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梧因水性不佳,并沒有把握在水底能將鯉魚精誅殺或是擒獲,故此只能以人皇印來嚇唬鯉魚精,逼得它只得與自己在水面上一戰。
聽到虞青梧的賭法,鯉魚精還未回應,嬴儀卻是死勁的拉了拉虞青梧,低聲道:“你想死啊?這鯉魚精豈是你我能夠抗衡的?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待得義父傷好之后,我三人再合力擒殺它!”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虞青梧哈哈一笑,沖著面色不好,壓根就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的嬴儀眨眨眼,道:“放心吧,有了你的關心,此戰我一定能贏,到時候給你烤魚排吃!”
說完,他也不等嬴儀再說什么,對著漂浮在空,猶豫不定的鯉魚精高聲道:“你一頭修煉了幾百年的鯉魚精,而且都快化龍了,難不成還怕我小小一個凡人不成?”
本躊躇不定的鯉魚精聽到虞青梧挑釁卻又不無道理的話,當即抬起頭,一對魚眼中充斥著嗜血殺氣,冷聲道:“既然你小子找死,本座豈有不答應之理?來吧,讓本座看看你的實力是否如你的嘴那般厲害!”
聽到鯉魚精答應了賭戰,虞青梧咧嘴一笑,轉身抓著嬴儀的雙肩,看著那張欲言又止,滿是緊張和擔憂之色的小臉,說道:“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做,讓你見識見識蕩魔將軍是如何烹制魚排的!”
話落,他抬手一揮,腳下氣劍當即載著嬴儀向后再飛出了百丈,而他自己則凌空漂浮在原地,對鯉魚精對峙。
“小心點啊!”見虞青梧心意已決,倒飛中的嬴儀只得叮囑一聲。她雖不知道虞青梧為什么在面對這般強大的鯉魚精還能笑得出來,更口出狂言要烤魚排,但心里已經決定,一旦虞青梧不敵的話,將在第一時間出手將之救走。
一人一魚對峙中,鯉魚精身上的氣勢滔滔如海,令得原本平靜下來的湖面又開始波濤洶涌起來,丈高的巨浪一道接一道翻起,而后再重重砸落在水面,發出如 鳴般的轟隆聲。
反觀虞青梧,云淡風輕,身上毫無半點氣勢可言,可偏偏面對鯉魚精那等滔天氣焰,他卻能做到穩如泰山,好似一尊不動明王,任它風浪再巨,他自不動如山。
“去死吧!”
鯉魚精不愿再這般與虞青梧對峙下去,怒嘯一聲后,搖擺著巨大的身子,如一顆脫膛的炮彈般撞向了虞青梧。后者嘴角微傾,口中低聲誦念著咒語,隨即輕叱一聲‘劃江成陸’,而后抬手對著水面一揮,他掌指間爆射出縷縷仙輝間,反所過之處的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了平地。只眨眼功夫,方圓百丈之內的水域便成了一片平地。
接著他咒語、印訣不停,九霄神雷術的青霄神雷從天而降,青色雷光劃破天際,宛若要崩開天地般劈向了沖向自己的鯉魚精。
“小子,本座早就說過這等威力的雷法根本傷不得本座!”
鯉魚精無視密如網的青霄神雷,速度根本沒有半點削弱,繼續沖向前來。
呲呲呲…
一道道青霄神雷劈在了它那碩大的魚身上,然而它身上的金色鱗片比鋼鐵都還要堅硬,而且具有反彈攻擊之效,青霄神雷剛劈上去,立即被反彈而出,轉而落在了平地上或是水面中。
土屑飆飛、水花四濺間,虞青梧一邊掐印,一邊笑道:“青霄神雷奈何不得你,不知道玄霄神雷奈何不奈何得了?”
話音剛落,他手中印訣一定,虛空中的大片烏云再擴大的一倍有余,內中傳蕩出來的氣息更為可怕。下一刻,嗤地一聲巨響,烏云之中射出一道烏黑的詭異雷電,它能有水桶粗細,逸散出來的氣息仿佛要毀天滅地,極度可怕。
玄霄神雷劃破天際,直逼向鯉魚精,后者再也沒有剛才那般淡定輕蔑之色,那雙比燈籠都還要大一分的魚眼之中隱隱露出凝重。它魚尾一擺,定住了身形,隨后嚏后張開了大大的魚嘴,口中呼哧一聲噴出了一片渾濁的水霧。
那玄霄神雷徑直劈了下去,待得沒入水霧中時,傳出了嗤嗤嗤的怪異之聲,等它再沖出水霧時,已縮小至只有兒臂粗細。這個時候,鯉魚精大尾一擺,轟得一聲便將縮小至兒臂粗細的玄霄神雷給拍滅了去。
拍滅玄霄神雷的鯉魚精本想繼續殺向虞青梧,可當它回過神時,卻發現原本身在數百丈外的虞青梧此時竟出現在自己身下十丈的地上,而且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的鱗片能有效地反射雷法,不知道能不能抵御火術?”站在地面上的虞青梧抬頭看著頭頂碩大的魚身,邪邪一笑后,猛地提起丹田之氣,而后張嘴一呼,口中當即噴涌出一大片熾熱的火焰。
那火焰看似一體,實際分作三層,上為紅、中為黃、下為青,三色混為一體,有無物不燒、無物不滅之大氣勢。它一經從虞青梧口中噴出,便以天地靈氣為燃料,熊熊燃燒起來,嗤嗤的燃燒聲不絕于耳,隱約好像見到連空間都在燃燒。
“你居然修煉出了三昧真火?啊!!!”
