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爾敢!”
見莫聞一言不合就拔劍相向,玉陽子先是一驚,隨即就是大怒。
他為人素來高傲自大,否則當年也不會被毒神、鬼王聯手忽悠,為了一個盟主之位而賠上了長生堂大半的家底。
莫聞雖然近年來名聲大震,但在他眼中看來也還是晚輩,此時竟然敢率先對他出手,當真是豈有此理。
黑白光芒交替,陰陽鏡對著莫聞當頭打去。
“殺!”
莫聞卻是逆飛而上,手中斬龍劍對著那光芒就是一劍劈去。
碧綠豪光沖入黑白兩色之中,只是一攪,就將那兩色光彩撞得粉碎。
“殺!”
毫不停留,莫聞臉上帶著狂熱的戰意,直奔玉陽子飛去。
“好膽!”
玉陽子見狀怒極反笑,一邊向后飛去,一邊連連晃動手中的陰陽鏡。
黑白兩色光芒交相呼應,玄光陣陣,牽引與反震之力不斷向莫聞襲來。
“殺!”
但莫聞卻毫不理會,一聲大喝,就像拿著戰斧的野蠻人一般,舉起斬龍劍就是一劍劈去。
被牽走了,就再補一劍,被反震了,就以更大的力道殺回去。
在那漫天的綠芒之中,莫聞一次又一次地瘋狂地朝著玉陽子殺去,根本就沒把對方當成成名百載的魔道巨擘,而是像砍雜魚一般,一劍又一劍地生猛砍去。
被莫聞打得一路后躥。玉陽子的老臉都漲紅了起來,他此時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絕世高手在比武,卻被一個蠻子仗著力大一個勁地扇耳光一樣。
“小輩你找死!”
看著莫聞又是一劍對著他腦袋砍來。玉陽子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見他手中陰陽鏡一閃再閃,忽地白光大盛,豪光耀眼,莫聞的斬龍劍一劍劈來,竟被硬生生地震得脫手而飛。
“小子,你給我死在這吧!”
臉上帶著猙獰的大笑,玉陽子右手翻轉。將鏡子黑色的一面對準了莫聞,一道粗大無比的黑光就對著莫聞當頭打來。
不過下一刻。玉陽子的臉上那絲得意之色就凝固在了臉上,只見莫聞頭頂忽然滴溜溜飛出一面小鏡子,那黃色的光暈一轉,那黑光竟然被反彈了回來。
手中陰陽鏡再一次翻轉。玉陽子手忙腳亂地用那白光將黑光驅散了開來,可不等他再做些什么,就猛地覺得胸口一涼,一小截閃著清輝的匕首卻已經穿胸而過。
絲絲陣痛從胸口傳來,玉陽子看了看胸前,然后死死地盯著莫聞。
“斬相思,小子,你陰我!”
莫聞卻是聳了聳肩,臉上再無之前的狂熱。而是一臉的平靜。
“誰叫你蠢的!”
一手召回斬龍劍,莫聞反手一劍就削掉了玉陽子的腦袋,然后將陰陽鏡收入了手中。
看著著黑白分明的鏡子。他就是輕輕地一笑。
“嘛,收獲還不錯!”
陰陽鏡 等級:b
長生堂玉陽子所有寶物,黑白兩面具有反震、牽引之力,威力不俗。
接下來一切的事情就好辦了,少了玉陽子,長生堂自然是樹倒獼猴散。除了少數死忠之外,統統地被鬼王宗收編。自此傳承八百年的長生堂覆滅,整個魔教都統一在了鬼王宗之下。
清晨,死沼中迷茫著濃濃的霧氣,整個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莫聞站在一棵大樹頂上,舉目四望。
這里已是死沼的深處,到處都是劇毒無比的瘴氣,而且也不似外圍,此地意外的生長著茂密的森林,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邊際。
莫聞身后,一個身穿黃裳的倩影飄然而至。
“你不是說這次你不會插手的嗎,怎么最后還是宰了玉陽子?”
金瓶兒看著莫聞的背影,眼中微微有異彩流過。
但莫聞卻似是毫無所覺,隨意地說道:“和青云門那幫家伙交了一次手,拿到了一件不錯的寶劍,所以就想找人來試試手!”
“騙人!你分明是和正道交手之后,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否則哪有那么巧的!”
金瓶兒卻是皺了皺瓊鼻,對著莫聞嬌嗔道。
也不知是她天生麗質,還是媚功驚人,這一瞥當真是有萬種的風情,只叫人想沉淪在那雙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之中,永世不醒。
輕輕一笑,莫聞卻是走近了兩步,兩人原本是并排站在大樹之上,此時金瓶兒卻是被莫聞逼到了樹干的旁邊。
臉色微微有些羞紅,金瓶兒低頭糯糯地說道:“公子,你想干什么?”
莫聞輕輕地捋起金瓶兒的一縷秀發,放在手中來回地把玩,直到金瓶兒耳根都羞紅了起來,才開口說道:“如果瓶兒認為公子我是因為憐香惜玉才出手相助,那也自無不可,誰叫瓶兒如此誘人呢!”
聽得此言,金瓶兒臉色更紅,眼睛不停地閃躲,一雙秋眸簡直都快要滴出水來。
“瓶兒,我喜歡你!”
