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次血獸山脈一行,大有所得,修為長進了不少。”
見高丹清冷的面容看了過來,徐宏不禁一肅,此女心性謹微、內斂,自己以前又對其甚為依戀,恐怕她對自己前身的熟悉,比之母親李清蘭來也更勝一籌,是以,徐宏并不欲與其過多交往,以免露出破綻。
“如此就好,若是無事,我便先回了。”
高丹何其敏感、聰慧,若是以前,徐宏見到她,定會獻好討喜,但是此時,高丹在徐宏身上分明看到一絲陌生之感,盡管徐宏外形依然如故,或是大長老高昆叛變,令徐宏對己有了疏離之意。
“嗯,也好。”
見高丹微顯落寞,情緒索然,徐宏右手微微一動,既而再次放下,口中淡淡地應了一聲,雖是對頗為關心自己前身的高丹,大有好感,但徐宏知道,此女智高,為防意外令其起疑,少與來往卻是一上佳選擇。
況且,徐宏此時所修煉的鍛體功法《十三太保橫練功》,不至先天境界,也不亦破身,是以,對于男女之情,目前徐宏并不想沾染過多。
待得身形蕭索,神情落寞、清冷的高丹,消失在眼簾中后,徐宏微嘆一聲,閉目片刻,再次睜開雙眼,殘存心間記憶中的雜念,已是盡消。
回得宅院之內,徐宏換下父親,接了守護母親與妹妹的任務,便即不再管外界轉換風雨、城主移位之事。
整整一個白天,擁有三千多人的部寨之城內,雖然并無刀槍格斗之聲遍起,但亦是頗為紛鬧,而就在這沸沸揚揚的喧鬧聲中,徐氏一族卻再次掌控了整個徐氏部落。
大長老高氏一族與二長老許氏一族,俱被軟禁,全寨的守護力度愈加森嚴,巡邏隊不時出沒各地,寨城之內允入禁出,恍然已進入時刻備戰的狀態。
在這相對動蕩不安的一整天中,徐宏卻是頗為悠閑,不僅尋了紙筆,將數部筑脈功法與幾部不同等階的武學,默寫下來,更是傳授了母親、妹妹一部上乘的固基筑脈功法。
徐宏母親及其妹妹二人,雖然不曾煉化過血珠,以增添血氣修為,但也勝在修煉基礎《筑脈訣》日久,分別擁有淬血一階巔峰,及淬血一階后期的修為。
得到徐宏傳授上乘筑脈功法的母女二人,稍加修煉之后,修為竟是俱增,徐雨突破原有的境界瓶頸,達到淬血一階巔峰的修為,而李清蘭原本便擁有淬血一階巔峰的實力,此時得以突破桎梏,更是達到了淬血二階初期的高度。
徐宏默寫下來,暫作為部落秘典的數部武學,分別是:下品《筑脈訣》、中品《筑脈訣》、上品《筑脈訣》、極品《筑脈訣》,以及玄階掌法《九疊綿掌》、玄階腿法《鐵鞭蝎腿》、玄階輕功身法《八步趕蟬》、黃階拳法《大洪拳》等諸多武學。
“可惜,我并不曾獲得過絕品《筑脈訣》功法,否則倒是可以直接傳授母親及妹妹,更為上乘的固基功法。”
傳授母親與妹妹的筑基功法,正是徐宏所有筑脈功法中,最為頂級的極品《筑脈訣》,如此等品階的固基功法,一般非是大的宗派、世家,是不可能擁有的。
徐宏所得的“江湖”傳承,極其遠徐,根本不曾記載關于血氣能量修煉方面的知識,顯然,“江湖”所處的上徐時代,修煉者是直接修煉內家真氣的,是以,徐宏所得到的最高品級固基功法,也不過是極品《筑脈訣》而已。
掌控徐氏部落全局的當天,徐宏一家人便即重新搬回到以前的毫宅別院之內,晚間,更是大宴全席,封賞于奪位有功之諸人。
三長老梁廣于徐家有大功,是唯一得賞極品《筑脈訣》功法的外系之人,同時,尚將玄階輕功身法《八步趕蟬》,與玄階腿法《鐵鞭蝎腿》賞了給他,倒也頗為適合其穩重,藏而不漏的性格,特別是《鐵鞭蝎腿》這一玄階武學,恍若是為他量身定創的一般。
