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同樣被俘的皇帝,有趙佶爺倆、李后主等等這些人,李后主就不要提了,連自己女人都保不住,最后還被毒殺;趙佶父子比李后主更苦逼,不單自己被百般折辱,同被俘的后宮、宗室之女被任意糟踏,最后也是屈辱死在五國城。
英宗卻就不同了,他去瓦剌雖說被俘,但他能忽悠,雖說生活是苦點,也沒受什么折辱,身邊還有服侍的人,感覺被當活佛供著一樣;連背叛他投向瓦剌的賣國賊漢jiān喜寧,都能被他用計殺了,并且也先也并沒有因此發作而為難英宗;最后還能忽悠得也先把他送回大明。
什么談判專家、心理醫生能和這位比忽悠?
丁一是真不敢說太多,在這位面前,說多了怕就露怯。
周圍狼狽逃竄的明軍足足是瓦剌軍隊的十倍,但數rì來的糧草短缺已經讓他們的體力跌到了谷底;至于士氣那更是不要提了,當初在京師出征,作為跟隨御駕親征的士兵斗志昂揚自然是有的,但去到大同又聽著前方戰敗,然后就灰溜溜地撤軍,向紫荊關走了一段,又生生被叫回頭換成出京的路線撤退,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么折騰之下來,哪里還有士氣可言?
更別提成國公帶了五萬騎出去,到此時一點聲影也沒有,倒是瓦剌人大軍逼近。
若說還幾分意志在支撐著,這邊廂皇帝又與瓦剌人議和,眼看瓦剌軍馬都撤走了,沒飯吃還說咬牙死撐著,沒水喝呢?
正常來說是七天,沒水喝七天基本就脫水死了;也有說三天。就是不進食任何含水分的東西,例如水果等等;若是沙漠,一天左右,就差不多了。
不論七天還是三天,這些明軍還要行軍啊!
多少人都在喝自己的尿撐著了,沒什么羞噪的,都快渴死了。真是連尿都拉不出的時節,一看瓦剌人撤軍,河水就在邊上,誰還撐得住?
就這十多萬明軍都是現代軍隊。都是鐵人,也扛不下啊。
丁一是暗暗慶幸自己知道這情況,事先做了準備,這也是為什么先前喝水進食,全都是列出陣勢把那幾人圍在中間的原因”邊上人是連尿都沒得喝!丁一感覺要不是事先做了安排。就算是他,撐到此時也絕對是在河邊被瓦剌任意砍殺的一員。
都快脫水死了。還談什么意志?
難不成還能大伙就站這等死?邱少云也就那么一例好!
所以當瓦剌人回頭殺將過去。那些嚴重脫水又全無陣形明軍是全然沒有能力反抗的。要不然英宗的禁衛也不會被潰兵一沖而散,這再怎么強悍的人,不給水喝又來回行軍,別說鐵人,機械人都扛不下,更別說是血肉之軀。
在史書上看來。土木堡到底有多少明軍?有說二十萬,有說五十萬;瓦剌軍有多少人?有說二萬,最扯的一路說到七八萬…冇…但不論是到底多少,這些其實對于后人來講。都不過是一串串數字。
而站在戰場上丁一才感覺到生命的無力:所能做的就是跑到河邊喝足了水,然后逃命;或是在跑到河邊之前讓瓦剌人砍死;或者喝完了水,讓瓦剌人砍死。
沒有第四條路,別說轉身就逃,不用提兩條腿的步兵跟四條腿的騎兵之間的速度差距!嚴重脫水的人,怎么逃啊?那些喝不上水的明軍,不是讓人cháo踩踏死了,就在癱在地等被擠倒,然后被踩踏至死。
這就是戰場。
倒下的,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鮮活的生命,猶是深閨夢中人。
這些潰逃的明軍,大都是去喝過水并在河邊逃過一劫的,他們才有氣力逃命。胡山那五十余人的小方陣在這個戰場實在太渺小了,小到連潰兵都不愿意沖擊,直接繞過他們向一旁逃命;而有幾個文官裝束的家伙經過,也根本沒有向這些列車的錦衣衛求救,誰也不認為這個每行七、八人,總共七列的方陣,能在這千軍萬馬中拯救誰。
倒是有好幾伙人眼饞方陣后面那剛才繳獲的戰馬,想過來搶上一匹逃命”不單軍士,也有文官,而且英宗就和丁一站在那些馬匹邊上,這時間壓根沒人來山呼萬歲,也沒有提什么君臣父子了”于是方陣的槍林上,便有了血。看著同伴倒在方陣的槍林刺擊之下,這才使得那些潰兵不敢再生出什么心思來。
“走!”丁一把英宗扶上了馬,又招呼十來個馬術好些的錦衣衛騎上方才繳獲的戰馬,分作兩股向左右沖殺,中間卻是方陣的軍士,將長槍上肩快步從騎兵開拓出來的通道撤離。這就是有秩序的撤離與潰散的區別了。
“閃開!”突然邊上傳來如雷暴吼,就看著一個巨漢策馬而來,手里一柄大鐵錐,將那些潰卒橫掃蕩開,在他身邊跟著百十騎,皆是盔甲齊整殺氣騰騰。丁一揮刀砍倒一個想將英宗扯下馬的士卒,回頭望見那巨漢,卻是先前英宗微服出行召見他時,隨侍邊上的那個侍衛。
那巨漢那柄大鐵錐恐怕有百八十斤,隨手一蕩便有許多潰兵被掃得飛跌出去,卻聽他喝道:“樊忠在此,犯上作亂者死!”他身后那百多騎,齊聲呼應,“犯上作亂者死!”一時之間,竟將周圍潰兵嚇得勢頭一滯,紛紛醒起丁一身邊那身著黃金甲胄的,不就是大明天子么?自己方才竟想將他扯下馬來!
