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是站在葉瀟身側的青龍。
青龍單手提劍,雙眉倒豎,一臉正氣地說著瞎話,把個狗腿子的形象闡述了個十足十。
趙云和呂布站得稍后,聞言嘴角皆是一抽,差點憋不住笑出來。
范數整個大陸,不論對光明教廷觀感如何,所有人都清楚,教廷中穿紅衣的,必定是樞機主教,有時也被稱作紅衣大主教。而在教廷圣地的耶路撒冷,就只有總領整個樞機主教團,負責耶路撒冷日常管理的樞機主教領袖,才會穿著一身紅衣。
葉瀟身為蟲皇,又是外來戶,一直都很注意收集大陸信息,又怎么會連這一點都不知道?
青龍這么問,擺明了是睜眼說瞎話。
頭發都已經花白的樞機主教正鉚足了勁,準備給葉瀟來個下馬威。無論葉瀟說什么,他都有把握不動聲色地還回去,既能打擊葉瀟,也不會失禮。
沒想到,葉瀟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葉瀟自己沒開口,卻指使屬下說這種話,就差沒直接指著他的鼻子說:我們蟲皇陛下是誰都能接待的?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趕緊滾開!
他一口氣梗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憋得臉色發紅。
不過,他畢竟久經陣仗,不可能這么輕易地被這一句話激怒,不過幾個呼吸,就調整了表情,一臉正色地對葉瀟說道:“樞機主教領袖亨利.羅伯特,奉教皇命令,專程前來迎接蟲皇陛下。請蟲皇陛下隨我前往內殿。”
說完,亨利.羅伯特微微低頭,行了半禮,姿態一本正經,看不出絲毫輕慢。
葉瀟的臉色卻有些微妙,一個全體4級的儀仗隊,一條紅地毯,一個樞機主教領袖。就想打發他?真以為他不知道教廷的接待規格嗎?難不成他還得走著過去?
除了一個樞機主教領袖還算夠看外,其他的儀仗根本上不了臺面,打發叫花子呢?
葉瀟從不是會忍氣的人,他毫不猶豫地一揮手。轉身回了馬車。
青龍轉身坐上了車轅,一拉韁繩,拉車的紅色飛龍便轉了個頭,艱難地向著紅地毯邁開了腳步。飛龍是飛行生物,僅有的兩條后腿也不適應地面活動。因此走得很慢。
趙云和呂布緩步跟在馬車后面,竟是一個都沒理會樞機主教亨利.羅伯特。
亨利.羅伯特身體僵在原地,自從他接任樞機主教領袖以來,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冷遇。樞機主教領袖總領全教區大部分事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教皇根本不會管,因此權利非常大。就連那些潛修不出的10級圣牧,苦修士,圣騎士,等等。對他都很客氣。
然而,9級就是9級,教廷的內部人員攝于教皇的威勢,才給樞機主教面子,葉瀟卻沒有這樣的顧慮。既然亨利.羅伯特敢怠慢他,葉瀟便連最基本的面子,都懶得給他了。
葉瀟的無視,讓亨利.羅伯特顏面掃地。
亨利.羅伯特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心底更是泛起一絲懼意。
他清楚。自己這次肯定是將事情辦砸了。
他習慣了揣摩教皇的心意辦事,知道教皇不喜蟲皇,才會故意怠慢。誰能想到這蟲皇當真連半點面子都不給他?怕是在這位蟲皇的心里,連教廷的面子。都是可有可無的吧?
他這個樞機主教領袖,說好聽點是天子近臣,說不好聽點,不過就是教皇的大管家,隨時都能換人。萬一他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教皇的謀算。他這個樞機主教領袖也就當到頭了 想到教皇在內殿等了三天三夜,卻什么都沒說,亨利.羅伯特心里便是一凜,直覺要遭。
連教皇都要耐著性子忍耐的人,他一個小小的樞機主教,怎么就腦子抽了上去招惹?
亨利.羅伯特猛地轉過身,顧不得自己的面子,緊緊跟上,超前半個身位在前引路,連身體都躬到了四十五度,恭敬程度僅次于面對教皇。
他現在只能期望,這位蟲皇陛下別把這筆賬記在教皇頭上,否則他就完了。
葉瀟半躺在馬車里,身體隨著車身的晃動微微搖晃,就著身后的軟枕,及其的舒適愜意。
亨利.羅伯特的前倨后恭他當然注意到了。不過,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從南廣場到主教堂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葉瀟在搖搖晃晃中,舒服地差點睡著時,馬車忽然停了。
飛龍停在主教堂的臺階下,略顯焦躁地嘶吼了一聲。上面的教堂給它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讓它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葉瀟心神一動,清醒了過來。
邁步走下馬車,葉瀟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舒緩了一下筋骨,這才端詳了一下面前的主教堂,果然金碧輝煌,莊嚴肅穆,不愧是代表了光明神威嚴的所在。
不過,在葉瀟心里,所謂的光明神,也不過是實力強一點的生物罷了,沒什么值得敬畏的。
也不等亨利.羅伯特開口,他直接大手一揮,反客為主地說道:“走去見教皇。不能讓教皇久等了”
亨利.羅伯特聞言,差點一個趔趄。教皇陛下都已經等了三天了,這還不算久等?