除卻三長老梁廣這個大功臣之外,亦有不少忠誠于徐家之士,得到不同程度的封賞與提拔,另外,鐵戰與徐宏一個擁有煉皮四階初期修為的表叔,被破格提拔成為統領,各掌兩個護衛小隊,皆有整編完全的五十名護衛成員,這支百人守城護衛隊,直接效忠于部落族長。
而更令族人意外的是,武學修為恢復至融肌六階境界的族長徐遠義,竟當晚宣布退至幕后,任命徐林為新的族長,其本身做上大長老之位,而二長老的位置,自然由之前的三長老梁廣擔任。
同時,徐林甫一上任族長之位,第二天一早,便將基礎《筑脈訣》功法,公布于眾,使得族內人人皆可修習,若是有功于部落,將會得到更加高級的功法及武學,這項措施極大地提高了族人對于新任族長徐林的擁戴。
“宏兒,這次能得以奪回部落的大權,你可當居首功!說吧,想要什么?爺爺為你做主!”
中午進餐之時,退居大長老之位的徐遠義,滿面笑意地望著徐宏,樂呵呵地問道。
“既然爺爺問了,孫兒也確實有一事需爺爺應允,部族之內的酒水太過于清淡,我想去往“河陽城”一趟,看看能否尋到火候嗆烈一些的好酒!”
見得雖退居大長老之位,但實際更具威望權柄的徐遠義發話,徐宏卻也不推脫,張口便將近日遇到的難題道了出來。
在血獸山脈之內,徐宏曾收集“蛇涏赤葉藤”汁液,以作煉制可速增血氣修為的“蛇涏煉肌膏”,但奈何回歸部落之后,僅剩下的一樣材料“烈酒之精”,在恁大的寨城之內,竟不曾尋到合適的酒水,可以提供穩定燃燒的“酒精”。
是以,對于“烈酒之精”勢在必得的徐宏,此時見及徐遠義問話,立刻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徐宏知道,在距離部落五十里許的地方,有一座頗具規模的部城,名為“河陽城”,是附近方圓數十里內最大的一座城鎮,想來其中定不會缺少美酒,這種奢侈品的。
“哦!宏兒的酒量何時竟有了如此增長?連我們部落專釀的美酒也看不上眼了。”
聽聞徐宏的要求,徐遠義大為驚訝,甚至心底暗自思忖,徐宏酒量大增的原因,是否與傳授其武學的師尊有關?
“師尊曾教我一種藥方的配置,其中一味材料,便是需得酒性極烈的佳肴方可,若是將靈藥配置而出的話,我的修為將得到一個很大的提高。”
望著面現驚訝、疑惑之色的徐遠義,徐宏卻是不動聲色,平靜之極地將所需烈酒的用處道出。
“哦?是用來配置靈藥所用!”
聞聽徐宏要配置一幅,可以增加血氣修為的靈藥,徐遠義面上的驚訝之色更甚,同時,極為感興趣地喜聲問道。
“嗯,師尊所授孫兒的這幅配方,對于煉皮、融肌境界的武徒而言,頗為珍貴!可以極快地提高處于此境界階段的修行速度。”
見得徐遠義一幅饒有興趣的樣子,徐宏隨意地指出它的珍貴之后,便不再多說。
“好!既然是用來配置靈藥,爺爺當然支持你!明日一早,爺爺可為你選出幾名修為略深的隨從,陪同你共往“河陽城”,以尋烈酒。”
雖然徐遠義對于徐宏所說的靈藥配方,極感興趣,但見徐宏并不想過多透漏的樣子,也是不好詳細過問,只得出聲支持道。
其實并非徐宏不愿將“蛇涏煉肌膏”的配方,告之予徐遠義,實是“蛇涏煉肌膏”的主要材料“蛇涏赤葉藤”,并非多見之物,當初徐宏與鐵戰二人,亦是費了半多天的功夫,才僥幸遇到了一株“蛇涏赤葉藤”,方是起了煉制“蛇涏煉肌膏”的心思。
更何況,此時“蛇涏煉肌膏”并未煉制而成,以徐宏的性格,自不會過早地做出決斷,以眩耀自己的能事,是以,徐宏并未與徐遠義細談“蛇涏煉肌膏”之事。
“多謝爺爺的支持!不過,同去的隨從人員倒是不必過多,還是讓鐵戰繼續跟著陪同孫兒吧!”
