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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陷阱

  事出倉促,李澤身后及旁邊的彪形大漢還沒意識到危險,柳白猿就被林飛一箭重創,倒地不起。

  他們面面相覷,保持著向前撲的姿勢,卻不知道是不是該上前。

  如果上,柳白猿已經廢了,僅憑他們幾個,能不能是無忌主仆二人的對手?

  如果不上,難道就看著請來的高手柳白猿倒在血泊之中,像條死狗?

  葉添龍等人更是驚駭莫名。他們知道無忌不久前與謝廣隆的那一戰,雖說戰成平手,卻臥床不起數日,明擺著是吃了虧的。柳白猿的境界比謝廣隆還要高一階,以常理推論,無忌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在他們看來,當柳白猿劍尖直指無忌的咽喉時,勝負已定,接下來只是看李澤和柳白猿如何羞辱無忌罷了。誰也沒想到,面對柳白猿的劍尖,無忌一舉手就重傷了柳白猿,反敗為勝。

  剛剛面對柳白猿時還沒有還手之力的林飛此時卻表現出了難以想象的神勇,不僅一箭洞穿了柳白猿的手臂和身體,而且射穿了厚實的墻壁,力量之強,令人咋舌。不僅遠遠超過了普通的侍從,就算是百步穿楊的神箭手也未必有這樣的實力。

  這樣的箭手怎么會做箭侍?

  李澤愕然,隨即又笑了,云淡風②長②風②文②學,ww↖w.c£fwx.n☆et輕,從容不迫。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柳白猿扶到一旁,檢查傷勢。

  “無忌師弟,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豈不傷了和氣?”

  “你想看看我這幾天有沒有恢復元氣,練劍有沒有進步,我就讓你如愿,有何不好?”無忌收起刀片,擺弄著柳白猿的軟劍,笑瞇瞇的說道:“你呢。最近怎么樣,找到人代替樗里十三沒有?”

  李澤眉頭微蹙。“無忌師弟,你我都清楚,樗里十三不是我殺的。”

  “我沒說他是你殺的,我只是說他是你的替死鬼而已。”無忌握著軟劍,輕輕地敲著桌子。軟劍晃晃悠悠,閃著柔和的銀光,又像一條銀蛇。“你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承認吧?”

  李澤笑笑。樗里秀死后,李家已經與樗里家和平解決了這個問題,對外宣稱是樗里秀自高奮勇。救了李澤一命。無忌說樗里秀是李澤的替死鬼,只是說法不同而已。

  “受人滴水之恩,亦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樗里十三的救命之恩。我不會否認,而且永遠不會忘記。”

  無忌點點頭,深表贊同。“沒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方是男兒本色。”

  李澤笑了一聲:“能得無忌師弟贊同。我真是榮幸之至啊。”

  “哈哈,不知道這位柳白猿老先生是不是也覺得榮幸。”無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柳白猿,臉色微微一沉。“究竟是誰給了你膽子,敢對天書院的二師兄出劍?”

  “無禮之徒。人人…”

  柳白猿抗聲說道,尚未說完,李澤便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無忌師弟。柳老先生是武人,性子比較急,一時冒犯了你。你就大人大量,不要與他計較了。”

  “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無忌撥弄著軟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今天不討個說法,那天書院的師兄弟以后出門,是不是都要和你一樣帶上成群的高手?要不然,隨便一個老奴都可以上來教訓兩句,刺上兩劍,天書院顏面何存,尊嚴何在?”

  “無忌師弟,他可不是什么老奴…”李澤眼中笑意卻更盛。無忌一口一個老奴,可是把柳白猿得罪狠了。不用他再挑撥,柳白猿也不能和無忌善罷甘休。“他是猿擊術的當代掌門。”

  “猿擊術?沒聽過。”

  “那你聽說過越女劍法的創始人越女嗎?”

  無忌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被越女擊敗的那只白猿?”

  李澤笑容滿面的點點頭。無忌現在才知道柳白猿的身份,恐怕有些遲了。他剛才的輕蔑污辱之詞早就入了柳白猿的耳朵,現在就算他肯放下面子,軟言相求,以柳白猿的性格,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歉意。

  在不經意之間,無忌又得罪了一個高手,而且是精擅刺殺術的高手。

  大秦帝國有不少傳自上古的劍術世家,劍客向來與刺客混雜難分,荊家、蓋家、要離家都出過刺客,不論是要離刺慶忌,還是荊軻刺秦王,都是刺客史上赫赫有名的故事。

  可是,他們雖然曾經做過刺客,用的卻是堂堂正正的劍術。猿擊術則不同,從一開始,猿擊術就是刺殺術,而不是真正的劍術。

  論劍術,蓋荊要離諸家各有所長,猿擊術排不上號。論刺殺術,猿擊術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柳白猿并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這個門戶的代表最杰出的刺客就叫柳白猿,代代相傳。

  所以,就算無忌現在殺了柳白猿滅口,也解不開這個仇,馬上還會出現一個柳白猿。

  李澤笑盈盈的看著無忌,看他怎么破解這個危機。

  無忌眼皮一挑,笑了起來。“你今天是特意在這兒等我的吧?”

