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建寧公主秀眉一挑,顯出一絲興奮之色:“那好啊,快帶我去看看,本公主學得一身絕世武功,在這宮中卻始終沒有對手,這下子終于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在場眾人聽了建寧公主這話都是一腦門子黑線,這建寧公主的自我感覺未免也太良好了吧,就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要敢自稱絕世?還敢去會刺客?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吧?
那宮女頓時慌了,急忙勸道:“公主,公主您可不能去呀。”
建寧公主臉色一沉,看向那宮女:“我的事豈有你多嘴的余地?難道你認為本公主的武功還對付不了區區幾個刺客嗎?”
那宮女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連連叩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只是太后吩咐過奴婢要好好伺候公主,奴婢求懇公主不要以身犯險,否則太后要是知道了,定要怪奴婢沒有照顧好公主,非得嚴懲奴婢不可。”
“你受不受嚴懲與我何干?”建寧公主把嘴一撇,向著那些侍衛道:“刺客在哪里?你們給本公主帶路。”
那些御前侍衛頓時面露難色,為首的一個上前向建寧公主行了一禮道:“公主,屬下知道公主武功蓋世,只是那刺客不僅武功高強,而且行事兇殘殺人如麻,如今已經有數百名弟兄傷在他的劍下了,公主乃金枝玉葉之身,實在不宜犯險。若是公主一不小心被那刺客傷到一絲皮毛,那我們這些當奴才的就萬死莫贖了!”
“什么?他已經殺了那么多人?”建寧公主大吃了一驚,俏臉微微有些發白。
其實建寧公主也不是真的毫無自知之明,否則她也不會在平日與侍衛們試招中看出侍衛們是有意容讓,并不是和她真打了。她開始之所以想要前去,不過是孩子心性發作,想要去看看熱鬧罷了,根本就沒想真與那刺客動手。在她想來,她有著大批的侍衛保護,肯定是毫無危險,正好可以輕松愜意的欣賞一下真人廝殺。
可聽這個侍衛頭領一說這刺客竟然已經殺了好幾百人,這可把她給嚇住了。對方能夠殺傷好幾百人,那她得叫來多少人保護才能夠保證安全?幾百人?還是上千人?她總不能將皇宮中的禁軍侍衛們都叫來保護她吧,她雖然是公主之尊,可也沒有這么大的權力,別的不說,起碼她的祖母太皇太后,她的母親皇太后,她的皇帝哥哥…許多人都需要有人保護,剩下能夠保護她的人還能有多少?似乎這熱鬧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呀!
眼見建寧公主有些猶豫,那侍衛頭領向著建寧公主叩拜求道:“還請公主回宮!”
“還請公主回宮!”
其他那些御前侍衛也都跪了下來,向建寧公主叩拜求道。不是他們多么忠心,實在是他們奉命前來保護建寧公主,一旦建寧公主出點意外,受點傷什么的,他們這些人都得被問罪,如果情況更嚴重一點,建寧公主萬一要是有個好歹,他們也都得陪葬。
看著眼前跪倒一片的侍衛,建寧也有些傻眼,似是想不到這些人的反應會這么強烈。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了這次宮中鬧刺客的嚴重程度,建寧公主的心中頓時也打起了退堂鼓,畢竟她雖然好玩好鬧驕橫跋扈,對于自己的小命也是一樣十分珍惜的。
“好吧,本公主就不去了,這就回宮。”
“謝公主!”
一眾御前侍衛和那宮女叩謝之后站起身來,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勸住了公主,使得他們不必跟著去冒險了。只是如果叫他們知道,他們所忌憚畏懼的刺客就跟在他們的公主身邊時,卻不知會作何感想?
“公主,不知這位小公公是?”那侍衛頭領看了做太監打扮的凌牧云一眼,向建寧公主問道。
建寧公主冷冷的瞥了那侍衛頭領一眼:“這個小太監是本公主找來陪我玩兒的,怎么,你有意見?”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侍衛頭領頓時一驚,連連搖頭否認。他們這些常在宮中當差的可是都聽說過這位建寧公主的脾性,不是一般的驕縱跋扈,一句話不對惹惱了她,就有可能把小命送掉,他可是不敢有丁點得罪。
“沒有就好,否則本公主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多嘴的狗奴才不可!走吧,回宮。”
“是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們這就護公主回宮。”
那侍衛頭領本來 還想著查考一下凌牧云的身份,可被建寧公主這么一嚇,提也不敢再提了,當即便率領著手下的侍衛護送建寧公主和凌牧云兩人回建寧所居的寧壽宮。
凌牧云不禁暗自松了口氣,看來這建寧驕橫跋扈有時候也不是件壞事。今日若非建寧驕縱慣了,根本不容他人置喙,這個侍衛頭領只需稍加查問,他這個假太監就非得露餡不可。真要是那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一行人穿廊過院向著寧壽宮行去,一路上那些御前侍衛顯得極為小心,但凡路過假山花叢什么的,都要先派人檢查一下,生怕那個假山后面或者花草叢中忽然冒出個刺客來對公主不利。凌牧云見此情景不禁心中暗笑,他的這刺客如今就大模大樣的走在隊伍中,哪里還會有什么刺客出來行刺?
