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嘗想,不想要早一點看到自己的兒子;何嘗不想要與家人團聚,但卻又怕兒子因為這件事而遭到危險,或者有什么沖動的行為…
與其讓兒子陷入危機,倒不如違心的虛構假象,說出諸如你不要掛念我這般的謊言。
這其中,蘊含了多少心酸無奈…
大愛如斯,莫可言狀!
葉南天一聲長嘆,滿臉盡是頹然。
葉笑也是無限黯然,失落情緒溢于言表。
“我此行的目的便是如此,話已帶到,我這便告辭了。”君應憐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身子決然轉過,踏步而行。
“仙子既臨葉家,怎不進來坐坐?”葉南天愕然道:“有勞仙子長途跋涉帶來拙荊信息,還千萬請進來,駐足歇息片刻,讓葉某略盡地主之誼,感激之心!”
“不必了。”君應憐此際只覺得心底盡是說不出特異感覺,盡是心煩意亂,淡淡道:“大家后會無期,無謂多做兜纏。”
窈窕的身影刷的一聲,已經到了幾十丈之外。
再一閃,已經消失了蹤影。
來得突如其來,去得更加突兀。
就君應憐而言,無論是葉南天還是葉笑,都非可交之人,自己來到葉家許久,葉南天遲遲不出,其子葉笑竟然對自己滿目注視,滿眼盡是自己,顯然是對自己泛起了覬覦之心,更是紈绔一名,當真是有爹養,沒娘教,教育失敗之極,這樣的父子兩人,有何資格跟自己論交,在此多停留片刻,都覺得不堪!
甚至心底都泛起了自己壓根就不該來,這樣的想法!
世事緣法,各有因緣,無巧不成書,立場不同之際,不足道也!
葉南天嘆了口氣:“君宮主為人古道熱腸,長途跋涉,萬里而來,竟然…”
一轉頭,卻發現兒子也已經不在了。
一聲長嘯,自院子里驀然響起。
金鷹“呼”的一聲急疾落下,月霜月寒驚訝萬狀地望著葉笑:“發生了什么事?”
“我這邊有急事,需要金鷹載我一程!”
“你們兩個在家里,不要亂跑,也不要鬧事。”
葉笑來不及多說更多,徑自躍上金鷹的背脊,一聲叱喝之余,金鷹閃電一般離地飛起,“嗖”的一聲,在空中留下一串殘影,恍如瞬移一般,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金鷹此刻現在表現出來的速度,比之剛才竟還要高了太多太多了!
月霜月寒大眼瞪小眼,紛紛嘟起了嘴,嘆了口氣,跺跺腳說道:“真討厭,什么急事這么著急,連話也不交代明白…”
“就是…”月寒翻著白眼。
“他不會又出去偷東西去了吧?慶祝外加回味咱們的溫馨歲月?!”月霜異想天開道。
“這個…不會吧。”月寒咬著手指頭,有些拿捏不定道:“現在咱們日子都好了,不用偷了,當年偷東西是無可奈何,現在再偷東西,連憶苦思甜都算不上吧…”
月霜想了想,鄭重點頭:“有道理。”
“那哥哥是干嘛去了呢?”兩女蹲在門階上,兩手托腮,一起冥思苦想,浮想聯翩。
葉笑心急如焚,乘鷹而去;一路上兀自不斷地催促金鷹加速。
他自然很知道君應憐的修為和速度,一旦有所耽擱下來,恐怕即便是金鷹的速度,也未必能追得上,找得到。
君應憐心下不悅,全速疾馳,一路上如同一道白色流光,絕塵而去。
只是在飛速疾馳之中,心下的不快漸漸平復,此事已了,再無牽掛,自己可以去干自己此生的最后一件事了!
臉上神色歸于漠然,無悲無喜,無嗔無怒。
這一去,就是與此世幽冥陌路!
你的仇,我為你報!
無論最終能否將仇報得徹底,我都會去找你!
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一次,你休想再拋下我!
這一路的飛馳,當真如同風馳電掣,遠遠地,居然已經看到了萬藥山山巔繚繞的云霧!
君應憐長嘯一聲,速度竟是再一次加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身后出來了一聲尖銳至極的鷹鳴,響徹了天空!
似乎滿天云霞,都在這一聲鷹鳴之余,片片破落,不復存在。
君應憐下意識的轉頭循聲看去,只見在自己身后,遙遠的天際彼端,一頭金鷹閃爍著金光萬道,急疾追趕而來!
這頭金鷹的速度實在是快到了難以形容,雙方遠遠距離甚遠,可是君應憐這邊才一停步,不過一個彈指的瞬間,那頭金鷹就已經來到了君應憐的頭頂上!
“好快的速度!”君應憐淡淡的贊了一句,便待繼續自己的行程。
縱然如何值得贊美的物事,也已經不放在君應憐早已死寂的心田之上,更加無法令其心湖產生波動!
君應憐正待施展御空飛行之術,兼程趕路,卻乍只那頭金鷹飛過自己上空之際,竟然就此頓了一頓。
下一刻,“呼”的一聲,竟然就此俯沖下來!
赫然是向著自己的位置俯沖下來。
君應憐目光一閃,尚來不及驚訝的瞬間,卻已經看到了…那頭神駿之際的金鷹的背上,竟然另有他人!
颶風霍霍,吹動金鷹背上之人衣袂紛飛,發絲飛揚,唯有那一雙眼睛,卻似乎恒定一般的死盯著自己,竟是不肯稍移。
“是葉南天的那個兒子!?”君應憐立即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心下疑竇之余,剛剛才平復下來的怒意再度滋生,這小子追上來能做什么,不外就是垂涎自己,剛才他便大是無禮的死盯著自己,被葉南天一眼帶過,現在居然更過了,銜尾猛追自己,真以為我君應憐是好欺負的么?
此念一生之余,君應憐心下不禁更為鄙視這個葉家大少的為人,我可是對你們一家三口有過救命之恩的大恩人,甚至若非我和他聯袂向瓊華月宮施壓,你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獲得破鏡重圓的機會,此時此刻,你竟然對救命恩人起了不軌之心,豈非混賬至極,簡直就是愧對了“葉笑”這個名字!
金鷹一路下降,速度奇快,來勢奇猛,可是,鷹背上那人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君應憐。
君應憐能夠清晰感覺到,那雙眼睛里面,蘊含著滿滿的,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她的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身體好了,連續打了二十一天針;我得抓緊時間碼字;存點稿子過年哇,哭死了…這還有幾天就過年樂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