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家少爺說兩壺十年陳釀“燒刀酒”,便是兩壺!還怕少了你的酒錢不成!”
對于店小二頗為不敬的行徑,鐵戰頓時大怒,喝叱了一聲之后,便將桌面之上的包裹打了開來,露出其內疊放整齊的數張血獸毛皮及數錠光亮的銀子來。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便為二位爺上酒。”
見到包裹之內的血獸毛皮之后,店小二的神情頓時轉變,需知能夠獵殺血獸之人,皆是雙手染過鮮血,心狠手辣之徒。
更何況,即便一張普通的低階血獸毛皮,也能賣出三十兩紋銀的價格,不說桌面之上包裹內的數錠銀兩,僅僅那數張血獸毛皮,用以支付酒錢的話,也是綽綽有余。
“河陽城”作為附近方圓百里內最大的一座城鎮,自是各方經常買賣交易的主要場所,尤其是狩獵血獸者,大多有所收獲之后,便會回城休整,而“招酒閣”所特釀的“燒刀酒”,便是因頗對刀尖上添血的狩獵者口味,而愈發地紅火起來。
徐宏略露財力之后,酒菜便迅速地被端了上來,然而,盛裝十年陳釀“燒刀酒”的酒壺,卻令得徐宏腹謗不已,概因這種小巧精致的酒壺,其內所可盛裝的酒水,僅僅約莫兩、三斤的樣子,▲,w※ww.即便是一旁的鐵戰,也是看得心疼不已。
“好了,鐵戰,有道是,千金散盡還復來!莫要心疼。快吃菜吧!”
見得鐵戰一幅心痛之色。徐宏略微一笑。隨意地安慰鐵戰兩聲,便即舉起酒盅,輕酌了一口燒刀酒,十年陳釀的“燒刀酒”,徐宏尚有大用,不舍得浪費。
但“招酒閣”當年產的“燒刀酒”,卻是不貴,僅三兩紋銀。便可購得一壺,是以,徐宏另外點了兩壺當年產出的“燒刀酒”,以為助興。
“少爺所言極是!屬下卻是著相了。”
聽聞徐宏安慰之言,鐵戰雖是心底猶自不舍,但亦是開口應了一聲,陪同徐宏飲起酒來,也難怪鐵戰心痛錢財,畢竟,若按照以前的經歷。莫說是百兩紋銀花將出去,即便是十兩紋銀。鐵戰持之的機會也是不多。
然而,“燒刀酒”之所以傳名于“河陽城”,自不會是空穴來風、浪得虛名,它的辛辣在烈酒品類中,也算得上是一絕了,剛飲下一口“燒刀酒”的徐宏,頓時大呼過癮,直言下次再來,定要多購數壺。
“客官,不好意思,可否移架一樓就餐?眼下小店二樓被一個自血獸山脈歸來的知名狩獵隊包了,您看,可否遷就一下?”
當徐宏二人暢飲正歡之時,店小二又走了上來,滿臉謙意地向徐宏二人道,與此同時,臨座的幾桌席位,亦是各有小二勸說,顯然,包場“招酒閣”二樓的狩獵隊,是有些實力的。
“嗯?你是在說笑嗎!”
聞聽店小二之言,徐宏眉頭頓時微微皺起,臉現不愉之色地沉聲道。
“客官恕罪!此舉并非小店之愿,實是那狩獵隊實力不凡啊!再者而言,狩獵之人,脾性大多暴躁,待會他們上來,若是因點小誤會,而傷了客官,恐怕就不好了!”
見得徐宏一臉不愉之色,店小二拱手謙言兩句,隨后隱有恐嚇之意地指出,對方實力極強,莫要因小事而行螳臂擋車之舉。
“呵呵,如此說來,本少爺還真要留下來,看看那狩獵隊的威風!”
徐宏再世為人,豈是怕事之人,何況身懷玄階輕功身法《八步趕蟬》這項武學,即便對方擁有鍛骨七、八階血氣修為的修煉者,徐宏也有信心短時間內,將之遠遠地撇開,以安全逃離。
“既然客官執意如此!那小的只好實話照說了。”
眼見徐宏一幅唯恐天下不亂之意,穩做席位不動,店小二也只好作罷,不再勸說,只是在其轉身離去后,口中卻是小聲嘟囔道:“哼,真是不識抬舉,鐵狼狩獵隊豈是那么好相與的?稍后自有苦楚給予你們挨受!”
