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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決斗(一)

  當丁一到達馬賽,警衛團立即派出了警戒部隊,然后在曹吉祥的陪同下上岸之時,四位女騎士,伊莎貝拉、瑪麗、克里斯蒂娜、安茄的瑪格麗特,身著全副甲胄,單腿跪在丁一的面前:“偉大的陛下!您忠誠的騎士,恭迎您的到來!”

  萌娘騎士團接到消息之后,就從巴黎來在到這里,迎接丁一的到來。∷,

  丁一微笑著點了點頭道:“起來吧。”

  而在她們還沒有起身的時候,曹吉祥在邊上就壓著聲音訓斥:“還不磕頭謝恩?”

  這是曹吉祥所堅持的禮儀,他認為丁一所封賜的騎士,不單是軍人,更有著丁一家臣的身份,那么見了主子,禮不可廢!當然,也許更為重要的是,通過這種辦法,為他自己爭取到一個類如家臣之首的地位。

  總之丁一被他纏得沒辦法,也只好點頭,所以曹吉祥就趁機大吹法螺。

  四名女騎士也是早就得了培訓的,便放下手中所抱的華麗頭盔,以頭搶地:“謝主隆恩!”

  丁一有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謬感,感覺真的是中西結合,不倫不類。

  也許,讓劉吉想法辦把大明禮部尚書姚夔,拐過來西明之邊,是一個必要的選項了。

  禮儀,可大可小,可簡可繁,但絕對不可能和現在一樣,弄得不湯不水,一點莊重的感覺也沒有。這玩意,不是專業人士,還真的不好弄。如同曹吉祥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但這一實施起來,真的不要太搞笑了。

  “好了。都起來吧。”丁一笑著搖頭說道。

  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跟萌娘騎士團閑聊,這些女騎士們。與其說是丁一的家臣,不如說是在巴黎這個城市里,丁一的存在標識。這個年代還沒有大使館的概念,而她們恰是擔任了類似的職能。

  所以丁一略問了一下巴黎那邊,法國國王和貴族們的一些動向之后,就有警衛來把她帶下去了。不過安茄的瑪格麗特,這位英國的王后,在離開之前,雙膝跪地。放下手中的胸甲騎兵頭盔,鄭重地向丁一磕了頭,并說道:“偉大的皇帝,您最忠心的騎士,安茄的瑪格麗特,她等待著召喚,等待著為您貢獻她的一切!這是我所期待的光榮!”

  “嗯,起來吧。”丁一微笑抬了抬手,在她被帶出房間之前。開口道,“如果你的大明官話能夠更為標準一些,我想,也許我會考慮讓你進入警衛團服役。”是的。這位前英國王后,最后用的,就是生硬的大明官話。

  她下過功夫的。正如以前英國的大臣在晉見她和國王時,所考慮的每一個。可能討好她的細節一樣。她也花了極大的心思,在如何引起丁一的注意這個問題上。很明顯,至少她讓丁一注意到了自己。

  “陛下,彼非庸人。”曹吉祥低聲地對丁一說出自己的看法。

  丁一拍了拍了曹吉祥的手臂,沒有說什么。他當然不會認為,安茄的瑪格麗特是個平庸的人。她不單冷酷、堅強,而且丁一更加認為:“這是一個心機婊。不過你得承認,她干得不錯,至少她沒有讓自己顯得很廉價,但又表達了服從的堅決。”

  對于馬賽來說,丁一的到來,絕對是一個足以召開宴會的理由。

  何況于安娜公主在路易十一的派遣下,也來到了馬賽。

  “陛下,我在巴黎聽說,您有眾多的藏書,在東方的國度里,幾乎所有的貴族,都有著一個小型的圖書館,這是真的嗎?”安娜公主倒是傳說一樣,如教堂一般的高大和莊嚴,她見到丁一,在必要禮節之后,所問的問題,就是關于書籍。

  丁一給予了這位法國國王的長女,很多的時間和尊重。不為什么,因為她是丁一在西方很少遇見的,專注于教育事業的女性。甚至丁一認為:“你是一位教育家,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邀請你到容城書院士麥那分院任教,這是我的敬意。如同對于葡萄牙的亨利王子,盡管他已逝去,但我們的友誼長存。”

  因為安娜公主在交談之中,有兩個論調打動了丁一:“是的,我并不介意,我鼓勵學生們使用我的藏書室,他們需要從名著和宗教手稿之中,去得到第一手的資料。”以及她所說的,“男女分工不同,但男女應具有同樣的美好品德。”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能意識到這個層面的問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西方。

