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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黃敘用計

  劉封被找到時已經奄奄一息,他小腹被黃敘射了一箭倒是不致命,但是從馬背摔到地上后,又被跳盛裝舞步的戰馬在胸口踩了一腳,肋骨斷了幾條,內臟受到嚴重傷害,內出血嚴重。幸好親兵們見機得快,馬上#將他拖離那匹發瘋的戰馬的舞池范圍。

  后來,高空中飛下無數檑木滾石,忠心的親兵用身體幫他擋住了這些襲擊,可是,正因為如此,被砸死的親兵身體就勢倒在他身上。如果在平時,他身上即使被壓了幾個人,以他強壯的身軀也不在話下,現在受了重傷,在重壓之下,傷上加傷,那里還能救得活。

  他被刨出來時,已經是吐血不止,進氣多出氣少。黃敘將耳朵湊近他嘴巴,想聽聽他有什么遺言,只聽他嘴巴挪動,發出微弱的聲音:“你…你們卑鄙,竟,竟假裝繞路,誘我們出城,偷襲我們…”

  劉封自以為終于知道了劉厚的陰謀詭計,天可憐見,劉厚真的沒有故意誘敵出城的打算,他是真的感覺攻不下這座堅城,想繞路入蜀。可惜劉厚的冤屈無法說給人聽,因為劉封說完這句話后就咽氣了。

  黃敘用手在死不瞑目的劉封的眼皮上抹了一下,幫他合上眼睛。他見白帝城主力被殲,心想,這個時候,白帝城兵力空虛,群龍無首,這不正是奪城的好時機嗎?

  于是,他安排人手留下來繼續打掃戰場和安置俘虜,自己親自帶兵原路返回,一路追趕著潰兵向白帝城進發。

  一路上黃敘都在思考,怎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奪取白帝城。劉封雖然將主力帶了出來,但是城中必然還是有一些守軍的,這些守軍雖然不會很多,但是他們據險而守,又有火器在手,如果自己強攻的話,一定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甚至還有可能鎩羽而歸。

  如果陛下的主力部隊在這里,他是一點也不用發愁的,以絕對的兵力碾壓過去就是了,可是自己手上兵力有限,如果城里有個千把人,依靠用大炮、火#槍和霹靂雷防守,自己的三團犧牲了不要緊,最怕是犧牲完了也未必能破城,所以,一定要想個好辦法,以最小的代價進入城內。

  一路上他冥思苦想卻一無所得,直到他們追上了一群狼狽逃竄的潰兵。這些潰兵人數大約只有50多人,渾身濕漉漉的,應該是跳到河里逃跑的那批人。

  黃敘看到他們在前面逃,他們卻還沒有發現hong軍的追兵已經追上了他們,因此,他們還是互相攙扶著,不緊不慢地往白帝城方向走去。

  黃敘正準備下令讓部隊上前殲滅這些潰兵,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主意。于是,他叫來幾個斥候,讓他們尾隨著這些潰兵,看他們能不能回到城中去。

  另外,他又讓人趕回去叫了一些俘虜過來,向這些俘虜問明白他們的部隊番號、姓名、官職、入城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口令或腰牌、信物之類等等。并緊急動員一些俘虜投誠,許給他們好處,讓他們幫忙去騙開城門。

  一切都很順利,一路上悄悄吊在潰兵后面的斥候回報,那些潰兵成功地叫開了城門,進入到城中去。這說明,城中的守軍對潰兵尚未產生懷疑。

  而勸降俘虜的事情也很順利,黃敘許以重利,一名屯長(統領一百人)和十幾名士兵宣誓效忠新皇劉禪,并答應幫忙叫開城門。

  一切準備停當,黃敘叫來五十名箭發高明、武功高強的特種兵,讓他們將馬弩、刀藏在衣服里面,并穿上俘虜的衣服,扮成殘兵敗將的樣子。

  這些特種兵和那名屯長和十幾個俘虜混在一起,直奔白帝城而去。而黃敘領著大部隊,遠遠地吊在他們后頭,埋伏在城墻上士兵的視野以外,靜靜地等候著。

  且說那些假冒的殘兵敗將到了城門外,就開始叫起門來,不一會,城墻上就有一個士兵探出頭來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個屯長大聲道:“敢問今天是哪位上官值班,某乃天字營乙部第一曲第一屯的屯長武大牛,將軍在樂平里大敗,幾乎全軍覆沒,我們幾十人被擠到河里,得以逃得性命。還請各位袍澤快快開門讓我們進城。”

  天字營乙部第一曲第一屯這就是武大牛所在部隊的番號了,城上的士兵見他報出番號,就已經消除了大半的懷疑,畢竟這一天里,陸陸續續有潰兵逃回城里,所說的情形和這個屯長說的大同小異。

  “等著!”城上的士兵說了一句,就將頭縮了回去。

  過了一會,一個頭戴鐵盔的將領就探頭出來,他仔細地盯著下面的人看來看去。看起來,城上的守軍很謹慎,雖然這一天放了很多潰兵進城,但都是經過仔細確認身份的。雖然他看不出武大牛一行人有什么破綻,但還是叫了熟人過來辨認身份。這個將領顯然就是被叫來確認武大牛身份的。

  還沒等他說話,就聽武大牛大叫起來道:“原來是許司馬,某是武大牛,可還認得某家?請快快開門讓某進去。”

  原來這個武大牛認得城上的將領,司馬是軍司馬的意思,是統領四百人的軍官,比武大牛高了兩個級別。同樣屬于中層軍官,許司馬顯然也認得武大牛,嘴里道:“原來是你這頭蠻牛,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敗了?將軍呢?”