“鐵狼狩獵隊嗎?哼!不惹本少爺便罷,否則,我倒不介意放松下心情!”
在店小二低聲嘟囔之時,徐宏耳朵似是微不可察地動了一動,口中亦是沉聲低語道,顯然,店小二的嘟囔之言,已被徐宏一絲不漏地聽了來。
雙目寒光微微閃鑠的徐宏,心中一翻暗自思忖之后,向鐵戰招了招手,旋即在其耳畔低聲吩咐了兩句,便不再多言,靜靜地品嘗起“燒刀酒”來。
“是哪兩個兔崽子如此不給我鐵狼狩獵隊面子啊?”
驀然,一道如同公鴨聒噪的聲音,自二樓梯口處傳來,將徐宏看向窗外的目光拉了回來。
“放肆!膽敢如此與我家少爺說話!不想活了嗎?”
聽聞公鴨嗓音之言,鐵戰頓時立身而起,滿面肅容地怒聲喝叱道。
“吆喝!聽見了沒有?兄弟們!竟有人在這河陽城內向本大爺示威!”
發出公鴨嗓音之人,是一個四十余歲的高大漢子,有些白凈的臉龐,配合其獨特的嗓音與高大身形,給人一種極不合諧的感覺。
“老大,不過是兩只嫩鳥而已,扔出去便是!還值得與其廢話?莫非是在血獸山脈憋悶的久了,想要在這兩只嫩鳥身上瀉瀉火?哈哈…”
緊跟著公鴨漢子上得二樓來的,是一個低矮的胖子,他似有些不耐煩地回了公鴨漢子一句之后,便即“哈哈”地大笑起來,渾沒在意徐宏眼底閃過的冰寒之色。
不片刻的功夫,已是自樓梯口處走上來七、八人多,并且繼續有增多之勢,恍若山匪一般。邪叫著向徐宏所在的席位。緩緩地走了過去。
“想不到鐵狼狩獵隊。竟有如此之多的高手,僅融肌五、六階境界修為的武徒,便有十數人之多,看來只能先撤退了!”
望著連續走上“招酒閣”二樓的眾人,徐宏臉色不由微顯詫異,這才更加認識到一個事實,鐵狼狩獵隊之所以能夠名顯“河陽城”此等重鎮,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確有些厚硬的實力。
一般修為低淺者,是無法窺探出對方實力的,而徐宏卻是不然,前世之時,徐宏的修為便曾高達先天境界,更是修煉有罕見世間的心法絕學《冰心訣》。
是以,此時徐宏的修為雖然不高,但凡低于先天境界修為的修煉者,其實力的高低,徐宏自是稍加打量。便可看出端倪,這也是徐宏在發現對方眾人普遍不低的血氣修為之后。果斷地決定撤離的原因。
“怎么樣?兩個嫩鳥,如果愿意給幾位兄弟瀉瀉火的話,本大爺倒是可以做主,饒過你們對鐵狼狩獵隊的不敬之罪!嘿嘿…”
那領頭的公鴨漢子,邊“嘿嘿”地邪笑出聲,邊頗有興致地走向徐宏二人,原本距樓梯口十多米遠的桌席,不過片刻間的功夫,便已拉短了五、六米的距離。
望著越來越近的眾人,徐宏面容雖是平靜,但其雙眸不時泛出的寒光,卻是愈加犀利,一雙頗為有力的手掌,更是不知何時,將盛裝竹筷的圓筒遮掩籠罩。
“鐵戰,走!”
豁然,從容淡定的徐宏,驀地出聲,同時,籠罩筷筒的雙手,更是如同拈花蘭指,恍若磁鐵一般,將數根竹筷吸附掌間。
“是,少爺!”
不久之前便得到徐宏吩咐的鐵戰,早已將包裹系于背后,此時聽聞徐宏之令,頓時立身而起,回應一聲之后,操起一壺十年陳釀“燒刀酒”,便即縱身一躍,自身旁的窗戶躍了出去。
“這時想走!哪有這般容易!”
