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弘文這模樣,沈母搖頭笑了笑,“你爸這個人,一看到畫就走不動了。”
“媽,你當初不是也看中我爸這種對畫作的堅持,才會嫁給他的嗎。”沈羽君面上浮現出笑容,輕輕的說道。
沈母面上充滿了懷念,“是啊,當初你的姥爺,極力反對我和你爸在一起,說這些畫家都是花心的,有時候會為了藝術創作,放棄任何事情,任何人。”
“不過當時我還是毅然和你爸在一起,因為我相信你爸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與我的見面他可是沒有遲到過一次,他對于畫作的堅持,也變成了對我的堅持,最終打動了你的姥爺,而現在我們一家人的幸福,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沈羽君點了點頭,然后帶著信心說道:“媽,我相信陳逸也是一樣。”
“我也相信自己女兒的眼光,走,幫媽一塊去做飯,一會招待小逸。”沈母笑了笑,拉著沈羽君朝著廚房走去。
而陳逸被沈弘文帶到了堂屋里,拿起其中一幅畫作,便在書桌上展開,正是那幅被高存志等人看過的青城天師洞勝景圖。
整個畫面充滿著水墨氣息,松樹,道觀,山石栩栩如生,簡直讓人身臨其境。
看到這幅畫作,沈弘文面上露出了驚異之色,再向上方款識望去,不由看到了陳逸所留下來的款識以及鈐印,面上更加震驚,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陳逸,這幅畫真的是你所作。”
這幅畫在他看來。水平簡直比陳逸之前所畫的那些花鳥畫高出了不止一截。就像是兩個境界一樣。之前陳逸所畫的花鳥畫,精致而細膩,而現在,在陳逸這一幅山水畫上,充滿著大氣磅礴。
陳逸是學工筆出身,善擅花鳥,這他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也沒想到。陳逸離開了一段時間,現在所作的山水畫,卻是能達到這種水平,簡直比花鳥畫更加的優秀,甚至在有些東西上,幾乎已經超過了他。
“沈伯父,這確實是我所作,前段時間去了一趟蜀都,在青城山一帶游歷數日,畫了一些青城山風景圖。聽羽君說您喜歡青城山,所以。便拿來請您指教。”陳逸笑著點頭說道。
沈弘文沒有說話,直接打開了另外一幅畫,畫作上依然是一處青城山風景,他喜歡青城山,對于青城山各大名景名勝,可謂是熟知非常,這一處勝景所用的筆墨技巧,與上一幅是一模一樣,同樣,那一種身臨其境之感,又讓他似乎回到了之前去到青城山時的情形。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陳逸,你的畫作水平,卻在短短二個月的時間,卻是提升的如此之快,你之前的花鳥畫,也只有極少數的精品,才能登得大雅之堂,可是現在,你這兩幅山水畫,隨意一幅,都足以達到這種境界,指教,以你這種提升的速度,現在我或許還能指教你一番,恐怕過了幾年,就要你來指教我了。”
看著這一幅畫作,沈弘文面上充滿了驚嘆之色,他之所以相信這是陳逸所畫,不僅僅是因為上面的鈐印和款識,還有這兩幅畫其中一些地方,有著陳逸之前花鳥畫的影子。
除此之外,更是因為陳逸沒有欺騙他的理由,畫作之類的作偽,一旦要求在現場畫一幅畫,那么什么原形都會畢露。
“沈伯父,我只是將傅老還有之前所學的知識,融會貫通了而已,之前我極少畫山水畫,那是因為我沒有真正看到一些秀美的風景,到達青城山,放眼望去,皆是美景,靈感不斷迸發,如此,我在山水畫上才能達到現在的水平。”陳逸看著這兩幅畫作,面帶懷念的說道。
不管他今后會再有什么樣的機緣,在三清觀和青城山的這一段時間,都將會是他一生難忘的經歷。
聽了陳逸的話語,沈弘文看了看面前的畫作,卻是一笑,“就算是之前的東西,你都融會貫通了,在這二個月內,也達不到這種水平,而且在這上面,我還看到了張大千的一些風格,你小子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瞞住我了。”最后,沈弘文不禁指著陳逸說道。
“咳,果然瞞不過沈伯父的眼睛,告訴你可以,不過你千萬要保密。”陳逸干笑了一聲,沈弘文不愧是一位畫家,連里面這么隱秘的東西都能看得出來。
沈弘文笑了笑,“保密而已,不是問題,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大。”