一行人快速往里走去,葉瀟很快就見到了教皇。
教皇一身潔白的長袍,長袍上綴滿了金絲繡出的花紋,看上去莊嚴大氣。白色的長發,光潔的下巴,灰色的眼眸,讓人看不出年紀,卻莫名讓人感覺到了壓力。
教皇眼神掃過葉瀟,落在他身后的呂布身上,察覺到那股只比自己稍弱的氣息,立刻明白,原來的計劃只怕是行不通了。
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教皇只得按捺下性子,跟蟲皇虛與委蛇。
而葉瀟,在拒絕了教皇授予他榮譽主教的提議后,就不耐煩跟教皇扯皮了。這教皇來來去去都是大帽子壓下來,企圖忽悠他跟著教廷干。真那么崇高,那么虔誠,教皇怎么不自己動手?
教皇不是有一個神降術嗎?神降術一出,教皇的實力直接會拔升到13級,跟全盛時期的死亡之主不相上下,什么事情干不了?就算神降術用完了教皇自己也會死,但他不是神最虔誠的信徒嗎,為神獻出生命難道還要猶豫?
反正他死了還會有下一個教皇。
就在葉瀟不耐煩,就要開始拍桌子的時候,教皇終于良心大發,放過了葉瀟。
葉瀟辭過教皇,一扭身就離開了內殿,推辭了教廷安排的住宿和隨行人員之后,便施施然地進了馬車,往教堂群外駛去。
離開教堂群,葉瀟讓趙云去安排住宿,自己則直奔拍賣行。期間,因為嫌飛龍爬地太慢,葉瀟還特意找地方打開蟲洞,把飛龍送了回去,換了頭訓好的魔獸過來拉車。
到了拍賣行后,青龍熟練地把要處理的各色物品交給了拍賣行。因為量比較大,管事的特意送來了一個貴賓包廂的牌子。葉瀟趕得巧,今天正好有一個大型拍賣會。
在侍者的帶領下七歪八扭地到了貴賓包廂,葉瀟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透過面前單向透明的晶體墻,看向了下方進行地熱火朝天的拍賣會。
這個包廂的裝修是典型的歐式風格,延續了耶路撒冷外表的華麗和繁復。頭頂的水晶燈光芒閃爍,所有的家具和器皿不是鎏金就是鍍銀,奢靡得一塌糊涂。
呂布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教皇邀請您過來,卻什么話都不說,究竟是什么意思?”
葉瀟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其實他已經說了。無非是想拉攏我。”
呂布皺著眉想了半天,神色忽然一動,脫口而出:“陛下明確拒絕了教皇的拉攏,教皇會不會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不至于,暗中對我出手是肯定的。呵蟲族恐怕已經成了他的眼中釘。”葉瀟冷笑了一聲。
蟲族發展勢頭如此迅猛,會引起教廷的注意是必然的。他既然敢明確拒絕教皇的拉攏,自然不怕跟教廷開戰。可惜,以教廷一貫的處事風格,直接開戰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是教廷想方設法把蟲族打成異端,然后以鏟除異端的名義號召其他國家出手,明目張膽地坐收漁翁之利。
論陰險程度,葉瀟自認遠遠不如教廷。他更喜歡明刀明槍地動手,就算搶東西,也搶得理直氣壯,絕不會找什么借口。
葉瀟和呂布一問一答,青龍在背后默默地充當布景板,卻把這些話默默地記住了,并暗中把教廷當做了頭號大敵。
接下來的時間,剛好有幾組結晶拍賣,葉瀟一一出手買下。
拍賣會很快就進行了一半,在葉瀟以為,這次的拍賣會能順利進行下去的時候,拍賣臺上,忽然抬上來一柄巨大的權杖,一個透明的護罩將權杖籠罩在中央,卻仍舊能感覺到那股森森的寒意。
“這是一位魔法師途徑雪域荒原之時,偶然得到的一柄權杖。權杖通體使用不知名材料制成,散發出強烈的寒氣,元素波動卻很微弱,非常奇特,有很強的研究價值。起拍價:5000金幣。”
拍賣師話音剛落,一個清冷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響起:“兩萬金幣。”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