見得徐宏二人暴起,其中一人更是躍窗而逃,鐵狼狩獵隊之人,頓時大怒,一個個面容猙獰,殺氣騰騰地向著猶自站立窗邊的徐宏,直奔而去。
待得鐵戰跳出窗戶,徐宏心中頓時略微放心,畢竟相對而言,將鐵戰置于一眾融肌境界血氣修為的武徒面前,還是相當危險的。
“接招!”
此時眼見鐵狼狩獵隊如同潮水一般,洶涌殺來,心中無了牽掛的徐宏,自是絲毫不懼,手中早已準備多時的竹筷,猶若擁有了靈性一般,在徐宏十指疾彈之間,劃作一道道殘影,向著疾涌而來的人群彈雨般地沖擊而去。
徐宏經過數日修煉,利用血珠能量,修為一路突飛猛進,如同做火箭一般,達到了煉皮三階中期的血氣修為。
回歸部落之后的兩日,徐宏雖是不曾煉化血珠,但亦是凝神修煉了兩個夜晚,今日晨間,在趕往“河陽城”的途中,更是因數次恢復消耗完畢的血氣能量,從而一舉突破至煉皮三階后期的境界。
修煉如此努力、刻苦的徐宏,這次得以迅速地突破至煉皮三階后期的修為,說之為厚積薄發,也是絲毫不以為過。
以徐宏曾經高達先天境界的心性,自是容不得螻蟻也似的人物,膽敢出言冒犯自己,是以,此時擁有煉皮三階后期血氣修為的徐宏,加之不懼竹棒、木錘,且力量強悍的肉身,全力施展絕學《彈指神通》,將手中竹筷彈擊而出的威力,即便是融肌六階境界的武徒,若是被擊中要害,也唯有斃命一途,別無他路。
更何況,以徐宏此時的全部實力而言,雙方之間如此之短的距離,正是適合《彈指神通》絕學威能的最大發揮,若是距離過遠的話,以徐宏不過煉皮三階的血氣修為,怕也是無法對融肌六階境界的修煉者造成傷害,這也是徐宏忍耐至對方走近,方才出手的主要原因。
“啊!”、“啊!”、“啊!”
“小心!對方有暗器!”
隨著徐宏十指彈動間,將一根根游蛇也似的竹筷,疾若閃電般地彈入沖來的人群,頓時,數道凄厲之極的慘叫聲驀然響起,將人群疾涌而上的沖勢阻得一阻。
“彈指神通!”
徐宏將竹筒內剩下的最后幾根筷子,彈射而出之后。趁著對方恍亂的空隙。將桌面之上的另一壺十年陳釀“燒刀酒”操入手中。旋即,雙腿輕輕一彎,整個人已是宛如一枚樹葉也似,輕飄飄地落向窗戶之外。
自“招酒閣”二樓窗戶躍出,落至地面的徐宏,沒有絲毫的停頓,身形一晃,便沖向右前方的一條石板小徑。循著徐宏離開的路線,疾掠而去。
“兄弟們,給我追!”
望著一地狼籍的場面,及死傷大半的高層隊員,鐵狼狩獵隊的統領公鴨漢子,雙眼一片通紅,狀若瘋狂地尖聲咆哮一聲,便即率先縱身躍出二樓窗戶,朝著徐宏遠掠的方向追了出去。
“敢惹我們鐵狼狩獵隊?殺啊!”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快追!”
尚處于“招酒閣”一樓的二、三十個。擁有煉皮三、四階血氣修為的鐵狼狩獵隊成員,聞聽統領的咆哮命令。頓時應聲而動,雖顯雜亂,但卻目標一致地向逃離的徐宏,轟然追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施展《八步趕蟬》輕功身法趕上鐵戰的徐宏,其體內的血氣能量已是不多,畢竟,在“招酒閣”二樓全力施展《彈指神通》絕學殺敵時,便消耗了大量的血氣能量,加之這十來里路的急趕,若非有身體強大力量的分擔,只怕體內的血氣能量,早便已經告罄!