時間不大,眾人來到寧壽宮外,凌牧云抬眼看去,只見寧壽宮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密密麻麻的駐扎了起碼有上百禁軍衛士,將整個一座寧壽宮守衛得仿佛鐵通相似,就算是一只鳥也別想在毫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飛進去。
看了寧壽宮外的守衛,凌牧云不禁暗自慶幸,幸好他之前沒有選擇回轉慈寧宮去找毛東珠。建寧只是個公主而已,連她所居住的地方都有如此森嚴的守衛,那毛東珠的慈寧宮守衛只會更加的嚴密,他就算回去了慈寧宮,恐怕也進不去。
眾人來到寧壽宮外,那些御前侍衛站在宮外守候,建寧公主則帶著凌牧云和那個領著眾侍衛去找她的宮女一起進了寧壽宮。
進了寧壽宮之后,一路上遇到不少太監宮女,見了建寧公主慌不迭下跪行禮,一個個連頭都不敢抬,凌牧云耳力敏銳,聽得三人走過之后那些太監宮女們往往都會發出松口吐氣之聲,顯然對建寧公主都是怕極,想來平日里也沒少受這個刁蠻公主的整治,因此才會畏懼至斯。
三人進了寧壽宮正殿,凌牧云發現建寧猶自不肯止步,不禁暗自奇怪,建寧之所以帶他來寧壽宮,顯然就是要與他比武較技,過足角色扮演的癮頭,可現在這正殿應該就是宮中最寬敞的地方了,也最適合比武較技,可這建寧為何還繼續往里走?須知再往里走可就是寢宮了,難不成她還要與他來一番床戰不成?
胡思亂想之際,凌牧云便跟隨者建寧一路走進了她的寢殿臥室。抬眼看去,只見墻壁上,桌椅上,都是刀劍皮鞭之類的兵器,便如是個武人的居室,哪里像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寢室。
建寧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口連鞘短刀,轉頭向凌牧云嫣然一笑,道:“小林子,走吧,咱們去正殿比武。”
凌牧云這才明白,原來這建寧是來寢室取兵刃來了。只是尋常比武切磋一般很少用兵刃,尤其是對于一些武功不精的菜鳥低手而言,怕的就是比斗之際能發而不能收,造成誤傷,而這建寧卻要拿取兵刃比武,這當然不是她武功有多高,達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而是身為公主驕縱慣了,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太監當然看,死也罷,活也罷,都不放在心上,就算失手誤殺多半也只當是捏死一只螞蟻。
想到這里,凌牧云不禁心中有氣,于是說道:“公主,比武較量向來講究公平二字,你既然拿了兵刃,我卻還空著手,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
“不公平?”建寧公主秀眉微蹙,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哪里不公平了?江湖上比武較量,從來都是自備兵刃,你見過哪個武林高手去和別人比武時還需要對方提供兵刃的?你沒拿兵刃,只能怪你自己準備不夠充分,怪得了誰來?比武決斗,連武器都不帶,身為武林中人卻這么疏忽大意,就算是被人給殺了也是活該!”
凌牧云冷冷一笑,道:“這么說公主是想置在下于死地嘍?”
“那倒沒有,本公主只是與你比武切磋,自然會點到為止的,不過你要是學藝不精,自己非要往本公主的刀刃上撞,那可也怪不得本公主啦。”
“既然這樣,那公主就請吧,在下奉陪就是。”
凌牧云心中暗自冷笑,就建寧公主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在他面前簡直就是笑話,別說只是拿一口短刀了,就是拿著什么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刃,他若是想要收拾也是易如反掌。一會兒比武就看這建寧公主自己的表現了,如果知道分寸,還會少吃點苦頭,如果下手狠辣不知收斂,那他也不介意給這個刁蠻公主一個深刻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