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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 問佛

  那幾個火光前的身影,似是在低聲議論著什么,不多時,那個聲音再次傳來。

  “過來吧。”白晨與阿古齊蘭欣欣然的走上前。

  來到火堆前,白晨立刻發現,在場的這些女子,個個都是英姿卓絕,風采照人,只是每個人都是灰素裝束,給人一種平平淡淡的感覺。

  特別是其中的兩女,更是風華絕代,艷冠無雙。

  其中一女靜坐火堆前盤坐,不言不語,甚至連看都未曾看過白晨一眼,年齡非常小,可能與阿古齊蘭相似,只是眼中卻透著幾分滄桑,目光低沉。

  此女給白晨的感覺非常的古怪,看起來此女便像是一個斷絕情欲的老尼姑一樣,可是偏生的年齡又小的可憐。

  另外一女則是先前與白晨對話的,眉心一點朱砂,年齡在二十歲上下,卻散發著青春,美眸間都像是在演奏著一曲曲美妙至極的曲樂。

  “兩位可是江湖中人?”那眉心點綴朱砂的女子看向白晨與阿古齊蘭,不得不說,不管是誰,看到這對兄妹組合,都會讓人生出錯愕的感覺。

  “在下龍嘯天,舍妹龍嘯蕓,見過諸位姑娘。”

  “小女子凈世宗月夕,這幾位都是小女子的師姐妹,月靈、月仙、月華、月落,長風文學w.cfw.n這位是家師絕心。”月夕指著那個處靜的少女。

  白晨和阿古齊蘭都是愣了愣,自己這對兄妹已經夠古怪的了,這幾個女子更是古怪,年紀最小的這個。居然是輩分最高的。并不是那種跨輩分的高。而是直系輩分,這讓兩人都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

  “兩位請坐。”一直未曾看空的絕心,突然開口道。

  火堆前,只有決心盤膝端坐,包括月靈、月仙、月華和月落四個師姐妹,都是站在不遠的四個方位,似是在境界著夜幕下的四周。

  月夕則是從她們的包裹中取來兩塊面餅,遞給兩人食用。

  絕心微微抬起頭。看了眼白晨與阿古齊蘭:“先前月夕問兩位的問題,兩位還未回答。”

  “額…算是吧…”白晨也不是很肯定的回答道。

  不得不說,絕心很美,事實上她的五個弟子,都絕對擔得上傾國傾城。

  只是,絕心給人的感覺卻是清新脫俗,便似圣女一般,實在是讓人生不出一絲邪念。

  當然了,更多的是因為白晨對于美女,已經有些免疫了。

  白晨所認識的那些女子中。幾乎涵蓋了所有類型的美女,成熟秀麗的便屬梅絳雪了。妖艷多姿的則是五毒教的阿古祁蓮,還有高貴典雅的則屬皇室公主李仙兒,還有那神秘莫測的靈夜,當然了,還有身邊這個小毒妞。

  等等的一切,幾乎數不勝數,所以白晨看向絕心的時候,已經可以做到平心靜氣,甚至心中一點漣漪都難以升起。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謂算是?”絕心瞥了眼白晨,這一眼淡如水,平靜如湖。

  白晨實在不明白,一個小女孩,如何能修的如此清心寡欲的心境。

  在白晨的眼中,絕心這般年齡的女孩,就應該如阿古齊蘭這般胡鬧,肆意妄為。

  雖然這種胡鬧很讓人頭痛,卻又讓人痛并快樂。

  而不是如絕心這樣,冷冷清清的,就跟行尸走肉沒什么區別。

  “那在姑娘的眼中,江湖是什么?是恩怨紛爭?還是你死我活的刀劍?”

  “那在公子的眼中,江湖又是什么?”

  “人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即使如此,公子也在江湖之中,為何又要用不肯定的言詞來回答呢?”

  “因為在下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姑娘心中的那個江湖。”

  “我心中的那個江湖?”絕心不解的看著白晨。

  “人既是江湖,江湖便在人心中,每個人的江湖都不一樣,兩個商販的爭利是江湖,兩個高手的劍氣縱橫,亦是江湖,又或者是朝堂上的爾虞我詐,同樣是江湖,敢問,姑娘心中的江湖是什么樣的?”

  “伴青燈,守寂寞,尋天道,問本心。”

  白晨輕嘆搖頭:“太苦,太累,太執著。”

  白晨自問,無法理解這種苦行僧一般的生存方式的意義何在。

  “道不同,不相為謀。”絕心收回目光,閉上眼睛,繼續她的修心靜氣。

  “即為問道,又有何道不同?姑娘便認定,自己的道便是正道?”

  “我心,既我意,我道,便我心,你的道是世俗之道,我的道是離世之道。”

  “人活一世,身在世俗,如何才能免俗?清心寡欲,與世無爭,便算是離世?在我看來,你依然在世俗之中,如何算是離世之道?”

