度也瞬間提升到小鹿奔跑的程度。
其實,忙活火鍋店的事兒李簡也挺抗拒的,至少遠不如這些天游手好閑那么爽。但相比于被老媽揪著耳朵逼著相親,卻已經好上太多了。
那感覺,就像是‘死刑’改判‘有期徒刑’似的,差別真的實在是太大了。
有人不是說過么,幸福不是感覺出來的,是比較出來的。
所以,當確定了老媽駕臨的原因不是‘相親’,而是為了‘火鍋店的招工’的事兒后,李簡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
三步兩步竄過去,跑到老媽的身后,一邊很狗腿的為老媽捏肩,一邊諂媚的恭維道:
“能者多勞嘛!
誰讓我有個英明睿智、算無遺策、目光如炬的老媽呢?你就讓我在店開張前清閑兩天唄!
再說了,兒子的事兒不就是您的事兒,您的事兒不就是兒子的事兒么?咱娘兒倆分什么你我啊?
你說對吧?”
李簡不嫌肉麻的又是撒嬌又是拍馬屁,讓葛蘭很是受用,一臉笑容的伸手拍了一把李簡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后,嘴里歡喜的嗔道:
“臭小子,就是嘴兒好,你是吃定你媽了是吧?”
說完,葛蘭也不等李簡繼續臭貧,就再次轉過頭去,拿起了手中的幾張表格紙說道:
“喏,這是我挑出來的一些應聘人員的資料。你看看行不行。
之前你不說為了配方保密,由你每隔幾天親自熬制一批高湯來做鍋底么。那店里的廚房里的活就不多了,也就是切切肉、切切菜,再加上最后裝盤這些活了。我覺著四個備料師父,六個幫廚也就夠了。
大堂里,按照你那店的面積,再加上需要輪班,總共差不多十六個服務員,兩個衛生保潔,兩個收銀員,兩個領班經理也就差不多了。
廚師啥的都好說,但是收銀員一定要找信得過的,手腳干凈的。
服務員用不著全找全勤的,反正你的店離大學城很近,海州大學、海州海事大學、海州師范學院…這些學校里有的是學生想做兼職。
你的這個店里,一半兒專職,一半兒找學生兼職,也就夠了。能省不少錢。
葛蘭有點完美主義,要是李簡火鍋店招工的事兒,從最開始就不讓她插手的話,也許還可以當做不知道,不聞不問。但是一旦插手,就一定會不遺余力,做到最好。
因此,葛蘭對招工的事兒考慮的相當周全,從人數要求,能力要求。到簡歷甄選,對比權衡,事無巨細。
而且從葛蘭在家里的權威,就可以看出是個很強勢,掌控欲比較強的人。一旦做出決定,基本不允許改變。
所以,別看老媽拿出一堆人員資料讓李簡過目,但要是李簡真的說不行的話,老媽肯定不樂意。
剛好李簡也不愿意在這事兒上費心,干脆順水推舟的將人事大權完全交了出去。
“老媽,您的眼光我還能不信么?您挑出來的人肯定是最合適的,在您算無遺策的綢繆之下,以兒子遠遠無法與您相比的睿智,根本沒有置喙的余地啊!
這簡歷啥的,我就不用看,你說誰就是誰好了。”
李簡這邊權利交出去了,葛蘭也沒推,理所當然的接下后。沒好氣的白了李簡一眼,嘆息說:
“你媽就是個勞碌命,你個臭小子啥事兒都推給媽做,累死你媽得了!
行了,你媽就讓你這個懶鬼最后偷幾天懶。招人的事兒我來定,剩下員工培訓,開業的事兒我也直接給你弄好。
你就等著當老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