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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誤會

一夜未眠,無忌卻沒有任何疲倦之感。冰火!中文  感受著頭頂的絲絲涼意,無忌忍不住想笑。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對無忌來說,這樣的心境太遙遠了,他目前根本做不到。

  不過,他能做到率性,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罵。現在境界有進步,他就自得其樂,看到誰都笑瞇瞇的,一副撿了寶似的開心。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林飛知道,其他人不是智商不夠,就是信任不足,無忌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雖然可能跨入了驚見的境界,可是境界還很弱,就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沒有任何攻擊力。

  在這個時候大肆宣揚,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

  石頭、木頭頭腦簡單,雖然不知道無忌在樂什么,不過無忌開心,他們就開心,也跟著傻呵呵的樂。

  景三虎一家也開心。在他們看來,能住在皇城附近,一日三餐都有天然居的廚師服務,這簡直是天大的幸福,不樂才不正常呢。

  小紫月也很開心。施玉羚成了她的干姐姐,從此可以免費在天然居混吃混喝,她開心得披著被子,在床上載歌載舞,恨不得高歌一曲。可惜她還不能說話,伊伊呀呀的哼了半天,誰也聽不懂。

  這一屋子人的開心,在嬴敢當的眼里卻有些莫名其妙,簡直是一屋子的神經病,大清早的,傻樂什么?

  “你昨天是不是又煉器了?”一見面。嬴敢當就問道,語氣很粗暴,心情很惡劣。

  “煉什么器?”無忌一臉茫然。“我沒煉器啊。”

  “那你干嘛了?”嬴敢當瞪著眼睛說道:“你別告訴我你睡了一夜覺。連夢都沒有。”

  “這倒不至于。我根本沒睡。”無忌笑瞇瞇的說道:“昨夜和施姐姐談心,一不小心,時間談得久了,就干脆沒睡,坐了一會兒…”

  “什么?”嬴敢當大吃一驚:“你和玉面冰獅談心,還談了一夜?等等,你還真是不要臉啊。連姐姐都叫上了?喂,有點自尊好不好。騙吃騙喝而已,有必要搞得這么熱情嗎?”

  “妒嫉,絕對的妒嫉。”無忌嚴肅的批評道:“你是皇子唉,能不能有點風度。能不能純潔一點?”

  “且!”嬴敢當沮喪的撓撓頭,一聲嘆息:“壞了,老子養了這么年的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你老母的。”無忌抬起腿,作勢欲踢。嬴敢當讓了一步,伸手攔住要拔劍和無忌拼命的要離一羽。“行了,說正事,你除了靜坐冥想之外,真沒干別的事?”

  “真沒有。”無忌指天發誓:“騙你就跟你姓。”

  “滾!”嬴敢當撇了撇嘴:“一個庶民也想姓嬴。哪來這么好的事。咦,這就奇了怪了,究竟是誰啊。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無忌好奇起來,連忙詢問。

  嬴敢當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昨天,他趕回宮里,向母后匯報事情,這才得知妹妹嬴亦然陪大國師私自出城。遠赴紫府山的事,算是解開了一個謎。確認無忌所言不虛:銀牌的確是妹妹嬴亦然給他的,嬴亦然的確也能用三昧真火烤肉。

  這件事太過離奇,引發的后果也非常復雜,他為此一夜沒睡踏實,半夜受了涼,跑了幾趟廁所,拉得肛門疼,走路都不利索,心情也因此很不好。特別是看到無忌這么開心的時候,心情更不好。

  大國師死了,可不是一件小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瞄著大國師這個位置,瞄著天書院的天書呢。

  更重要的是,大國師死在紫府山,這怎么解釋?難道拿兩片龜甲出來,說這就是大國師?

  那也沒人信啊。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幾天,朝堂上必然風起云涌。

  嬴敢當想了很久,也沒想出解決之策。一大清早,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又被他母后叫了起來。

  皇后發現咸陽城元氣有劇烈波動,而中心就在皇城一帶。她不放心,特地讓嬴敢當來,看看是不是和無忌有關。

  上次咸陽城元氣有波動,就是因為無忌在驛舍煉器。驛舍在城郊,引發的波動比較小,現在卻在皇城附近,想裝糊涂都不行。萬一天子震怒,可有點麻煩。

  現在無忌一口否決,嬴敢當也就放了心。

  “我也覺得不是,據母后說,這一次的波動比上一次強烈十倍,就算是玄境巔峰的強者也未必能引起如此強烈的元氣波動。短短幾天,你不可能有這樣的進步,要不然,我們還活不活了?”

