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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第十六章 一聲道,驚四座

  這個洞天之中,鐘岳突然頭腦昏沉,只覺厄運臨頭,不僅如此,他體內大道突然錯亂,突然有一種生死病老苦哀悲痛的感覺,心神亂,元神沉寂,生命力在不斷流失,各種負面情緒紛沓而來。

  他眼歪口斜,眼珠子走馬般轉動,目光沒有焦點。

  他的神通錯亂,發揮不出應有威力,身體越來越重,似乎肉身元神染有瘟疫,感覺到難以想象的疼痛和苦楚,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在死亡!

  他心中生出了大悲苦,道心似乎將要土崩瓦解,絲毫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這一瞬間,他仿佛陷入可怕的衰老之中,元神、肉身、精神、大道乃至神通都在衰減,他的氣運也在消亡!

  他見過即將老死的神魔,肉身枯萎,自身的大道枯萎,精氣不斷流失,現在他的情況便與之相似,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比陷入衰老的神魔更甚!

  邪靈有厄運之靈、戰爭之靈、死亡之靈、瘟疫之靈、災難之靈,窮、苦、困、頓、哀、傷、悲、痛、丑、陋、衰,無不邪惡,無不有靈。

  這些靈落入后天生靈體內,便會誕生出咒靈體,戰爭靈體,瘟疫靈體,死亡靈體等邪惡靈體。

  而這些靈的起源,便是先天邪帝!

  先天邪帝所開創的邪典,聚集了一切邪惡之靈的功能,落入其中,天人五衰,厄運臨頭,氣運消亡,窮、苦、困、頓、悲、痛、哀、傷、丑、陋、衰!

  這便是邪典的一個作用。

  天人五衰,天下厄運聚集于身,瘟疫聚集于身,災難,死亡,衰老…

  先天邪帝用邪典掀起的動亂,曾經讓整個宇宙所有生靈都陷入天人五衰之中,甚至連幾尊帝都被他斬殺吃掉!

  歷史的長河中,他的邪惡罄竹難書,甚至有一段時期,他是天帝晚年最大的對手!

  他吞噬天下生靈,奪取生靈的氣運包括天帝的氣運,他的邪惡讓人聞風喪膽,甚至迫使當時最為強大的存在不得不四處圍剿截殺,力圖將他斬殺!

  而現在鐘岳終于體會到邪典的邪惡之處,他處在這個奇特的邪惡洞天之中,雖然知道諸邪就在附近,雖然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死亡,被諸邪吃掉,但是他卻看不到諸邪的位置,聽不到諸邪的聲音,無所觸,無所覺,無所知。

  他只能向四面八方發動攻擊,施展出自己最為強大的神通,以防被諸邪接近將他斬殺!

  不過詭異的是,他發出的神通有的威力極小,有的威力卻奇大,但是威力奇大的神通往往會詭異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鐘岳吐血,雙眸無神,四下看去,卻始終看不到諸邪到底在何處,自己的神通也是漫無目的的攻擊,甚至落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還不能不施展出自己最強的神通,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否則他停下來便是他的死期。

  他渾身是血,諸邪始終未動,他身上的傷口是他自己的神通給他制造出的傷口。

  這幅場面極為詭異,諸邪就站在那里,看著鐘岳不斷的將自己擊傷!

  “勝負已定…”

  天神祭壇外,陽侯魔帝暗嘆一聲,搖頭道:“邪典一出,便勝負已定,當年我見了邪典便自覺無法破解,而今看來還是沒有誰能夠破解。”

  邪典。

  無比邪惡詭異的功法,諸邪身為邪惡眾生祭祀而誕生的先天邪神,繼承了先天邪帝的衣缽,將這門功法再現于世間!

  金烏神帝皺眉,天帝壽宴上的一尊尊古老而強大的存在也是大皺眉頭,邪典太邪惡了,連他們也自認為無法破解。

  先天帝君突然道:“陛下,勝負已分,可以讓諸邪收手了。”

  帝明天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一旁鬼師鬼幽冥笑道:“帝君有所不知,諸邪乃是陛下的師弟,雖說長幼有序,但陛下平日里也命令不動他。更何況諸邪又是碧落宮的先天神魔,是天的門徒,陛下是天子,豈能讓他收手他便收手?”

  先天帝君臉色一沉,神武威王笑道:“待到諸邪吃了易先生之后,他便會住手了。帝君稍安勿躁。”

  金烏神帝遲疑一下,看向坐席上取出明鏡記錄這一幕的渾敦羽,心道:“混沌氏難道看錯了?不知道這個人將會死在這里?他若是看錯了的話,我也是看錯了,我的未來依舊是個死局…”

  坐席上,陰傅康臉色大變,豁然起身,便要出手救自家姑爺,突然陰燔萱低聲道:“父神且住。”

  “姑爺要死了!”

  陰傅康大怒:“還住個頭!他死了你改嫁都只能做小妾!”

