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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太多的話,甚至沒有多少目光的對視。亞倫的目光伸向別處,有意無疑地避過立冬看上去有些灼熱、迷蒙的目光。
“這將是一次全面戰爭,也是我們對中土世界的最后一戰。我的帝國皇帝,斯巴達國土將繼續需要你。……新的狼族之王拉斐爾,和戰神衛隊五十個泰坦巨人,他們將會效忠你。”
說完這句話,亞倫忽然向身邊的伊薇點了點頭。抬手撐起虛無結界,戰神的身影,再次消失在眾人的眼簾。
虛無結界,將亞倫與他身邊的伊薇一起包裹在一起。
緊跟著從高空傳來一聲飛龍的咆哮,落在無數人的耳朵里。“虔誠的信徒們,我以戰神的名義號令你們,拿起武器,向著中土世界,向著嚎哭軍團以及帝臨城,發起全面進攻!”
戰神的聲音,在天空回蕩,漸漸消失。
立冬的心里,一陣刀剜,一陣發熱,長長的睫毛下面兩只眼睛立刻被一陣霧似的東西給蒙住了。她朝思暮想的哥哥,還是離開了。
站在十幾萬帝國士兵,和數十萬戰神信徒的眼里,她決定不掉淚,單膝跪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迎著風撐著眼簾用力不眨眼。
一個月后。
一支隊伍,走在坎坷曲折的山間小路上,呼吸著暗香浮動的清新空氣,觀賞那芳香碧綠的花草山林,聆聽這林間各種鳥類的吟唱,也是一種輕松的享受。
無數條縱橫交錯的小徑,在山林間,在峽谷中。在大川里時隱時現。
四男兩女,一行人中,亞倫走在最前面。
他的身旁是伊薇,后面依次是留著絡腮胡的邋遢年輕劍士布賴滕,膀大腰圓的胖子斧戰士費耶,還有懶洋洋的中年人巴西特,和少女塔米。
“看得出來,她很愛你。”伊薇看了一眼亞倫,突然說話。
亞倫淡淡一笑,“人們以為可以支配自己的命運。可惜正好相反,每個人都受到命運的支配。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伊薇眼光復雜地看了亞倫一眼,打內心里認為自己沒有辦法真正去理解一個‘神’。
但是不管怎樣,這輩子能夠與戰神并肩戰斗,可不是隨便一個普通人便能擁有的榮耀。
盡力拜托那些思緒,良久,伊薇長長呼出一口氣手,提起手弩。掃視著路邊的灌木叢,說到,“前面!?”
聽到伊薇的詢問,亞倫的目光延伸。兩個全副武裝手持弓弩、背負盾牌和戰劍的戰士走過來,兩人的身后,那是一個栽滿了果樹、和橄欖樹的莊園。
斯巴達帝國擁有整個荒蠻大陸,城市的數量卻屈指可數。
但有一個現象。就連深山之中,也有隸屬于帝國的種植莊園的存在。
這片山谷中,草地嫩綠的色澤。讓那些剛抽出的芽兒看起來十分可愛。
其中還夾雜著幾朵美麗的野花,嫩草襯托著它們,從遠處看,好似一片繡著花紋的綠地毯。
這是一座擁有兩百畝種植園,和數百顆果樹、橄欖樹的帝國莊園。似乎附和任何普通人都向往的家園,看上去富饒、平靜。
手里捏著一張帝城的任命,交到巴西特一行人的手里,亞倫淡淡說到,“這里,便是你們的終點。從這一刻起,這座莊園屬于你們。并且帝國將免除這座莊園十年的稅務。”
與亞倫的聲音形成對比,莊園里,兩個披著神仆長袍的老者,面對一群守衛、奴隸、和十幾歲的孩子,在鼓動他們,加入戰神的遠征大軍。
“帝國的臣民們,丑陋的邪惡種族侵占了中土世界已經十年,他們在大肆蹂躪富饒的土地,毀壞十年之前我們所豎立的一座座代表光榮的戰神雕像,擄殺虔誠的戰神臣民,污辱貞潔的婦女,貪婪地飲著兒童的鮮血。戰神親自勉勵,一切有封爵等級之人,都必須迅速給背部王國以援助,把兇惡的嚎哭軍團剿滅,向著中土世界進軍…”
“我們走了很遠的路,并將繼續走下去,整個帝國都將投入這場戰爭。戰神為你們提供了一個無可抗拒的機會去贏取名聲、搜集戰利品、謀取新產業――或者只是以光榮的冒險去逃避平凡的生活。”
眾人的目光向著同一個方向聚焦,每個參加出征的人,包括貴族、農夫、奴隸在內,胸前和臂上都佩有“∧”字標記。
十二歲到十八歲的孩子,甚至有一切年輕的女性,都選擇自備武器,加入了帝國的遠征,200人的隊伍,將在明天一早出發。
剩下的那些老人,婦孺,則全部用一種上不上傷感還是欣慰的眼光,注視著自己的親人,希望他們最終可以活著回來。
戰神的神諭,已經傳遍了帝國的每一個地方。
實際上,無數的人,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種族,都在積極地投身到這場史詩之戰。
夜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的濕氣,好似下霧一般。
遠遠的,莊園里的燈火在這里看起來十分微弱,使夜更顯寂靜。
方圓只有十米的溫泉,在夜晚沒有人來。
亞倫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草香撫摸著他的鼻尖。抬起頭發呆,一顆顆小星星閃爍著光芒,調皮地眨著眼睛,仿佛在向著自己問好。
它們猶如璀璨的珍珠把深藍色的夜空點綴得光彩奪目,比起皎潔的明月也毫不遜色。
掌握虛無的力量,讓亞倫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關于另一個世界。一個叫地球的地方…
