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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拜師禮和鬧劇

  洛仙館雖然還沒正式關門,不過也早早的打烊了,老王和熊家幾個兄弟,也將醫館內的桌椅收拾一下,擺上了香案。

  醫館內還有兩三個病人,洛仙也在加緊處理當中。

  只等著賓客和三位主角到來,魏相倒是已經到了,不過因為時辰沒到,還蒙在后院,也不知道在做啥。

  待到最后一個病人送走后,正戲終于上場。

  老皇帝其實早就來了,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尊崇,所以必須是最后一個出場,還必須是在三位主角后面出場。

  比三個主角都重要的人物,當然是大人物。

  其實拜師還是很有講究的,為了讓這次拜師儀式看起來非常正規。

  老皇帝甚至讓老王查了禮部,并且讓老王親自主持這次的拜師禮。

  “禮起。”老王扯著公雞嗓,發出尖銳的叫聲。

  不過他倒是把音量控制的很好,至少沒有把左鄰右里給驚動了。

  洛仙和仇白心別看兩人平日里與白晨相處較為隨意,可是在這種場合上,也由不得她們性子。

  特別還是老皇帝和魏相在場的情況,更是讓她們把此次儀式當作天大的事來對待。

  白晨這次難得的在兩位大人物面前,端坐首座上,老皇帝和魏相則是分坐左右。

  “除塵,去心。”洛仙和仇白心在老五的提示中,立刻拍了拍兩邊袖口,同時也拍了拍膝蓋。

  這是拜師禮中的第一個環節,意思也與出家人的斬紅塵。去凡心一個道理。

  不過拜師禮的意思就是尊師重道,以師為尊,過去師從業技皆忘卻。

  “皇天厚土,拜見證人。”

  在諸多禮儀中。又分為敬、攜、拜、叩四禮。

  敬、是對同輩中人的稽首,此為敬,相互抱拳稽首,以示友好。

  攜、是俯首抱拳攜禮。此是對長輩或者身份尊崇者。

  拜則是對天、地、神、鬼、先祖的跪拜,此多為跪拜大禮。

  在拜師禮中,見證人也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神”而見證人的人數也有不同的講究,一個見證人那叫做拜神謝恩。

  如現場這樣的兩個,則為皇天厚土,三個四個或者更多則是禮數更復雜。

  不過有一點是必須的,如果是以人為見證人。必須是高堂長輩。或者身份尊崇者。

  “皇天在上。行——禮!”

  兩女向著老皇帝跪下,重重的向下拜了一禮,不多也不少。禮正言順。

  “禮畢,厚土在下。行——禮!”

  兩女又向魏相行了個跪拜大禮,老皇帝和魏相都是滿面春風。

  “禮畢。”老王又是一聲嘶鳴,也不知道他這嗓門會不會啞了。

  “來,這是見禮。”兩人都準備了紅包,不是什么珍貴之物,因為不能搶了師父的見禮。

  兩女欣然接受,只等著老王指示下個步驟。

  “天地為尊,父母為重、師長為上,叩首師尊,一叩首…”

  “師尊在上,請首弟子洛仙(冇仇白心)一拜。”

  “二叩首…”

  “三…”

  “慢著!!”醫堂大門突然被踢開,只見一群家丁陸陸續續的跑進來,然后便是仇千嵐威風凜凜的走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堂內燭光略顯昏暗,仇千嵐居然沒看到上座的老皇帝和魏相,反而是對主座上的白晨相當的關注。

  “爹…你,你怎么來了?”仇白心臉色變了變。

  她之所以瞞著仇千嵐,就是不希望仇千嵐起什么心思,借著白晨的名聲做什么。

  而且自從這次事件后,她也想明白了許多事。

  今后她不會再為了自己父親而活,她只想活的自由點,自在點,至少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我來做什么?老夫還要問你,你在做什么,你是我仇千嵐的女兒!!不是街頭賣藝的,你拜一個無名小子為師,你是要將我仇千嵐的顏面丟盡嗎?我堂堂兵部侍郎難道還教不了自己的女兒嗎?還要一個路邊的小子來教你?”

  仇千嵐此刻顯然是憤怒難平,也不知道是因為仇白心的隱瞞,還是因為自己的顏面。

  仇千嵐的話,讓白晨很不滿,什么叫做無名小子。

  不過有人比白晨更憤怒,仇千嵐罵了兩句,眼中還是怒火難消。

  這時候,仇千嵐突然聽到一個突兀的聲音:“那你這個兵部侍郎就別做了。”

  “大膽!”王充立刻大怒的喝道。

  他的反應充分的體現了主憂奴憂,主辱奴辱,一聽左座的那個老頭,居然對自己的主子說如此大不敬的話,立刻就是掀起袖子,便要上前去教訓那老頭。

  “滾!”老王隨手將王充掀飛,倒也沒下重手。

  可是王充卻還死性不改,大叫起來:“你們還愣著做什么,給我上!給我教訓那老兒。”

  如果王充看到自己主子此刻的臉色的話,如果他看到自己主子此刻的身體的話,或許就不會這么放肆了。

  仇千嵐愣愣的看著白晨座邊上的兩個人,他只覺得腦子被什么東西狠狠的錘了一下。

  怎么腦子就是這么渾呢?