微微一笑,莫聞俯下頭來吻上了那櫻唇。
甜美、柔香,兩人都沉迷在了那美妙的感覺之中。
但忽然金瓶兒似是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臉上似有薄怒掠過,猛地一把將莫聞推開。
“你這鬼話已經不知和多少女人說過了吧,還想要騙我,哼!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美人微怒,只是那萬種風情,仿佛輕怒也化做了動人心魄的美麗,淡淡寫在臉頰之上,勾人魂魄。
莫聞聳了聳肩。“彼此彼此吧,瓶兒剛剛的表情不也是三分真七分假嗎,那小女兒態還真是可愛。我若是不配合一番,不就白白浪費瓶兒的一番心意了嗎?”
“你!無恥!”
金瓶兒就是一跳腳,狠狠地瞪了莫聞一眼,隨即招出紫芒刃飛走了。
莫聞腦海中,原初就是一陣輕笑。
“主人,看來這位秒公子似乎想玩一些很危險的游戲呢!”
莫聞卻是伸了懶腰,毫不在意地說道:“她倒是比她那個師傅聰明多了。不過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好了,反正這種事總不會是我吃虧!”
“主人。你可真夠壞的,我看她最后還是會落到你的手里。”
對此莫聞也是一笑,“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我們的金瓶兒小姐似乎是誤會了點什么,而那在這場游戲中可是致命的!”
眼中帶著笑意,莫聞卻是化作一道綠光朝著金瓶兒追去。
莫聞和金瓶兒兩人不斷向著死澤深處前行,這一日,瀟瀟不歇的雨勢遠方,忽地傳來一聲如虎嘯龍吟的巨響!
然后天空中風云幾乎以看得見的速度變幻翻涌,云氣蒸騰,一層層一幕幕如咆哮奔流的海浪,當真是天地為之變色。
只見在那個遠方黑暗深處。忽地騰起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逐漸明亮,逐漸粗大。到后面化做無比巨大的金色光柱,轟鳴聲中,直沖上天,刺入云層之中,剎那間將天上地下照的明亮無比,到處都是金色光芒。云是金云,樹是金樹!
看著那高聳入云。巨大如山岳一般的樹木,莫聞的嘴角不自覺地就露出了一絲笑意。
“終于出現了嗎?拿到這卷天書之后,就只剩下幻月古洞那卷了吧!”
驟然加快了速度,莫聞整個化作了一團青光向著那巨樹飛去,金瓶兒緊隨其后。
而在死沼的另一個方向,一個一身白衣的倩影也同樣注意到了那異狀,微微咬了咬牙,同樣朝著那里飛去。
死亡沼澤的外圍,一只蜿蜒不知多長的巨蛇抬起了頭顱,如燈籠般巨大的雙目看向了一個方向,然后猛地發出了一絲震天的嘶吼,像是在對天咆哮。
而似乎在回應它一般,不知多遠的天空外,傳來一聲鳳鳴般的清嘯,隱隱間可以見到一片橙黃色的云彩。
嘶嘶地吼叫了兩聲,那巨蛇的眼中人性化地閃過了一絲忌憚,然后又開始朝著死亡沼澤深處爬去。
大王村,聽著那異樣的響動,一位中年文士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向著遠方看去,隨即輕輕一笑。
“終于出來了嗎,也不枉費我等了這么長的時日!青龍、幽姬,我們走!”
一揮袖袍,中年文士轉身大步走去,更不回頭,邁步間自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緩緩散發開去。
“是!”
看著鬼王宗主,青龍的眼中閃過一絲熱切,低聲應道,而另一邊幽姬卻有些猶豫,欲言又止,最后卻是一咬牙,低聲問道:“宗主,副教主也在,此事不通知他一下嗎?”
青龍聽的臉色一變,急忙給幽姬使了一個眼色,而鬼王則是緩緩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幽姬一眼。
“你覺得應該告訴他嗎?”
幽姬臉色微變,但還是硬著頭皮,張口說道:“宗主,他畢竟是瑤兒的丈夫,而且縱觀他這么多年來對我圣教也算是盡心盡力,也未生過異心,我不明白為何宗主還要防著她,要是日后出了什么嫌隙,瑤兒豈不是要左右為難。”
鬼王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嘆。
“之所以要瞞著他,是因為這么多年來,我始終未曾看透過他啊!”
“我是瑤兒的父親,但我更是圣教的教主,為了我圣教的未來,有時候我總得留上一手,否則的話,我真擔心有朝一日,圣教會不會毀在他的手上!”
“怎么會!”幽姬就是一急,欲要解釋道,她是萬般不愿莫聞和鬼王鬧翻的,否則日后碧瑤該如何是好。
鬼王卻是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忽然高聲唱道:“天涯路,從來遠。兒女意,向來癡。天高海闊八萬丈,蕓蕓眾生盡匍匐。星萬點,月正明,蒼天冷,冷如霜。可笑萬物如芻狗,誰為覆雨誰翻云?…”
這歌聲古拙,雖不柔媚好聽,卻在蒼涼中自有雄渾之意。
蒼天之下,古道之上,悠悠白云,寂寂荒野,鬼王負手而行,卻是說不出的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