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完了所有的情報,鐵漢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看樣子,漢人這一次是被徹底激怒了,對待所有的部落,不管是不是參與了靈州叛亂事件的部落,都是非常狂暴的鐵血政策,最新情報顯示,那個一把火把東部突厥主力軍隊燒光的恐怖侯爺蘇寧率領的先鋒軍兩千人已經把三千多竄逃出來的四部落殘軍全滅了,一個俘虜都沒有要,只剩下夷熊生死不知。
目前到底進展到了什么地步,情報沒有顯示,大草原上本來就不方便搜集情報,能夠得到這么多情報還是多年經營的成果,每前進一步鐵漢都會把斥候放出去,以大軍為中心,差不多二十多里的范圍內都屬于斥候探查的范圍,至于二十里之外,屬于斛薛部探子探查情報的范圍,西突厥也就是看中了斛薛部探查情報的能力,這正是他們所急缺的,所以才答應接納斛薛部,否則他們才不會冒著和大唐開戰的風險接納斛薛。
但是即使如此,鐵漢依舊非常不安,他總是覺得心里頭不安穩,多年的草原生涯告訴他有了這樣的感覺就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個事情是什么,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每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的時候,鐵漢就會四處派斥候探查情報,然后加強身邊守衛,找來一群人一起分析情報,集思廣益,屢屢得逞,保全了實力比較弱小的斛薛部的生存。
這一次,也一定要這樣啊。要是被那個魔鬼侯爺抓到了,一定會比死更可怕的!
蘇寧的名聲,在火燒陰山之后,就在周邊的部落里頭傳揚開來了,他的名聲和他的可怕程度絲毫不比那些宿將要少,雖然他很年輕,不過大草原上不看你的年歲,只看你是否勇武,是否百戰百勝,蘇寧符合他們的審美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于是蘇寧被奉為了一個非常恐怖的人物。
果不其然,頡利可汗的失敗,不是意外啊!
靈州城內,李道宗正一臉平靜的處理各項事務和軍務。作為行軍大總管。更兼此時靈州刺史趙亮重傷未愈。所以李道宗臨時擔負起了靈州刺史的任務,擔負起了軍政全權,處理起數量龐大的政務和軍務。不過這對于李道宗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他有這方面的很多經驗,又曾經擔任靈州大都督,駕輕就熟,很快就上手了。
那一晚在靈州大營里頭的見聞,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在他努力找回自己理智的那一段時間內,大唐的其他將士失去了理智,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他們目眥盡裂的殺出靈州大營,先去找那四個部落的口眾的麻煩,大軍戰敗,他們還不知道,所以沒有走,還在那里老神在在的生活著,大概以為他們的軍隊一定可以戰勝,誰知道前一秒鐘還在幻想,后一秒種他們就徹底的成為了茶幾上的物件。
狂暴的大唐將士一股腦兒的殺入了他們的部落里頭,肆意斬殺他們,不留一絲情面,不留一點點讓他們活下去的信心,所有的抵抗都被瞬間打垮,部落里有戰斗力的青壯都被大唐軍隊殺光了,剩下的老弱病殘根本沒有足夠的戰斗力和暴怒的大唐將士相抗衡,更何況這是突然攻擊,不是有宣告的宣戰。
第一個部落被幾乎屠殺殆盡,沒有留下幾個種,暴怒的唐軍殺向了第二個部落,又是一陣血雨腥風,這才讓第三個部落有了稍微的防御,結果還是被暴怒的唐軍所擊潰,抵抗的越激烈,唐軍越是狂暴,只有放下武器跪下來瑟瑟發抖的投降才能活命,第四個部落學乖了,所有人全部放下武器,唐軍殺過來的時候全體下跪高呼大唐萬歲,還把不少出征戰士的親眷綁了交給大唐將士,大唐將士泄憤之后也就放過了第四個部落,全部抓走,充作奴隸。
但是唐軍還是覺得不爽,非常不爽,胸膛里的一團火還是沒有辦法熄滅,正好看相鄰的一個部落很不爽,在一個校尉的帶領下,大軍開始過去搶奪他們的牛羊馬,充作軍糧還是軍資就不說了,主要還是沒地兒泄憤,只好拿這些倒霉鬼出氣,這些家伙一開始看著第四個部落全體下跪躲過一劫,于是也想學著全體下跪,表忠心,說自己沒有參與叛亂。
唐軍不管,只是拿走他們賴以生存的牛羊馬,結果這些人不干了,青壯都在,開始反抗,唐軍有了借口,立刻開始大屠殺,兵分數路展開了血腥的民族報復戰,一夜之間屠戮了五個部落,天亮之后還有零星的殺戮,一直到第二天李道宗下令停止殺戮,就地捕捉奴隸,民族報復才停止。
李道宗皺著眉頭巡視了一下這份慘狀,遍地的碎肉和器官讓他覺得這樣不是很好,說起來也不好聽,讓大唐損失了很多的勞動力,便授意御用文人們加以潤色改觀,重點書寫大唐將士和百姓的慘狀,至于靈州大屠殺一筆帶過,于是乎在這些御用文人們的妙筆生花之下,這一場靈州大屠殺就被渲染成了一場靈州漢人的血淚史,洋洋灑灑近萬字,一份戰報就飛向了長安。
戰報里頭極力渲染了靈州大營的慘狀,百姓的凄慘,還有軍士被侮辱的事情,更是著重書寫頭骨塔的事情,還有無數被先奸后殺的漢家女兒,見者傷心,聞著流淚,正好在舉行朝會的時候這份戰報被送到,李二bixia就命令朗讀,結果…
李二bixia手上的一串子玉珠被他砸的粉碎,面容扭曲,讓人看得遍體生寒,周邊人被這股子殺氣給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當然堂下的這些大將啊和主戰派文臣啊也基本上是失去了理智,沖天的殺氣自宮殿內部而起,直插云霄。主和派文臣噤若寒蟬,一個字兒也不敢說,大唐將士的頭顱被砍下來做成了頭骨塔,這樣的恥辱怕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能接受的,更別說李二bixia這個鐵桿大鷹派主戰帝王了。
“給朕告訴李道宗!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一定!是一定!一定要讓那些蠻夷知道!讓他們知道!大唐,不是他們可以侵犯的!朕要讓他們永遠都在大唐的鐵蹄下瑟瑟發抖!他們永遠只有給大唐百姓做牛做馬的權力!給朕殺!殺!殺到他們再也不敢反叛為止!把他們的頭顱都給砍下來!堆起來!給那些蠻夷看看!給他們看看!再敢有一點點動靜!全族夷滅!老少不留!一個不留!!!”