  他此刻多么期盼自己能夠暈過去,如果自己現在能暈過去,起碼也不用看著那兩個人此刻鐵青的臉色。

  仇千嵐上過早朝,就在他出獄第二天,就在他剛成為兵部侍郎的第二天,他就上了他生平第一次的早朝。

  那天他看到了魏相向他道喜,他看到了圣顏天威。

  當然了,他也看到了那個宣讀圣旨,被譽為內相的王常,王大總管。

  這幾天來。仇千嵐每次上早朝,所能記住的為數不多的面孔里,也就記得這三個。

  只是,他做夢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三位,整個漢唐天下最具權勢的人,會齊齊的聚首在這個擁擠狹小的洛仙館里。

  仇千嵐此刻只覺得手腳冰冷,空氣都像是已經凝固了一般。任他如何呼吸,都覺得呼吸難順。

  仇千嵐當然認得白晨,他對白晨的印象,也只是停留那天官船上的一面之緣。

  仇白心曾經介紹過白晨,說是她在蜀地返京的途中救上來的。

  當時仇千嵐根本就沒正眼看過白晨一眼,只覺得白晨實在沒什么值得讓他留心的。

  甚至在那之后,就已經早早的將白晨淡忘了。

  如果不是今天又看到白晨,看到自己的女兒要拜他為師,他幾乎都不會去記住這個小子。

  可是今天這場拜師禮的排場。未免也太刻骨銘心了吧?

  這排場。絕對是國禮級別的。甚至比國禮還要高。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為什么一個拜師禮,他能把京城里三個最有權勢的人請來,兩個當見證人。一個當主持?

  仇千嵐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他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只是仇白心此刻已經氣的臉色發青。

  好好的一場拜師禮,就這么被自己的父親敗壞了。

  天下多少人想要拜他口中的那個無名小子為師?

  自己如果不是有恩與他,能夠輕易得到他的應允嗎?

  仇千嵐的腦子發懵,可是他的那些家丁可沒發懵,一股腦的朝著首座上撲去。

  可是就在這時候,內堂和門外,突然沖出十幾個手持長矛的禁衛軍。

  “護駕!護駕…”

  這時候,別說仇千嵐,就算是那些家丁也傻了。

  這仗勢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仇千嵐的雙膝一軟,直接跪到了三人面前:“吾皇萬歲萬冇歲萬萬歲…”

  家丁們徹底傻眼了,不過王充倒是見機的早,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在自家老爺跪下的時候,也急忙跪了下去行禮。

  這一舉動立刻引來連鎖反應,這時候再犯傻,那就是自尋死路。

  “退下,誰讓你們出來的,還閑這里不夠鬧?還閑這里不夠擠?”老皇帝把氣撒在那幾個禁衛軍的頭上,將他們喝斥退。

  仇千嵐和他帶來的那些家奴,此刻全部都是瑟瑟發抖,等待著天威震怒的時刻。

  只是在場無一人說話,等了許久老皇帝終于開腔。

  “白晨,今日之事,你看怎么辦?”

  仇千嵐心頭一驚,你一個皇帝不做主,叫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拿什么主意?

  難道他還敢越制決定嗎?

  “今天是我收徒的大喜日子,我不想鬧的太僵,你既然是白心的父親,就暫且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白晨當然是看在仇白心的份上,沒有過多為難仇千嵐。

  如果換做平常,絕對要讓仇千嵐過把癮。

  “既然白晨都這么說了,陛下就暫且饒恕他一次吧。”魏相也開口求情道。

  畢竟仇千嵐是仇白心的生父,哪怕他鬧的再過分,只要白晨袒護,老皇帝也不會真砍了他。

  “陛下,這事就算我欠你的情。”

  “咦,這可是你說的!”老皇帝一聽,意外之喜,哪能不應承:“讓你欠朕一份人情,還真是不易,哈哈…”

  “繼續先前未完成的師禮吧。”老王提醒了一聲。

  雖然被仇千嵐這么一鬧,可是畢竟是喜慶之日,該完成的還是要完成。

  “對對…”

  老皇帝倒是被意外之喜將之前的憤怒沖淡了不少,只是看向仇千嵐的眼神,還是帶著幾分不善。

  仇千嵐此刻的額頭冷汗直冒,根本就不敢與老皇帝對眼。

  仇千嵐心中不斷猜測著白晨的身份,難不成這小子是皇帝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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