聽聞徐遠義贊成自己去往“河陽城”之事,徐宏出聲謝了一句,隨后向其建議,要了鐵戰與自己一同前往“河陽城”,畢竟,鐵戰與自己配合還算默契。
“如此也好!畢竟以你的怪異實力,只要不故意惹事,自是不會有甚大的危險!就讓鐵戰跟著你吧,爺爺這里先預祝你功力大進了!”
見及徐宏自有主張,想起徐宏一身漂亮的暗器本領,徐遠義也不過加擔心,僅是淡淡地囑咐了一句,便即同意下來。
次日一早,盤膝修煉一夜《十三太保橫練功》的徐宏,與家人共進早餐之后,便在母親的叮囑之下,帶著一只包裹,領著同樣達到煉皮三階中期境界的鐵戰,向徐氏寨城之外走去。
出得徐氏部落之后,徐宏二人施展起《八步趕蟬》輕功身法,化作兩道黑色身影,如同疾馳的駿馬一般,直奔東南方向的“河陽城”而去,僅留下身后長龍也似的淡淡土塵。
“修煉《十三太保橫練功》這部鍛體功法,雖然血氣能量與肉身的力量完全消耗,可以持久地保持一定的速度,但如此一來,恢復修為及體力也是慢了不止數籌!”
感受著周身充滿的力量,徐宏緩緩地睜開雙目,心底如同明鏡般地暗自思忖道。
這一路行來,徐宏二人皆以施展輕功身法《八步趕蟬》,用來趕路,血氣能量耗盡之后,便打坐恢復,接著再次運功趕路,如此這般地數個輪回之后,剛晉升至煉皮三階中期的修為,再次有所增長,同時,他們二人距離“河陽城”的路程,也已不遠了。
“少爺!血氣能量可已完全恢復?”
見得徐宏睜開眼來,鐵戰急忙開口相問道。
“嗯,前方四、五里處便是“河陽城”了,我們倒是不必再過急趕。”
聞聽鐵戰之言,徐宏輕聲應了一句,旋即立身而起道:“走吧!這“河陽城”很久以前,我也只來過一次,今日倒要好好地參觀一翻!”
剛剛道完,徐宏便率先邁開大步,向著百多米遠的官道走去,為了施展輕功及恢復血氣修為方便,之前一個時辰稍有余的趕路途中,二人并不曾選擇寬闊結實的官道行路,而是選擇了一條不多用的小徑。
“是,少爺!“河陽城”如此之大,定能尋到少爺所需之烈酒!”
鐵戰雖然擁有煉皮三階中期的血氣修為,在一般的部落中,也可算是年輕之輩的翹楚了,然而,對于徐宏,鐵戰卻是不敢逾越,他知道自己擁有的一切,皆是得自徐宏賜予,是以,徐宏每有吩咐,鐵戰盡都是言聽計從。
在官道之上疾步而行的徐宏二人,漸漸地發覺身邊的行人,多了起來,由于徐宏二人自部落出發較早,加之一路途中,多以《八步趕蟬》輕功身法趕路,是以,此時也不過是接近半晌午而已。
見于官道之上行人逾多,徐宏二人為了不過引人注目,腳下的步伐亦是不免緩了下來,是以,行了將近兩盞茶的功夫,方看到高大宏偉的“河陽城”。
“河陽城”城墻高大寬厚,城高將近七、八米,皆為上好的大青石所砌,城門亦是小型部落鮮有的精鐵鑄造,涮上朱紅大漆,自是有一翻宏偉的氣派,遠非徐氏部落那等小型寨城所能比擬的。
向守城兵卒繳了兩紋銅錢之后,方進得“河陽城”內的徐宏二人,頓覺人潮洶涌,喧嘩叫賣之聲四起,稍一打聽,卻原來是今日正逢半月一次的大集會。
“老丈,請問這“河陽城”內何處有烈酒可購?”