  李澤不置可否。不過,他的確是在這兒等無忌的。得知嬴敢當要去鳳舞軍團,他就知道無忌會來送行。景小陽會回家看看,順便來看閨密花弄月,都在李澤的計劃之內。

  只是他沒想到無忌也來了,這極大的方便了他行事。一聽到梁嘯的聲音,他就對計劃做了調整。林飛奉命上來查看,還沒進門,就著了柳白猿的道。

  “哈哈,我原本以為你和我是對手,現在看,不是這么回事。”

  無忌笑了,起身走到李澤身邊,在柳白猿的座位上坐下,伸手拍拍李澤的肩膀,狀其親昵。李澤身后的壯漢準備上前攔截,卻被林飛用箭指著,乖乖的退了回去。

  李澤示意手下放松,溫和的笑道:“我們本來就不是對手,只是你有些過激。把什么事都往壞處想。”

  “沒錯,是我想太多了。”無忌用力點頭,以示贊同。“你的對手是我師弟令狐敏之,不是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必要互相提防了。那么,你請我上來,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李澤一時愣住。他打量著無忌,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請無忌上來,是為了激化柳白猿與無忌的沖突,不管是柳白猿侮辱了無忌。還是無忌侮辱了柳白猿,他的目的都達到了。

  現在,無忌已經重傷了柳白猿,這個仇已經結下了,他還能什么事?

  是無忌太遲鈍,沒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還是他太自信,根本不把柳白猿當回事?又或者,他對令狐敏之有信心。認為令狐敏之能夠處理這個危機。

  李澤心里想了很多,臉上卻不為所動,從容的擺擺手。“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想請你喝喝酒。再聽聽傳說中的七種春啼之術。咦,那個花弄月怎么還沒來?”

  “來了,來了。”門外傳來清脆的應答,一個相貌清秀的小龜奴掀起了簾子。“李三爺。花姑娘來了。”

  披著一衣輕紗的花弄月輕移蓮步,款款而前,向李澤和無忌行禮。眼神有意無意地在無忌臉上停了片刻,然后才向坐在一旁的葉添龍等人行禮。

  她是第一次看到無忌,但是從景小陽的敘述中,她知道無忌與普通的主人不同。和李澤發生沖突時,無忌又主動讓步,避免她為難,更讓她增添了幾分好感。這時很自然的便多看了一眼。

  花弄月舉手投足之間,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別具一番風情,看得一群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們雄性激素暴增,口干舌燥,眼珠子幾乎掛在她身上,須臾不肯離。對她落在無忌身上的異樣眼神也看得一清二楚,頓時激起一片酸溜溜的醋意。

  葉添龍笑道:“看來這位姑娘對二師兄青眼有加啊。”

  李澤哈哈一笑:“那當然,坊間傳聞,無忌師弟就是因為侍女的春啼之術才中了春闈的,自然是此道中人。無忌,有沒有這回事啊?”

  “雖不中,亦不遠。”無忌微微一笑,坦然地接過了李澤的話題。既然坐在這里,他忍讓也沒有意義,不如奮起反擊。“修行首重心性,心性不夠,是進不了天書院的。”

  葉添龍、梁嘯等人有些尷尬,他們都參加了上次的考試,結果都落榜了。雖說當初去參加考試并沒有指望考中,可是被人當面說心性不夠,面子上還是有些過不去。

  李澤不動聲色。無忌越是張狂,他越是開心。他笑容滿面,談笑風生。“難道師弟與侍女在考舍中春光旖旎,并非是消磨時光,而是試煉心性?”

  “那師兄以為呢?”無忌反問道:“你以為我在考舍中做什么?”

  “哈哈,只聽說當時你的考舍中鶯鶯燕燕,又無人親眼可見,我們哪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李澤看了梁嘯一眼,“梁嘯,你當時靠得近,可曾看見什么?”

  梁嘯站了起來,尷尬的笑了笑,卻不敢看著無忌。

  無忌微微一笑:“這兒有沒有天書院的,站起來讓我看看?”

  少年們面面相覷,一個也不動。

  “一群連天書院大門都沒資格進的人。”無忌不屑的哼了一聲,收回了目光,再也不看他們一眼。

  李澤也不吭聲,無忌不加掩飾的輕蔑肯定會激起反彈,不需要他去火上澆油,也會有人奮起反擊。

  果然,無忌話音未落,葉添龍便站了起來,白晳的面皮脹得通紅,所有的風度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就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公雞,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要向無忌發起攻擊。

  “是試煉心性還是行茍且之事,只憑一面之辭,恐怕作不得數。師兄的考卷并未公布,答了幾道題,我等也無從知曉。坊間倒是有傳聞,說師兄一道題也沒答,所以才有特招之說。不知師兄對此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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