然而,身后追來的鐵狼狩獵隊成員,雖是大部分被甩的不見蹤影,但那名公鴨漢子統領,確著實有些本領,當初不僅在徐宏施展的《彈指神通》絕學之下身還,竟尚可緊吊徐宏身后,顯然也是修習有輕功身法的。
“少爺,屬下的血氣能量業已耗盡!您先逃吧!我來擋那身后追及的賊首片刻。”
正自馳掠的鐵戰,驀地腳下一軟,幸得徐宏探手相扶,否則跌倒于地自是不可避免,穩住身形的鐵戰,口中略微喘氣,向著徐宏肅然道。
“少說廢話!快走,前方有一山洞,進去之后再做打算!”
聞聽鐵戰之言,徐宏自其手中拿過十年陳釀“燒刀酒”的酒壺,口中輕叱了一聲,經過一路慌不擇徑的逃跑,也不知此時到了何地?轉首四處巡索間的徐宏,其目光驀地定在了前方半山坡處的一個幽深山洞。
“是,少爺!”
聞聽徐宏輕叱之言,鐵戰心底一暖,目光望處,也看到前方半山坡處,有著一個頗為寬廣的洞口,想必其內定是極深,四處望去,附近山坡之上,多有廢棄的礦坑存在,由此推測,那個半山坡處的幽深山洞,多半也是一個廢棄的大礦洞。
“追得倒是挺緊,走!進入山洞之后,看他可敢一人入內!”
徐宏望了一眼身后緊追不舍的鐵狼狩獵隊統領,雙目中寒芒閃鑠,旋即右手十指勾住兩只酒壺的壺柄,左手拉起步履漸緩的鐵戰,向著前方半山坡處的山洞,敏捷地沖了過去。
鐵狼狩獵隊的統領公鴨漢子,不僅擁有融肌六階巔峰的血氣修為,更是身懷上了品階的武學,以此時徐宏煉皮三階后期的修為,沒有將其擒殺的把握,唯有靠陣法的奇異,方有可能將對方斬殺。
然而,那公鴨漢子緊追身后,根本不給徐宏布置陣法的時間,若是徐宏停下身形,恐怕僅需十數息的功夫,對方便會追至跟前,不死不休!是以,望見前方半山坡處的幽深山洞之后,徐宏毅然地決定選擇入洞。
“哈哈…,那倆小子的修為明顯不深,但卻能在我以融肌六階巔峰的血氣修為,施展黃階輕功身法《草上飛》之后,依然飛馳逃離如此之遠的距離,想來他們多半也是身懷高階的武學!”
緊追徐宏二人身后的公鴨漢子,雙眼不時地閃過興奮之色,尋思到徐宏二人身懷高階武學之后,更是呼吸加深,滿臉渴望地緊緊盯向逃掠的徐宏二人。
“嗯,這次說什么也要將那倆小子生擒,逼問出其身懷的各種武學,特別是那一手暗器絕學,若非我見勢不妙,閃躲得快,加之對方修為略低,否則的話,遭受竹筷驟然的襲擊,即便我身懷融肌六階的血氣修為,也鐵定受傷不可!如此威力絕倫的神技,若是錯失,豈不遺憾終生!”
想到妙處的鐵狼狩獵隊統領,其腳下的速度,似有如神助,硬是奇跡般地加快了一分,只見他腳尖輕點地面,恍若飛馳于草尖之上,雙腳交換之間,已是飛掠數步之遙,端得可稱之為“草上飛”。
“此地果然是一個廢棄的礦洞!走,我們進去!”
徐宏二人奔至半山坡處,望著眼前七、八米寬,兩米多高的洞口,徐宏面露喜色,有些了然地開口之后,便即率先邁開步伐,向著山洞之內走了進去。
深入洞內大概十米之遠,光線已經暗了下來,同時,在徐宏二人面前,出現了三個叉口,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延伸。
“我們進入左邊這條通道!”
望著眼前三條通道叉口,徐宏略一沉思,便即果斷地下了命令,緊接著,與鐵戰一起向著左邊的通道,快步走去。
“好了!點火吧。”
沿著蜿蜒的山洞,愈加深入,光線便愈加地昏暗,即便是適應了黑暗的徐宏二人,在深入山洞數十米,轉過一處拐角后,亦是被黑暗中不規則出現的亂石所阻,無法再行,徐宏警惕地回望了片刻身后曲折的黑暗通道,無甚異樣發現之后,方出聲吩咐鐵戰道。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