陳逸點了點頭,將之前與高存志等人講的一些事情,告訴了沈弘文,讓其面上露出了濃濃的驚異之色。
“無怪乎你的畫作水平,會提升如此的快,原來這一二個月間,你都在青城山一處地方,臨摹一些名家之作,難以相信張大千的那幅青城勝景圖,還會存在于世上,我知道了,雖然并不知道這一處地方在何處,但是我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沈弘文緩緩點了點頭,面帶感嘆的說道。
“多謝沈伯父。”陳逸不由感謝道。
沈弘文擺了擺手,“謝就不用了,改天把你那幅臨摹的青城勝景圖拿過來就行了。”
“好了,好了,你們爺倆別看畫了,先吃飯再說。”這時,沈母端著兩盤菜走了過來,朝著二人說道。
沈弘文笑了笑,拍了拍書桌,“好,先吃飯。”
坐在桌子上,陳逸大致一看,卻是八菜一湯,他不禁一笑,“伯父伯母,這飯菜有些太豐盛了,你們實在太客氣了。”
“小逸,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怎么也要好好招待招待,老沈,你們爺倆要不要來點酒。”沈母笑著問道。
沈弘文直接搖了搖頭,“讓我和陳逸喝酒,還不如讓我們交流交流畫作經驗呢,吃飯吧。”
在吃飯過程中,坐在陳逸對面的沈羽君,站起來向陳逸的碗里夾了一片魚,“陳逸,嘗嘗我媽做的魚,非常好吃,而且又能補腦。”
“羽君,你現在可是大老板,也是耗費腦子的事情,也要吃一片才是。”陳逸笑了笑,站起身來,為沈羽君夾了一片魚。
“爸爸,媽媽,以前姐姐都是給我夾菜的,現在陳逸哥哥來了,就不管我了。”這時,看到這一幕,沈羽希有些郁悶的大聲喊道,不禁引來眾人一陣笑聲。
看著沈羽君和陳逸的動作,沈弘文夫婦笑著點了點頭,有時候愛是不需要掩飾的,需要掩飾的,那就是愛還不夠深。
吃過飯后,陳逸幾人圍坐在茶桌前,由陳逸為幾人泡茶,那一陣讓人流暢而又充滿平和的動作,不禁再次讓沈弘文為之驚嘆。
這一段時間不見,陳逸所進步的不僅僅只是畫作水平而已,這泡茶的功夫也是越來越熟練了。
喝著陳逸所泡的毛尖茶,沈弘文不禁看了看陳逸與沈羽君二人,開口問道:“陳逸,你這次來家中拜訪,應該是有什么事情吧。”
陳逸沉吟了一下,然后面色認真的說道:“是的,沈伯父,我與羽君認識雖然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我已經喜歡上了她的一切,她的性格,她的愛好,她也是一樣,我們兩個不是一見鐘情,能夠確定彼此就是今生等待的人,是經歷了許多的事情,許多的曲折。”
“我最想要做的就是守護著她,親手給她幸福,所以,這次來就是想請求您答應我與羽君的婚事。”
沈羽君面色一震,她實在沒有想到陳逸來她家中拜訪,是想要向自己的父親確定他們二人的婚事,她的心中涌現出了溫馨,更是有一些不安,她只是知道父親并不討厭陳逸,卻并不知道能不能答應他們的婚事。
沈弘文沉默了一會,“你能夠給予羽君幸福,為了她,而放棄一切嗎,放棄你的鑒定事業,放棄你的畫作嗎。”
沈羽君面色一變,她沒有想到自己父親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鑒定對于陳逸來說,簡直就如同生命一樣重要。
“沈伯父,不能,鑒定是我事業的起點,更是我人生的轉折點,說它是我的生命也不為過,而羽君同樣如此,一個人可以放棄生命般重要的東西,那么,到了某些時候,也會放棄如生命一樣重要的人,我不能放棄這些東西,但是我會把羽君的幸福和快樂放在第一位。”陳逸沒有猶豫,面色凝重的說道。
現在或許可以為了讓沈弘文滿意,而說謊可以放棄這些東西,但是陳逸卻做不到,就像是別人要他放棄沈羽君,而專門作畫一樣。
“好,不錯,人最需要的就是堅持,當年羽君的姥爺也問過我這句話,讓我放棄畫作,去找個生意,可是我從小學畫,繪畫已經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如何能夠放棄,我現在能夠放棄畫作,他日恐怕也會放棄羽君的母親,這種事情,我又怎么能答應,堅持一天容易,難得是堅持一輩子。”
沈弘文望了望沈母,面上露出了笑容,堅持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堅持就一定不會成功,聽到沈弘文的話語,沈母的面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溫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