  “那公子以為,真正的離世之道又在何處?”絕心不禁再次睜開眼睛。

  “在心中,若是不能明了世俗之道,又談何離世之道?”

  “那世俗之道便在世俗?”

  “也在心中,看繁華似景,看燈輝如晝,看生離死別,看恩怨情仇,再看我思我想我意我念,再看我心,大道三千,紅塵萬世,看不透也看不完,此,才為真正的世俗。”

  月夕驚奇的看著白晨,她的師父時常與人論道,可是每次都能把他人說的啞口無言,卻是第一次,有人能夠與自己的師如此侃侃而談,互相間你來我回,毫不避讓鋒芒。

  “公子高見,小女子受教。”絕心心中卻是千回百轉,美眸間終于認真的看向白晨:“公子,卻是能看透世俗之人。”

  “其實我就是個俗人。”

  “哥,你與這個小姑娘神神叨叨的半天,我怎么一句話都聽不懂?”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白晨瞪了眼阿古齊蘭。

  阿古齊蘭頗為不高興:“她也不見得比我大多少。”

  “石頭也沒比你大,那你可懂石頭?”

  “石頭是怪胎…是怪物。”阿古齊蘭由衷的說道。

  “公子可知道我凈世宗?”絕心目光閃爍的看著白晨。

  白晨搖了搖頭:“未曾耳聞。”

  事實上,除了那幾個天天在耳邊談及的門派,白晨壓根就認不得幾個門派。

  “那公子可知道佛門?”

  白晨愕然,驚奇的看著絕心,白晨當然知道佛門,可是這世上卻不是人人都識得佛門,反而是道門比較昌盛。

  “知道。”白晨毫不隱瞞的說道。

  “我看公子能與小女子論道問禪,想必也是精于佛理之人。”絕心微微額首,似乎早已料到:“我凈世宗便是佛門旁支。”

  “你們是尼姑?”白晨驚奇的問道。

  可是再一想,不對啊,尼姑不都應該是剃了光頭,身披僧袍的嗎?

  和尚廟有俗家弟子,難道這尼姑庵也有俗家弟子?

  一時間,白晨搞懵了,絕心似乎是看到白晨的不解之色,微笑道:“公子也知道尼姑,言辭之間又吐禪機,看來公子也是禮佛之人。”

  白晨不禁翻了翻,自己雖然與佛門的關系千絲百縷,可是和禮佛兩個字,實在扯不上關系。

  不過白晨的佛經確實是看了不少,只是,對于佛門的各類宗門,卻不是很了解。

  特別是絕心所在的凈世宗,從絕心的言談舉止,似乎是一個苦行的修行方式,可是又不是出世門派,雖然穿著樸素淡雅,卻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所以白晨更加納悶,絕心與凈世宗屬于哪個分支。

  “額…我是應該喊你姑娘,還是應該喊師太?”

  “公子說的對,從前的絕心走岔了路,凈世宗也走錯了,卻是一幫的弟子跟著我受罪,凈世宗本應該入世修行,而非自以為的出世尋道。”

  “出世入世本在一念之間,只要在這世上,哪里來的真正出世,便是那隱世之人,難道便真的茹毛飲血,身無片縷,天為被地為習嗎?”

  “公子教訓的是。”絕心長嘆一聲,眼中頗有些迷茫。

  “在下哪敢教訓姑娘,只是有感而發,這些姑娘青春靚麗,卻不該錯過那人世最美好的年華,伴青燈守夜明本不該是你們這些姑娘該去追尋的。”

  “公子這是何解,這句話卻是有失偏頗,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道,也許在你的眼中,繁華世界不可錯過,可是在我的眼中,卻未必那般美好,錯過未嘗不是一種慶幸。”

  “佛門中的苦行,并非人人都適合,你可知為何?”

  “佛說,眾生平等,為何這苦行卻非人人適合?”

  “苦行,是看破紅塵,是解析我心,是那歷經過紅塵之人,才會去追尋的道,可是你又或者是你的那些弟子,你們看都沒看過紅塵,如何去看破紅塵?”

  “可是佛門中人,也有一些是年少時便遁入空門,后修成正果,難道他們也都是看過紅塵了?”

  “他們修的是心,卻不如你這般修身,有宏圖之見固然是好,卻非本末倒置,便如那句話說的,人人都可成佛,卻非人人都是佛,有些人修身養性,一朝頓悟,有些人青燈古佛,蒲團上枯坐百年,卻是一無所獲…你覺得你或者是你的這些弟子,終其一生,便能有所獲?”

  白晨頓了頓,又道:“特別苦行僧式的修行,能夠有所成就的更是萬中無一,而那些真正能修成大道的,哪個不是歷經紅塵?便是那佛主釋迦摩尼,也是從一個王子蛻變為佛的,你們又是否覺得,自己堪比釋迦摩尼的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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