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斯優雅的轉身,向黑十字架行禮,臉上帶著無比享受的表情道:“貓頭鷹,代表著死亡和黑暗。君王撒旦,他是明亮之星,與耶穌是同一位。寶瓶時代已經到來,阿蘇拉和巴力,將會重生。”
“低劣的、下等的、無知的種族,將被毀滅。驕傲的、尊嚴的、萬能的新種族將會誕生。”
“尼爾森,你忘了么?世界的新秩序!”
“不,我…沒…”
尼爾森身體緊緊的貼在漆黑的墻壁上,四肢顫抖,垂著頭,如同懺悔一般。可他的話卻隨著胸腔鮮血的流出,而噎在喉嚨里。
黑色的法衣掀起,巴爾斯手中拿著一把漆黑的窄劍,刺入他的心臟,緩緩的拔出來送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血液,聳肩道:“抱歉,只是你沒有機會見到了。”
灰色的死氣迅速地在尼爾森的凝住的瞳孔中擴散開來。
“巴爾斯爵士,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巴爾斯收回黑劍,拍了拍彼得羅夫的肩膀道:“世界是這樣的美妙,我的兄弟。我將盡我所能,為大家奉上一場完美的盛宴。”
明亮的實驗中,一位赤身的少年被束縛在病床上,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知所措和驚恐畏懼。
白皙柔韌的身體躺在冰冷的鐵床上,四肢拷在手銬里,漆黑的瞳孔中倒影出兩個身穿黑色法衣的外國人。
“你們要干什么?干什么?”
少年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驚懼的咆哮著。
巴爾斯靠坐在正對面的沙發上,左臂架在扶手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嫣紅的酒液每打一個轉兒,銬在病床上的少年呼吸就急促了一分,眼淚在眼眶中打著旋,哭道:“求求你們,別殺我!”
“很好,我喜歡聽人求饒的聲音。”巴爾斯的聲音在這狹小的實驗室中。意外的冰冷陰森。
只是很可惜,少年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眼淚洶涌而出,嘴唇顫抖著道:“救救我。救救我。”
“彼得羅夫,開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彼得羅夫帶上手術手套,拿起藍色的試劑走向病床邊的儀器。
當針頭插進少年的經脈時,少年渾身打了個哆嗦,眼中滿是絕望。哭泣道:“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媽媽,爸爸,救救我,我不想死。”
“可以開始了…”
獅子山背后蕭瑟寒冷的長江上,從遠處的峽谷出口中涌起成千上萬澎湃躁動的浪花,強風似揭地而起,卷動著枯黃的樹干,狂風獵獵,氣浪滾滾。層疊的烏云宛如一條條狂龍般舞動。遮蓋了繁星明月。
金色的激流在數百朵浪花的前導下,鋪天蓋地,飛速的向前沖擊。滾滾悶雷的聲音開始傳來,驚得周圍的群山發出共鳴,連起百里水道的浪濤聲前后呼應。
雷光開始在云層中醞釀,天空開始發白,水中金色的激流眨眼即到,重重的轟擊在獅子山山體上。接著云層中驟然暴起耀眼的閃光,照亮了方圓百里的范圍,成千上萬的閃電開始從天空傾瀉下來。轟擊在山體上。
整個大地都開始震顫起來,砂石瓦礫爭先恐后的從地面上跳起來,瘋狂的舞動起來。
這不是陸錚第一撞山,但上一次是為了拯救。而這次是為了毀滅。
簡單,粗暴。
復仇的怒火,會給所有覬覦他的人當頭棒喝,告訴他們他身為神的事實。
“我的老天爺!”
城市中那些爬的高高的,試圖捕捉龍神軌跡的人群隨著天空中的驚雷,徹底炸開了。無數雙瞳孔。被耀目的炫光照射的短暫失明。
一位玄幻愛好者,跳起來喊道:“我知道了,渡劫,這一定是龍王在渡劫!”
