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青袍人消失的地方,心里半信半疑。陸錚早就不是毛頭小子,來個人說兩句就完全相信。這青袍人從頭到尾都沒露出敵意,并無法說明他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跟摩龑太子的交情?欠南海龍宮的人情?
在雪山寺廟得到的歲淵宮,就是由摩龑太子執掌,至少說明摩龑太子的確來過藏地,只是他來這昆侖山中做什么卻無從知曉。
白素妝似乎對敖業仇怨極深,以至于連繼承了敖業龍宮的陸錚都懷恨在心,不惜擄走林歆苗,以此為要挾,難道就是要把他引入豢龍大陣?
距離二月二還有五天時間,白素妝始終都沒有出現。而突然出現的青袍人,提前點出了豢龍大陣,處理起來似乎更有把握。
可陸錚的心里卻生出不踏實的感覺,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那么他那強烈的預感又如何解釋?
一定還有某個重要的關竅,沒有弄明白。
“祖師爺。”張岳鳴臉色凝重,青袍人究竟是誰姑且不論,但他口中提到的豢龍大陣,讓他們都緊張起來:“那青袍人的話不管真假,我想我們都必須去查探一番。”
“這個不急。”陸錚點點頭,沉思起來。青袍人指出了豢龍大陣的四個陣眼,可還有一句警告,就是四個陣眼必須同時破除,否則昆侖山會有大難。
東南西北各六百里,以陸錚的本領一天就能走個來回。但關鍵在于,他對于豢龍大陣一點兒都不了解,更遑論破陣,就算能強行破陣,但要做到四個陣眼同時擊破,他自問也沒把握。
張岳鳴、阮云洲等人對他的忠心,自然不用說。可他們終歸修為遜色,對破陣幫不上什么大忙。看來只能等東海三島的幻陣完工,唐緋鯉和吉祥前來助陣了。
欲速則不達,昆侖山之行,必須小心謹慎,以免陷入萬劫不復。
張岳鳴和阮云洲等人在昆侖待了數月,也并非一點兒收獲都沒有。至少在百里遠的一座小湖泊邊,曾發生過一件奇事。
唐緋鯉和吉祥最快也要明天到達,陸錚便帶著眾人下山,先去湖邊一探究竟。
從雪山下來行了將近半小時,眾人越過了一片落葉森森的林木,還有幾條蜿蜒流淌在高原上的溪流,一個幾平方公里的小湖邊上。
湖泊不大,但湖水靈氣濃郁,清澈無比,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鑲嵌在雪山中央的明珠,波光粼粼,閃耀著金子一般的光芒,讓人忍不住地想贊嘆。
只是關于這湖,前段時間卻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附近牧區的牛羊在一天深夜發了瘋一樣的沖進湖中。等牧民們循著足跡找來的時候,卻只在湖底打撈出數以千計的牛羊骨架。
牧民們以為是有人觸犯了湖神,遭到了報應,還大張旗鼓的在這里祭祀了一番。
陸錚望著湖面,眉頭緊皺,手腕輕輕一抖,平靜的湖面突然咕嘟咕嘟地冒起氣泡,繼而波浪翻飛,一具具白花花的骨架浮出水面,白森森一片,一點兒肉沫都看不到,就像行軍蟻食人魚分食過一樣。
張岳鳴幾人也斗膽下過湖中查探過,可摸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發現有什么古怪。
通幽術神念釋放出去,陸錚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最后嘴角勾起一絲蜜汁微笑,輕輕的一揮手,湖水就如同煮沸的開水一樣沸騰起來。
不多時,整個湖泊中水花飛揚,直上高空,到了一個臨界點的時候,突然間,在湖心處,騰現出一道水柱,轟然炸出,然后沖天而起。
在那道白色的水柱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了一條七八米長的巨型生物。這巨型生物生有四爪,渾身均是黑色的厚重鱗甲,嘴如鷹喙,背上有三列發達的鋸齒狀脊稜,在肋盾和緣盾間有一排較小的鱗片,腹圓如龜,拖著一條長而尖銳的尾巴,如鐵鞭般在空中擺動。
張岳鳴等人都驚訝得請叫一聲,因為這東西乍一看跟白堊紀時期的劍脊龍十分神似。而且在那雙棕色如琥珀的眼睛中,有著不屬于動物的奸詐和精明,仿佛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而且還是極度兇惡之人。
那劍脊怪龍被拋上天空,鐵尾在空中虛斬一下,巨大的身軀當空一扭,露出雪白的肚皮,重重落入水中,砸起滔天的雪花來,然后巨大的水波,朝著岸邊涌來。
廖神驚道:“莫非就是這怪物,一夜之間吃掉了上千只牛羊?”
茍齊全咋舌道:“我滴媽,這是啥玩意兒?恐龍還是史前巨鱷?”
正說話的功夫,只看到一道黑影,從湖面的下面,倏然滑了過來。陸錚不動聲色的跨前一步,掌心祭出一團雷光,靜靜的注視著那個怪物。
那道黑影子在水中靜止了兩秒鐘,突然就沖出了水面來,轟巨大的水花四濺,兇獸張牙舞爪,朝著岸上撲來。
近十米長的軀體,整個看起來好似一輛重型卡車,站在近處觀摩,視覺沖擊力極為的震撼。茍齊全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才發現那怪獸濺起的水花,竟然大部分都落不進陸錚周身范圍里。
茍齊全暗罵一聲怕個球啊,有祖師爺在呢。
怪獸上下顎張開,一股腥臭氣息撲面而來,雪白的牙齒撲向陸錚。陸錚輕描淡寫的拂出一道罡風,吹的怪物偏離方向,牙齒猛地咬了個空,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響聲。
陸錚手心祭出的雷光脫手而出,已然敲擊在了怪獸的雙目之間。
雷擊之下,那怪獸高高昂起的頭顱突然就重重砸落在了湖邊的草地上,發出了一聲兇狠的嘶吼來,嗷 聲音如奔牛咆哮,四只利爪瘋狂的撓著草地,犁出數十道溝壑,然后尾脊梁末端上,那根帶刺的尾巴像蝎子一樣彎曲,然后陡然豎了起來,朝著陸錚扎去。
“不識好歹!”
一聲厲喝,陸錚化為一道雷光虛影錯身而過,手上結掌心雷,一掌擊在了怪獸圓鼓鼓的腹部。
“嗷”的一聲慘嚎,怪獸尾鞭落空,那頭鷹喙鱷頭抖然回轉過來,一張開嘴,里面盡是密密麻麻的雪亮利齒,朝著陸錚張口咬來。
“休得放肆!”
老馬祭出一口墨綠的寶刀,高高躍起劈斬過去,刀鋒從厚質骨甲劃過,頓時火花四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響出現,越往后走,阻力便越大。
隨后一根搖擺的骨質化尾巴,猛然甩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