  嬴敢當一邊說著,一邊用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看著無忌。

  無忌本來還懷疑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一聽說連玄境巔峰的強者都做不到,頓時坦然了。

  他自己清楚,雖然開啟了天門,可是他的真實境界也就是猛境初階左右。煉器的時候強取天地元氣,可能引起一些波動,但是靜坐冥想卻不可能引發這么大的動靜。

  否則的話,咸陽豈不是天天有異常,天天有人來找他麻煩?

  確認了與無忌無關,嬴敢當又扯了兩句廢話,匆匆回宮交差。

  嬴敢當剛出門,令狐敏之就來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客氣的打了個招呼,擦肩而過。

  令狐敏之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跳上馬車,急馳而去的嬴敢當的背影,若有所思。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他看到了嬴敢當臉上的倦意,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特別是他走路時的古怪姿勢,落座時的小心翼翼,讓令狐敏之想到了什么。

  難道他昨天晚上就住在這里,和無忌在一起?

  令狐敏之心生疑惑,卻不動聲色。進了門,打量了無忌一眼,見無忌容光煥發,臉上卻有些臟,頭發也有些亂,身上的衣服還有些污漬和褶皺,看起來不像是剛起床,更像一夜未眠。

  “你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天夜里沒睡好?”

  “是么?”無忌摸了摸臉,有些驚訝。剛才嬴敢當可說他氣色很好,甚至用小人發財來形容。怎么到了令狐敏之的眼里卻截然相反。“我氣色不好么?”

  “年輕人戒之在色,來日方長,不要沉湎一時。”

  無忌眉毛一挑,知道令狐敏之誤會了。不過他沒有解釋,只是無聲的笑了笑。

  在令狐敏之的眼里,無忌的笑容有些掩飾的成份。他也沒有再問,直接問起了與嬴敢當同樣的問題。

  無忌同樣予以否定的答復。

  與嬴敢當一樣,令狐敏之也覺得不太可能,兩次元氣波動的差異很明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取得如此大的進步。

  他轉過頭,看向皇宮里的天書塔,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是閉關的大國師破境了?

  殷玄一口咬定他看到的是嬴敢當,令狐敏之沒有近距離見過,也沒有證據否認——雖然他一直抱有懷疑態度。可是到了咸陽之后,兩次見到無忌和嬴敢當在一起,神態都非常親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更傾向于同意殷玄的判斷。

  可是,他還是不能確定與無忌同行的老人是誰。

  殷玄說,老人可能就是天書院的大國師。可是令狐敏之覺得不太可能。大國師身份尊貴,他不太可能以身犯險,派一個親信弟子去足矣。

  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令狐敏之又開始懷疑殷玄的判斷。

  如果大國師真如外界傳言的那樣在閉關,清晨的元氣波動很有可能是他破境時引發的動靜。

  大國師深居簡出,他的境界究竟是什么,誰也不知道。有人說他境界很差,也有人說他境界很高,眾說紛紜,但是誰也沒真正見識過。

  對于沒有定論的對手,令狐敏之一向保持謹慎態度。寧可高估對手,也不肯低估對手。

  高估對手可能失去機會,低估對手卻有可能失去生命。

  “你這兩天有什么計劃?”令狐敏之轉移了話題。

  “沒有啊,聽你的,先在這兒躲兩天。”無忌說道:“你呢,這兩天準備忙什么?”

  “我去打聽一下情況,看看死門究竟做了些什么準備。”令狐敏之笑笑:“我雖然不是天戎院弟子,多少還知道一點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的道理。”

  無忌盯著令狐敏之看了片刻,突然說道:“你臉色很不好,要不就別去了,反正他們又不敢到內城來。抓緊時間調理一下,大過年的,別生病了。”

  令狐敏之怔了怔,心中一暖。他笑笑,搖搖頭:“沒關系的,我的身體我清楚,至少暫時不會有事。”

  無忌堅持道:“那你至少讓我給你診個脈吧?”

  令狐敏之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也好!”

  兩人相視一笑,走進房門,在桌邊坐下。令狐敏之卷起袖子,露出膚色白晳的手臂。無忌笑了一聲,打趣道:“細皮嫩肉,跟娘們似的。你投錯胎了,如果是個女人,肯定千嬌百媚,魅惑眾生。”

  令狐敏之有些尷尬,蒼白的臉色泛起一抹微紅。

  無忌將手指搭上令狐敏之的脈門,眉頭微皺。他沉默片刻:“令狐大人,聽我一句勸吧,好好休息,要不然,你活不到四十歲。”

  “是么?”令狐敏之慢慢的放下衣袖,微微一笑:“時不我待,再有二十年光陰,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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