  不過,許多馬賽的鄉下小貴族,他們卻在期待看一場好戲:“波塞冬將會碰壁,是的,安娜公主將會抵抗他的誘惑!”他們認為,潔身自好的安娜公主,會讓丁一吃上軟釘子。

  這些鄉下貴族過來,希望能得到一個和波塞冬聚餐的機會。他們穿著在丁一看起來很是滑稽的緊身褲,帶著裝做矜持和自以為是貴氣,小心翼翼地來到了港口區的西明帝國警衛團駐地。身著軍禮服的警衛團士兵,不論是褲子上括挺的燙熨線,還是綴滿了略章與綬帶的收腰大翻領軍禮服,毫無疑問,都讓這些鄉下貴族感覺到相形見拙。

  因此在擔任警戒的士兵要求貴族們交給佩劍之類的武器,也并沒有誰覺得這樣有損他們的尊嚴。不過在進入宴會廳之后,看著佩帶軍刀的警衛團士兵,他們又覺得自己低人一頭。

  所以他們便期望著,安娜公主可以讓丁一難堪,或是往丁一臉上甩一巴掌:“法蘭西的公主,波塞冬居然想把這位尊貴的殿下,誘惑成為他的家庭老師!上帝啊,他在做夢嗎?”他們端著高腳杯,杯里來自東方的烈性酒,讓他們比往常更快的邁向酒醉,連說話聲也不知不覺地大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丁一的確和安娜公主發生了爭執,因為安娜公主認為:“一個女人的作用首先是服從她的長輩,然后是服從為她選擇的丈夫、并為丈夫繁殖后代。不過,我確信一個受過教育的女人更加符合丈夫的利益和需要。”

  “在家從父,出門從夫,在東方也有同樣的論調。”丁一放下酒杯,很嚴肅地反駁了這種說法,“不,人生而平等,美麗的女孩,女人不只是為男人而活著。女人接受教育,也不是為了更符合丈夫的利益和需要,而是她們有這樣的權利!她們不是誰的附屬品。至少在我的軍隊里,在我所能統治和支配的范圍里。”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傳播騎士浪漫故事的時代——不只是法國人在揮霍著他們的浪漫因子,而是整個歐洲基本都是這樣的氛圍。也許是浪漫的騎士故事,會讓歐洲人在躲避臨街二樓沷下來的穢物時,找到一些心理平衡。

  而丁一的主張,毫無疑問,當即被視為對于女士最大的恭維。

  “也許我應該和安茄的瑪格麗特一樣,成為您的騎士。”安娜公主掩嘴輕笑著,不失典雅,“我是說,如果這樣可以讓您允許我借閱藏書的話。”不失幽默也不露骨的恭維,對于原本歷史上就曾經成為攝政王的安娜公主來說,她做得很得體。

  丁一搖了搖頭,對她說道:“女孩,你在提醒我,不應該專注于你的學識,而應該注意你的容顏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得承認,你成功了。”這話有點輕佻,只不過此時的丁一,他有資格這么說,哪怕是對于法蘭西的長公主。

  他甚至從沒有稱呼她為女士,盡管她已經成年,并且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

  在丁一的眼里,她就是一個女孩子,那怕她很出色。

  事實上,當丁一說出這句話時,安娜公主的眼里閃過了一絲失望。很明顯,丁一所說的成功,正在印證著她的失敗。他仍稱她為女孩,就是在示意著,只是贊賞她的學識和見解,而并沒有被她所吸引。盡管她是法蘭西最有教養的女人,但沒有一個女人,愿意被當成女孩,特別是在她在意的人的面前。

  是的,她開始在意了,如教堂一樣高佻而莊嚴的法蘭西長公主。

  不單單因為丁一剛才對于女性地位的論調,更因為在交談之中,丁一的淵博和妙語連珠。

  對于從信息爆炸年代過來的丁一,他實在有太多的段子,哪怕只選出其中優雅一些,來讓整個談話變成有趣和生動。其實他也并不一定如自己所暗示的,對她毫無想法。

  而馬賽的鄉下貴族們,并沒有看到他們預料中的好戲,丁一和安娜公主很快就加入了舞池,他們翩翩起舞。而似乎丁一仍覺得自己不夠耀眼,他當場在羽管鋼琴上,“創作”了一首鋼琴曲,送給了安娜公主:《獻給安娜》。

  當然,這個世界上,除了丁一,沒有人知道,這首曲子本來的名字,是:《獻給愛麗絲》。

  “看好你的情人和妻子,當波塞冬停留在馬賽的時間。”馬賽的貴族們是這么互相告誡的,“他不只是能征服大海,上帝作證,他更擅于征服女人。讓波塞冬早日離開馬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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