  陰燔萱哭笑不得,道:“夫君還沒有使出全力,父神稍安勿躁。”

  陰傅康將信將疑,想要坐下又唯恐鐘岳被諸邪吃掉,只能半蹲半坐,蓄勢待發。

  天神祭壇中,那個邪典洞天之內,鐘岳還是不斷向外施展神通,仿佛在于無形的對手廝殺,先天肉翅,時光之翼,先天神刀,九步破天罡等等神通揮灑,神通漸漸錯亂。

  他身上的傷也是越來越多,似乎連他的不死之身也受到了這個洞天的影響,被衰老破去。

  他的頭發蒼白,臉上布滿皺紋,肌膚枯老,行將就木。

  諸邪面帶冷笑,邁步走入洞天之中,從背上拔下一根骨刺,向鐘岳走去。

  現在到了收割果實,收割性命的時候了。

  他可以一舉吞噬鐘岳,吸收鐘岳的氣運,吞噬其肉身精血,吸納其修為法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突然,鐘岳停手。

  諸邪微微一怔,急忙停下腳步。

  困獸猶斗,不可不防!

  鐘岳靜靜的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

  “道!”

  突然他開口爆喝,聲音雖然依舊洪亮,但是卻顯得有幾分蒼老,顯然他的精氣神都大不如從前。

  嗡的一聲輕響,他腦后一道光輪綻放,那是他元神力量的投影,此刻也大大衰弱,遠遠比不上全盛時期那般奪目、明亮。

  “道!”“道!”“道!”“道!”“道!”

  鐘岳連續六聲大喝,六個道字吐出,每一個道字蘊藏不同的意境,他腦后一圈圈光輪轉動,嗡嗡旋轉,切動邪典洞天。

  “沒用。”

  陽侯魔帝搖頭:“想以元神秘境切開這個邪典洞天,根本做不到…”

  鐘岳開口:“道!”

  第七聲“道”,震驚四座,天帝霍然起身,難以置信的向天神祭壇中看去。

  一直淡定從容的碧落先生也露出驚容,擰動脖子,向鐘岳看來。

  嘩啦——

  帝宴之上數以百萬計的神侯、神皇、造物主、帝君紛紛站起身來,有的將身前的案幾撞飛,有的屁股下面的寶座被震碎,有的被口中的美酒嗆到鼻孔里,有的鼻孔中噴出神果的碎片,紛紛向那天神祭壇看去!

  這一刻,只有幾個反應慢的腦子渾的還坐在那里,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甚至連天帝都站了起來。

  嗡——

  洪亮無比的道音震蕩不絕,鐘岳腦后又有一道光輪浮現出來,第七道光輪,第七個元神秘境!

  那個光輪暗淡,遠不如其他光輪明亮,但是這個光輪浮現出來,頓時其他六道光輪瘋狂暴漲,空間急劇震蕩震動,咔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七道光輪旋轉,將邪典洞天生生切成兩半!

  諸邪急忙向前沖去,手中骨刺脫手飛出,向鐘岳擲去,咄咄咄,他一邊狂奔一邊將自己身上的骨刺拔下,一根根投向鐘岳,卻在此時只見他與鐘岳的距離越拉越大,仿佛隔著無法逾越的天塹鴻溝!

  那些巨大的骨刺在空間中穿行,但是距離鐘岳還是極為遙遠,似乎它們前進多少距離,鐘岳便后退多少距離。

  不過這是假象,鐘岳依舊站在那里,并沒有移動腳步,之所以產生這種假象,是因為他開啟了第七秘境,空間秘境。

  這個秘境開啟,他的周身層層疊疊的空間不斷誕生,讓諸邪的任何攻擊都無法接近他!

  諸邪怒吼,速度越來越快,撞破空間向他狂奔而去,但是他與鐘岳的距離還是越來越遠。

  “道。”

  鐘岳臉色漠然,念誦出第八個道字,天神祭壇外,帝宴之上,一片轟鳴,天帝、金烏、陽侯等帝幾乎跳將起來。

  先天帝君也是面色鐵青,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卻在此時,只見鐘岳身后并未出現第八道光輪,只有兩口刀出現在他的手中,眾人這才知道他說得并非是道,而是刀字。

  鐘岳周身先天八卦開啟,大道化作玄妙的圖騰紋理流轉,展現出無比復雜深奧的符文。

  唰——

  刀光斬下,驚艷無比,那是空間之刃和時光之刃,是他的空間大道和宙光大道凝聚成的神刀!

  這兩口神刀斬落,刀光消失,仿佛隱沒在空中,諸邪心頭大震,急忙停下,身后現出三十三洞天,隨即一座邪典洞天浮現,將自己籠罩!

  轟——

  如同星河奔流的刀光從天而降,從地而涌,四面八方的刀光將他淹沒!

  三十三重洞天紛紛崩潰瓦解,接著便是邪典洞天,無數刀光侵入邪典洞天,剎那間這個洞天變得千瘡百孔!

  “陛下,勝負已分,可以下令停止這場爭斗了。”帝后娘娘突然道。

  帝明天帝目光閃動,開口道:“易君王,勝負已分,易君王可以收手了。”

  先天帝君沒有看到第八道光輪,拳頭松開,聞言笑道:“陛下剛才還說無法命令諸邪停止這場爭斗,現在為何改口?”

  “陛下是無法命令諸邪,并非是無法命令易君王。”

  神武威王呵呵笑道:“易君王是陛下的臣,自然需要聽令。易君王,還不住手?”

  “遵旨。”

  天神祭壇中,鐘岳躬身,兩口神刀唰的一聲收回,消失在他身后的七道光輪之中。

  嘩啦——

  諸邪突然支離破碎,先天邪神之軀瓦解,被斬成無數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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