  “唉,一言難盡,將軍,將軍怕是兇多吉少了,且容某進城再給你詳細分說。”

  許司馬聞言大驚,他雖然從之前進城的其他潰兵口中已經知道己方打敗的消息,但是那些士兵對于劉封的下落都不清不楚,回答得含含糊糊,許司馬還抱著萬一的僥幸心理,希望劉封平安無事,現在聽到武大牛說出劉封兇多吉少的噩耗,不由得也有點亂了方寸。

  他連忙吩咐手下打開城門,準備讓武大牛進城好詳細詢問這場戰事的經過。城門大開,武大牛帶著幾十個“殘兵敗將”大搖大擺地進入城中,許司馬心里擔憂著劉封的下落,也跑下了城墻,親自來迎接武大牛,想第一時間從武大牛口里聽到準確的消息。

  “蠻牛,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快說與某家知道。”許司馬顯然平時和武大牛有點交情,因此在稱呼上很隨便,更不和他客氣,一行人剛進城門洞,他就截止武大牛,問起情況來。

  武大牛揮了揮手,讓后面跟著的“潰兵”停止了前進,原地候命。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這里是控制城門的最佳地點,如果進去城里,離開城門太遠,就起不到他們應有的作用了。

  武大牛湊近許司馬,一副神秘的樣子,悄聲道:“許司馬,某老實告訴你,將軍已經死了。”

  “什么?武大牛,你不要胡說八道!”許司馬聞言大驚,一把捉住武大牛的手腕,厲聲喝道。

  武大牛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只好苦笑地道:“快放手,你捉得某好痛。”

  許司馬并沒有松開手,只道:“快說!”

  武大牛只好道:“將軍帶領大軍行到樂平里,那里有個地方叫‘回龍鎖水’,乃是兩邊高山中間夾住一條小河的險峻地形。敵將黃敘在山上設伏,炸塌山坡將我軍前后路堵住,再從山上扔下檑木滾石,你說,這種情況下,我軍還能幸免嗎?”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將軍呢?將軍到底怎么了?”許司馬聽到這么詳細戰況,更加驚慌了起來。

  “將軍被黃敘以連環箭射傷,墮馬后又被馬踩傷,已經不治身亡了。”武大牛道。

  “什么?什么?你確定?你確定將軍已死?”許司馬聲音顫抖著問道。

  “是,某確定,某當時就在將軍后面沒多遠處,親眼看到整個過程,后來某被士兵擠到河里,反而逃得一命。請問許司馬,現在城里還有多少兵馬?是由哪位上官主持事務?”

  許司馬還以為武大牛問這些問題是為了向上官稟報劉封的死訊,也沒多想就如實跟他說了:“現在城中只有某和崔司馬兩部人馬,主事的是吳將軍。”

  一部人馬是400人,也就是說,城中現在一共有800人,分別由許、崔兩位軍司馬統領,而那位吳將軍武大牛也知道,他是劉封的副將,名叫吳銘,據說和吳懿沾親帶故,估計吳懿派他過來有監視劉封的作用。

  看著許司馬驚慌失措的樣子,武大牛湊近了他的面前,小聲對他說:“如今劉將軍已死,不知許司馬今后有什么打算?”

  原來,這個武大牛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名字也很粗俗,但是他并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是個光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蠻牛。他被黃敘招攬過來騙開城門,到目前為止,他可以說已經完成任務了,現在他只要大喝一聲,將事情交給他身后的hong軍特種部隊就行了。

  這些特種部隊會采用武力手段迅速控制城門,而他們只要控制城門一刻鐘,城外的hong軍大部隊就會沖進來,等到塵埃落定之時,自己的一份功勞是跑不掉的。

  但是,這份功勞來得太容易,自己做的事情太簡單,這也就意味著,這份功勞不會很大,他想有更大的功勞,想得到更多的獎賞,這,就需要他把握機會,立更大的功了,而現在,機會就在眼前。

  “你什么意思?”許司馬從悲傷中驚覺過來,詫異#地看著武大牛問道。

  “現在劉將軍已死,城中只有兩部人馬,而城外是hong軍的十萬大軍,司馬以為,這白帝城還能守得住嗎?”

  原來這武大牛竟是想勸降許司馬,以做自己的進身之階。他說的話有很大的夸張成分,當然,這是為了威嚇許司馬,促使他下定投降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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