丁一不禁皺起眉頭來,心里不禁咒罵著那樊忠:他娘的以為這是戲臺么?有病啊!
這是通知瓦剌人,大明天子就在這里,快來捉嗎?
樊忠此時已拍馬沖到英宗身邊,雙眼赤紅對英宗說道:“微臣死罪!”他沒有一句話的辯解,也沒有問自己帶人去取水時,已交代了其他禁衛,為何此時一個人也不曾見?更沒有抱怨英宗為何不在大帳等他,卻與丁一同行之類。
所謂死忠,大致便是如此了。
英宗在馬上點了點頭,對樊忠笑道:“何罪之有?有勞愛卿了。”丁一看著不禁心中暗贊,這位還真是有那么幾分氣度,千軍萬馬潰散之際,他沒有嚇到驚惶失措,禁衛被潰兵沖散也沒有讓他亡魂喪膽,此時樊忠趕上來,他來上這么一句,不說別的,心理素質的確過人。
“你們快走,我斷后。”丁一把英宗坐騎的韁繩扔給樊忠,卻向胡山說道:“還能戰否?”
“能戰!”胡山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明白丁一為什么這么問,因為又有近百騎的瓦剌,正在一邊屠殺明軍潰卒,一邊向這處殺來,如果沒有人斷后,那么皇帝一旦被這隊瓦剌人咬著,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瓦剌人加入,那英宗根本就不可能逃脫得了。
丁一揮出長刀,踢向馬腹,怒吼道:“沖鋒!”
戰馬受痛嘶鳴四蹄紛飛,將前方潰兵撞散了三四人,嚇得那些潰卒連忙閃開路來,那十數個騎在馬上的軍士,跟著丁一便這般沖出去,在幾十萬潰軍之中逆流而上,逼向正在屠殺追擊明軍的瓦剌軍隊。
丁一沖了百十步就遇著一隊散開了正在屠殺、驅趕明軍的瓦剌人,瓦刺人被這一彪半路殺出的軍馬嚇了一跳,當頭那人剛橫過刀來,丁一手中長刀已掠過他的咽喉,大好頭顱沖天飛出!
冇這隊瓦剌人約莫有百十騎,看著同伴被殺不禁火起,若是兩軍對陣此時早就殺了過來,但明軍足足二十萬,加上民夫什么的,怕不下三四十萬人,瓦剌軍隊統也就是三二萬人,此時明軍是喪了膽,但潰兵cháo里要策馬奔殺過來,卻又是不能如意,于是那些瓦剌人便去摘弓,誰知丁一比他們更快,單手從背后扯出弩弓,踢蹬踩著弩弓前面的拉環上了弦,順手便將當頭一個瓦剌人shè下馬去,身邊隨他沖殺的十數騎,也無不抽弩發shè,這一輪便shè倒了七八個瓦剌人。
但隨著戰馬奔馳,潰兵下意識地散開,那伙瓦剌人匯在一起與丁一這十數騎對沖過來,這時丁一身后這十數騎已shè了兩輪,當場撩倒十幾個瓦剌人,這不僅僅是超越時代的科技的力量,萬軍叢中敢于逆流而上,敢于跟隨丁一,以寡敵眾,是熱血燃燒!
他們握緊長槍,哪怕對沖而來瓦剌人,馬術如何強悍,這些跟隨著丁一的軍士卻絕不害怕,這是一種信任,對于丁一的崇拜而形成的跟隨。
交錯殺過,丁一身后便只有兩騎了。
而瓦剌人只有兩三人被斬下去馬去,基本是七比一的戰損比。
馬術這玩意是作不得假的,草原上的軍隊,紀律是不好,但中原小孩子還在撒尿和泥時,草原小孩已在玩馬了…就算跟著丁一的這些軍士原先有馬術基礎,身手也不錯,但十余騎對百十騎,這硬對硬的,哪有什么僥幸可言?
若是二十萬明軍都能取得七比一的戰損,那么應該明軍死掉大半,然后瓦剌全部兵力就要被滅亡掉了;如果二十萬明軍能取得十比一的戰損,那么成國公朱勇統率著大明最為jīng良的五萬騎兵,也得拼掉五千瓦剌人”也先在近三成的戰損情況下必定退兵的!不退兵他就要冒著崩潰的危險!
但事實,并不是這樣。明軍做不到,連二十比一都做不到,成國公朱勇那五萬人,根本就沒有帶給瓦剌人什么傷筋動骨的創傷。
七比一,農耕民族的半吊子騎兵對于游牧民族的jīng銳騎兵,這絕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戰績!
丁一大吼道:“能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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