耳邊傳來零碎的沙沙的腳步聲,用不著回頭,亞倫也能夠分辨,腳步聲屬于一個女人,并且是一個熟悉的女人。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身影,緩緩的解開皮質的腰帶,卸下匕首、十字長劍,手弩。
…褪去褻衣,冰清玉潔的肌膚,那么亭亭玉立。
狹長的眼睛漸漸米瞇成一條細縫,并在一瞬間,從黑色恢復成了亮銀色。亞倫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她,就像從牛乳中洗過似的。那么冰清玉潔那么亭亭玉立。
伊薇與平時看起來很不一樣。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使之一頭大波浪形金黃卷發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白皙的小腿纖細、誘人。
她將白皙的小腿伸入了滿是花瓣的溫水之中,溫熱的泉水,讓伊薇不禁呻吟了一聲,輕輕地坐了下去。
她的眼睛看著亞倫,小臉迅速變得紅潤起來。
快速低下頭看著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只見一個俏麗的面龐,一雙有著長睫毛的大大的眼睛。
就像一個信徒對其所信仰的神靈的獻祭。沒有理由拒絕,亞倫緩緩地站起身,輕輕帶動漣漪,朝前走過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完全黑了,月亮慢慢變大,雖然很白很美。
但喘息聲,和兩道重疊的影子。讓月亮似乎都有點害羞,又漸漸隱去了一小半。
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剛有點蒙蒙亮。
那是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在視線延伸的地方,可以看見連綿的山脊映著吐露青銅色的天邊,顯示出它的黑影。
一顆耀眼的星辰正懸在這山崗的頂上,好像是一顆從這黑暗山場里飛出來的靈魂。
黎明的霞光卻漸漸顯出了紫藍青綠諸色。初升的太陽透露出第一道光芒。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紅,也從未見過這鮮紅如此之鮮。一剎間火球騰空;凝眸處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變萬化;空間射下百道光柱。
白皙的手掌遮蓋,從手指的縫隙間灑下光斑,印在伊薇的臉上。
從莊園里走出來,布賴滕、費耶、巴西特、塔米打量著提著手弩,英姿颯爽的女劍士伊薇,每雙眼睛都有呆怔。
一頭金色的頭發扎起馬尾,在中土東部王國,這表示這個女孩已經訂婚,或者是…心有所屬。
“那位亞神族戰士,他在哪里?”聽到巴西特發問,布賴滕、費耶其余等人才發現并沒有見到亞倫的身影。
伊薇的眼神依然向南邊的方向延伸,淡淡回應道,“他已經走了。”
收回那種無法企及的視角,伊薇回過頭來,盯著空地上正在集合的200人的隊伍,仿佛決定了什么。大步流星朝著空地上走去,“我將加入斯巴達帝國的遠征,愿意來得跟著我。不愿意來的,那么,說再見的時候到了…”
一只飛龍的視角有多高遠。
低空逆風飛行,頓時耳朵里嗡嗡直響。
但隨著亞倫不斷提升飛行的高度,漸漸地,他越飛越高,越飛越平穩。
空中白云翻滾,千姿百態,有的象棉花靜靜地,有的卻又象一群翩翩起舞的少女。
半個夜晚和一個白天的時間,快到目的地傭兵之城的時候,亞倫從高空向下鳥瞰時,隱隱約約地看到了高山河流。
有一座靠著城市的山峰十分特殊,視線里,那山突兀得就如刀削一般,旁邊的河流細得就像一根線繩,田地就像一塊塊小積木,在高空望下去,一切都顯得是那么的渺小。
只是隨著亞倫撐開虛無結界,從高空降落,一座宏偉的城市盤踞在他的眼前。
傭兵之城――――這里的執政官,便是傭兵之王描九。一個曾經跪在地上,發誓效忠的狂戰族女人。
狂戰士的文明崇拜牛頭人,至少從這座城市的表象上看起來是如此。巨大的牛頭人雕像,就像兩個泰坦巨人,守護在城門的兩邊。
實際上,自從十年之前狂戰士軍團遷徙鷹巢城之后,帝國大陸,已經沒有多少狂戰士族人。
這座城市里充斥的,大部分都是來自中土的人類。在這里生根發芽。
“帝國的臣民們,丑陋的邪惡種族侵占了中土世界已經十年,他們在大肆蹂躪富饒的土地,毀壞十年之前我們所豎立的一座座代表光榮的戰神雕像,擄殺虔誠的戰神臣民,污辱貞潔的婦女,貪婪地飲著兒童的鮮血。戰神親自勉勵,一切有封爵等級之人,都必須迅速給背部王國以援助,把兇惡的嚎哭軍團剿滅。向著中土世界進軍…”
街道上,有神仆模樣的人,在大聲號召傭兵之城的居住民加入到帝國的遠征。
雖然大街上到處都是背著武器的傭兵,卻沒有一個人愿意理會這個可憐老家伙。偶爾有一兩人在街邊駐足,也只會是不屑的嘲諷,“快滾回家把老狗。這里可是傭兵之城,戰神想老子為他賣命,卻沒有付給老子一個銅板。”
“戰神還管不到這里,傭兵之王統治的城市。就連帝國女皇和元老院,也沒有能力插手傭兵之城的一切。”
“沒有人愿意回到中土,和那些邪惡的瘋子戰斗。”
如亞倫所觀察,和了解的一樣。傭兵之城這座城市里充斥了中土大陸的各種貴族,和他們的扈從騎士、城堡士兵。他們用財富換到了一張門票,來到斯巴達的帝國,用傭兵的身份包裝自己。不受帝國的統治管轄。
“將這個從別處來的老家伙抓起來,送到水牢里去!”