上方的鯉魚精看到虞青梧噴出那等奇特的火焰之后,火還沒有燒到它身上,強烈的高溫便灼得它疼痛難耐,那火焰一沾到它身上,更是直接痛呼出聲,龐大的魚身在空中翻滾不停,滔滔氣勢引動天地靈氣肆意洶涌,非但沒能滅去它身上的三昧真火,反而助漲了火勢。
此時它的腹部已沾上三昧真火,而且火勢漸長,有要將它整個身子都覆蓋的趨勢。深知三昧真火厲害的它當即將目光鎖定在下方,想要沖進湖底,接滔滔湖水來滅火。
可是虞青梧哪能讓它如意?它向左偏移,虞青梧便向左偏移,而后再口噴三昧真火將它逼了回去;它向右偏移,虞青梧也跟著向右,同樣以三昧真火將之逼回到天空中,讓其除了被三昧真火燒死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如此,鯉魚精只得在天空中痛呼翻滾,而無生路,可三昧真火無物不燒,天地萬物都可以作為其燃料,它越是驅動法力撲火,火勢便越大,燒得它嗷嗷直叫,那最先沾上真火的腹部,鱗片更是開始外翻、融化,嘀嘀魚油剛滲出,立馬又成了真火的燃料,如此反復下去,要不了多久它整個身子都會被燒成虛無。
三枚真火乃是心者君火、腎者臣火、膀胱者民火三者合一而成,威力之大,在三界中是出了名的,而且并非修為夠高就一定能夠修煉的出來,一般需要天生火德之體才能將之修煉成功。
虞青梧雖說除了水之外,其余四行的天賦極高,但也不是火德之體,不過他卻是在火之一道上有著得天獨厚,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甚至不會比所謂的火德之體差,故此他在海王殿的百年間,才將三昧真火修煉而成。
此時以三昧真火逼得鯉魚精無處可去,結局基本上是定了,他轉頭望向數百丈外小嘴微張,一臉不可思議的嬴儀說道:“怎么樣,有沒有被我的颯爽英姿所吸引?”
眼見虞青梧在與敵征戰之際,都還不忘對自己口花花,嬴儀心中剛對他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意,霎時間消泯的一干二凈,她輕啐一聲,回道:“鬼才會被你的颯爽英姿吸引!”
聽到嬴儀‘絕情’的話,虞青梧右手捂著胸口,眼神迷離的看著遠處的嬴儀,道:“你的話猶如一枝利箭,穿透了我脆弱的心,它碎的那么徹底那么決絕…”
耳聞虞青梧深情至極的話語,嬴儀面色一怔,頓時心如鹿撞般劇烈跳動起來,她別過身子不去看虞青梧,嘴中輕啐道:“登徒子,盡知道說些羞人的話!”
在虞青梧和嬴儀打情罵俏間,徐州軍駐扎的山坡上人頭攢動,由于戰場也就距離營地不過數十里,虞青梧和鯉魚精一開始打斗,他們便發現了。目睹虞青梧一直壓著鯉魚精打,甚至都不曾被其近身,一眾將士驚得膛目結舌。
本在帥帳中休息的徐秉恩也被異響吸引,出來后在目睹全過程的將士敘說之下,他遙望數十里之外,以三昧真火逼得鯉魚精無從可去的虞青梧,輕撫頜下短須,贊嘆道:“后生可畏啊!”
“那可不!”一旁的大牛坐在地上,抱著小紅的腦袋說道:“我家師父公子的厲害,豈是你們能夠知曉的?別說一只還沒有化龍鯉魚精了,就是來條真龍,也得乖乖的趴在他面前!”
他天賦異稟,目力驚人,能清晰的看見數十里之外戰場的一切。
對于大牛的話,徐秉恩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放在心上。在他認為,虞青梧或許比自己強一籌,但也有個限度,之所以能這般輕而易舉的就制服鯉魚精,無外乎三昧真火這等利器的緣故,若不用三昧真火的話,虞青梧頂多與鯉魚精旗鼓相當。
當然,能施展出三昧真火,這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表現,這是不可否認的。
忽然,原本坐在地上的大牛猛地站起身,隔著數十里的距離對著注意力全放在嬴儀身上,嘴里說著什么的虞青梧大喊道:“師父公子,小心啊!”
那邊,虞青梧正和一連番的對著嬴儀以各種言語‘轟擊’,殊不知天空中那已經被三昧真火徹底包裹住的鯉魚精身上忽然涌出一片迷蒙的白氣,其所過之處,燃燒正盛的三昧真火居然呼哧一聲熄滅了去。隨即,厚重無比的寒氣以鯉魚精為中心,向著四周散發開來。寒氣襲體,虞青梧才反應過來,他猛地回首,才發現此時的鯉魚精身上竟再也沒有了三昧真火,它怒吼一聲,搖擺著傷痕累累的軀體向著東邊水域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