急需烈酒之精的徐宏,向著迎面走來的一位赴趕集會的老者,抱拳拱手問道。
“小哥有此一問,看來是第一次到這“河陽城”吧!”
被攔住去路的老者,并不氣惱,而是笑呵呵地反問道。
“正是如此,在下多呆于部落之內,倒是鮮出遠門。”
聽聞老者之言,徐宏謙謙有禮地回聲道。
“這倒是了,難怪小哥不清楚“河陽城”內的幾家知名酒樓?若說烈酒佳釀,這附近之處,倒是有一家名為“招酒閣”的酒樓,其獨門秘釀的“燒刀酒”,在“河陽城”內,也算得上是頗為出名的一絕了!”
見得徐宏頗知禮數,這名老者也是拉開話匣,細細地為徐宏介紹起來。
問明“招酒閣”所在之處后,徐宏二人擠開人群,拐了兩個巷口,便尋到了這座在“河陽城”內頗有名氣的“招酒閣”。
“客官里面請!有什么需要效勞之處,您盡管吩咐!”
徐宏二人甫一入得“招酒閣”門檻之內,便聽得耳畔響起一道殷勤的招呼聲,正是酒樓之內的酒保小二。
“嗯,先為我二人尋一雅座來。”
徐宏略一頷首,隨后淡淡地出聲道了一句。
“好嘞!客官,請跟我來!這邊剛好騰出了一個雅座,正適合公子觀景。”
店小二唱了一聲喏,向徐宏二人伸手一引,接著,率先走向了酒樓二層。
跟隨小二上得樓內,便見靠窗之處,確實有著一幅桌席,透過篷蓮錦窗,向外望去,卻是一處碧水荷塘,塘邊多有柳木、傲菊,倒真個是觀景的好地方。
“貴店拿手的好菜,隨便端上幾個,至于酒嘛?不知貴店可存有上乘烈酒!”
徐宏二人入得雅座,隨意地吩咐了幾個菜肴之后,接著開口問道。
“是,客官,佳肴稍后便會呈上,若說烈酒嘛,在這河陽城之內,我們“招酒閣”可謂是首屈一指,但說到上乘的烈酒,當屬十年陳釀“燒刀酒”了,只是價格上貴了些許。”
聽聞徐宏之言,店小二應了一句之后,便侃侃而談地介紹起本店的烈酒年份來。
“嗯,價格不是問題!只要是貴店最烈的酒便好。”
徐宏此次出行,銀錢卻是帶了不少,差不多將近五十兩的樣子,另外尚有數張血獸毛皮,也被徐宏放在了包裹之內,是以,銀兩的事情,徐宏并不擔心。
“是,是,客官自不會在乎區區酒錢,我們酒樓十年的陳釀“燒刀酒”,為五十兩紋銀一壺,不知客官可要來上一壺?”
見得徐宏一幅富家公子打扮的樣子,店小二急忙殷勤地上下恭維,同時不斷地向徐宏介紹陳釀“燒刀酒”的種種優點。
“五十兩紋銀一壺!”
即便徐宏不大在乎銀錢之事,但聽聞陳釀“燒刀酒”如此昂貴之后,亦是不免吃了一驚,不過,這絲驚訝緊接著便即消失,接著,定下心神的徐宏,淡淡地吩咐道:“先來兩壺吧!”
“兩壺!客官,兩壺十年陳釀“燒刀酒”,加上您所點的佳肴,這一百多兩的紋銀,可不是小數目啊!”
擅長于察言觀色的店小二,顯然是之前注意到了徐宏一現即逝的驚訝表情,此時聞聽徐宏竟然喚了兩壺鎮店招牌陳釀“燒刀酒”,不由得臉現懷疑之色地看了看,桌面靠窗擺放的包裹一眼,語氣耐人尋味地道。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