“爺爺,你快看,打閃了,好多閃電。”
歡呼雀躍的孫女捂住耳朵,鉆進爺爺的懷中。爺爺臉上的慈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喃喃道:“這是龍王爺發怒了。”
“爺爺,龍王爺為什么發怒啊?是碰到壞人了嗎?”
“或許吧。”
風雨雷電,是龍神特有的力量,也是和天底下最狂暴,最無法阻擋的力量,遠遠超過人類的想象。
閃電在獅子山上空穿射疾馳,夜空里回蕩著戰斗的雷鳴,整個山體在顫動,跳躍,仿佛下一刻就要傾塌下來。
驚濤拍岸,金色激流匯集著漫天閃電,如雷神之戟一般輕而易舉的刺頭獅子山。
山體搖晃,碎石崩飛。燈火通明的輝云集團拉響了凄厲的警報,嘈雜的叫嚷聲,在寒夜里是那樣令人駭然,到處是慌亂的人群逃到空地上,望著頭頂的天空渾身打著寒戰。
樹木焦糊的味道席卷而來,嗆人口鼻,一條條火焰在山峰上蔓延開來,滾起的濃煙黑紗般籠罩著天空。
“地震!是地震!”
位于山體中的實驗室,劇烈的搖晃著,燈光開始閃爍,桌椅吱呀吱呀的在地面移動起來,儀器碰撞在一起,將試劑瓶接二連三的摔碎在地。
那一張張麻木的臉開始有了表情,驚惶恐懼一如那些試驗臨死表情。
“該死,該死!是地震,地震!”
始終保持著優雅,期待著成功的巴爾斯,紅酒潑灑在他的法衣上,沙發橫向飄了出去,蒼白的臉上青筋暴露,大聲的咆哮著。
病床上的少年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隨著病床猛烈的晃動,將試圖裝填試劑的彼得羅夫重重的撞在墻壁上。
“法克,法克!究竟發生了什么。”
“該死,這是地震。兄弟們,趕快尋找掩體!”荷槍實彈的大兵們,開始迅速的尋找著掩體藏身。
地震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漸漸平靜下來。
“好了,地震結束了,弟兄們通知一二三區所有人員準備撤離。”中士探出頭來,觀察了一下周遭的情況。
突然,一聲沉重的悶響傳來。
咔吧咔吧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三區的混凝土墻壁蛛網般碎裂,一條條裂隙如同閃電一般朝著四面方延伸過去。
呲…一股水流從裂隙中噴濺出來。接著是成千上百的水流激射出來,墻壁徹底變成了篩子。
那些為錢賣命的大兵們開始慌張起來,大叫道:“撤,快撤離這里。基地要塌了。”
轟的一聲。
墻壁破開大洞,陰寒的河水猛獸般咆哮著涌了進來。
“哦,上帝啊!我向你懺悔。快逃吧!”中士不顧一切的沖向電梯,發狂般的按著按鈕。
電梯門關閉,一隊士兵徒勞的拍打著墻壁,發出絕望的呼喊道:“中士,等一下,等一下。哦,不!你這個自私鬼,你會下地獄的!”
電梯爬升到一半,呲啦呲啦幾聲輕響,整個基地的電力系統徹底癱瘓,陷入了一片可怖的黑暗中,河水的澎湃聲混雜著哭喊聲飄蕩在每一個角落。
楊教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眼發直,喃喃道:“是他來了。一定是他來了。我就知道,神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這些該死的外國雜種,自大狂,他們會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價的。”
“巴爾斯爵士,幫幫我。實驗已經無法繼續了。”被病床和墻壁卡住的彼得羅夫,在黑暗中嘶喊著。
黑暗中一雙冷漠的眸子掃過他,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取出試劑,搖頭道:“不,現在是你向撒旦證明忠誠的機會。”
“不,巴爾斯,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好兄弟。”彼得羅夫驚恐的喊道:“黑劍兄弟會的教條,你別忘…”
噗呲一聲,那柄黑劍再次出竅,穿透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