幾道佩帶著傭兵徽章的身影,抓走了宣揚戰神神諭的神仆。
如同親耳聽見的事實。他們藐視戰神、藐視帝國皇帝。
這些嘴臉,全部都是中土人。他們受到斯巴達帝國的庇護,遠離嚎哭軍團的殺戮,然而站在斯巴達帝國的土地上,卻藐視帝國的一切。在亞倫看來,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全部的罪責都在這座城市和城市的執政官身上。
“帝國臣民眼中戰無不勝、無所不能,身披光榮的戰神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懲罰一座擁有數百萬人口的巨型城市嗎?”
這個問題答案是否定的。
就連亞倫自己也感到好笑。
盡管可以隨時召喚一萬個圣殿戰士參與戰斗。但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亞倫也打心眼里清楚,自己并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神。
而且如果半神的力量可以摧毀一座數百萬人口的巨型城市,那么他也根本不必發起一場全面戰爭。只需要直接去摧毀嚎哭軍團的大本營帝臨城,直接攻占御敵、浩然、蔚藍三座圣殿就可以了。
“傭兵之王對整座城市的的統治,依靠傭兵公會的支持和維護。既然沒有耐心等待斷角的牛頭人戰團和暗夜軍團抵達,更沒有必要把精銳力量消耗在內斗中,那么、就從傭兵開始解決問題吧。”
撤掉虛無結界,黑色頭發與黑色瞳孔的亞倫,順著大街向這座城市的中心走去。
傭兵之城,既沒有王宮也沒有執政官邸。
那座恢宏的建筑,看上去有帝國皇宮的一半大小。
數條主街道交匯的中心點,外形上看去,傭兵殿堂就像一座神殿,它是這座城市里最為突出顯目的建筑,也是城市的統治中心和數百萬居民的信仰中心。
站在這座建筑的西方,亞倫的目光一直向上攀爬,直至最頂上的一層。
傭兵殿堂,最高一層。從這里可以俯視全城。
在外觀宏偉,雕刻細致的窗戶里,頭頂的天花板繪制著各種不堪入目的圖案,顏色全都是清一色的暈黃系。
在這座城市的權利殿堂里,響徹著各種放浪形骸的笑聲和狂歡的聲音。
今天,是傭兵之王的生日,她在寬帶她的支持者,和大傭兵團的團長們。
燈光暈黃的大殿里穿梭著只披著一層輕紗的各種美女,部分隱秘的地方若隱若現。壁燈上燃燒著的蠟燭,被隱隱吹來的風把玩著,迎合著喝酒狂歡,和粗糙的手掌在光滑的肌膚上蔓延。與四周散發出的糜爛氣息融為一體。
站在窗臺的邊緣,傭兵之王描九,背對著大殿。
她透過窗戶,正在打量自己的‘王國’。
單眼皮,睫毛并不長,但又密叉黑,使眼睛圍著云霧一般,朦朦朧朧的,顯得妖嬈,神秘、誘人。
百褶裙外面罩著一件雕刻著傭兵之徽的外衣。這件外衣是一件敞胸大披肩,旁邊有縫,手臂可以伸出來活動。
她那雙黑色的眼睛雖然嵌在一張矜持的面孔上,卻是騷動不寧的,慧黠多端、洋溢著讓人難以猜測的心機。跟她那一幅裝飾起來的儀表截然不能相稱。
“戰神奧古斯。斯巴達人亞倫…你已經回歸了嗎?可惜,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事情。傭兵之城,擁有兩百萬戰士,固若金湯的城墻。還有七大王者傭兵團。今天的描九,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女王!”
當描九的目光發現地面上的一個小黑點,以及發現這個‘小黑點’正在仰頭,打量著傭兵殿堂的最高點。
金光燦燦的頭箍下方,描九本來明亮,澄凈的眼睛,變得寒光閃閃,像鋼鐵一般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