李二bixia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這對于他而言是無法忍受的,貞觀五年以來。他罕見的大發雷霆。蓬勃而出的上位者氣息讓整個朝堂都充滿了威壓,大臣們心驚膽戰的看著暴跳如雷的皇帝,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找皇帝的不痛快,那就是找死。大怒之下。皇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李二bixia的敕令立刻發布到了靈州。李道宗笑瞇瞇的看過了這份敕令,轉瞬之間就停止了限制大唐軍隊做過多殺戮的限制命令,大唐軍隊如同出籠的猛虎。把一切敢于抵抗的敵人都給撕咬得粉碎,只要有人敢抵抗,那就是叛逆,沒什么好說的,殺光,敢抵抗的全部殺光,其他的通通抓走做奴隸。
靈州城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中轉站,來來往往的后勤部隊不單單是運送傷兵和物資,也是要運送這些被抓捕的奴隸的,靈州兵力不足,長安又補充了五千后勤兵,這才剛好夠運送奴隸之用,由于李道宗的暴怒,讓四個反叛部落的十幾萬口眾被殺的不到十萬,剩下的只好從別的部落抓,正好他們也都很識趣的進行了抵抗,所以在蘇寧追擊部隊出發五天半之后,李二bixia的敕令抵達一天半之后,就又有三萬多奴隸入賬,李道宗超額完成指標,并且按照李二bixia的要求,開始在靈州城外選擇地址,新建頭骨塔。
靈州附近的內附部落一日三驚,不少手里頭有漢人血債的部落被嚇得舉族搬遷,但是這樣的部落往往會成為大唐鐵騎的首要攻擊目標,不單單是抵抗者被殺其余被擄走的結局,而是附帶著更為凄慘的下場――部落首領和孔武有力的壯年男子被悉數殺絕,頭顱被砍下,用作建造頭骨塔之用。
于是所有部落都戰戰兢兢的待在原地不敢動,不斷地給來往于此的大唐鐵騎鞠躬行禮,生怕大唐對他們有任何的動作,而導致了他們的族滅,zuihou這些被恐嚇的差不多的部落首領們聚合起來商議,進貢了一批數量讓李道宗咂舌的財富,以此換取他們自身的安全――這些日子大唐鐵騎肆無忌憚的行徑把他們的膽氣都給嚇沒了,他們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俗稱,怕了。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就好像混沌學的創始人,商王朝末代國君紂王的叔叔箕子所說的,一個國家會毀在一雙精美的象牙筷子上面,國君得到了象牙筷子,就會覺得碗不夠相配,得到了精美的碗,又會覺得其他的食器不夠相配,得到了精美的食器,又會覺得案幾和座位不相配,接著會覺得宮殿不相配,皇宮不相配,國都不相配,以至于國家的任何一切都配不上自己。
李道宗的胃口被養大了,李二bixia的胃口也被養大了,大唐的胃口被養大了,在鐵血的鎮壓政策之下,習慣于臣服強者的草原部落露出了他們懦弱和愚蠢的一面,采用了短視無能懦弱的政權才會使用的愚蠢策略――以財物換取和平,他們不會想到,這批數量巨大的財物,會讓整個大唐王朝營養不良的身體和容量極小的胃部改善多少,從此之后,少于這個數量的財物,都不會讓大唐覺得滿意。
蘇寧有意無意的把大唐的戰爭目標由國威至上引導到了利益至上,一個勞動改造政策就讓大唐朝廷和李二bixia欲罷不能,這樣的政策,卻會極大地解放百姓的生產能力,而如今,戰爭所帶來的巨大的收益讓幾乎每一個大唐的決策者都紅了眼睛,過去被他們普遍視為燒錢的戰爭,竟然會為大唐帶來這樣巨大的好處,一萬人馬的付出,卻能帶來十倍百倍的回報,讓他們吃得滿嘴流油還綽綽有余。
利益,誰會嫌多呢?胃口只會越來越大,不會縮小。
若是蘇寧知道了這一切,一定會把不平等條約這個概念提早一千年帶到大唐來,讓大唐品嘗到戰爭可以帶來的好處,激發大唐無限的開拓欲望和侵略欲望,英吉利一個人口千萬的小小島國都能厚顏無恥的創建一個日不落帝國,為何大唐這樣的超級大國就不能做到?蒸蒸日上的大唐,逐步進入到巔峰并將持續下去的漢民族,日不落帝國,似乎都有些小了,大唐的胃口,會擴張到什么程度?
國雖大,好戰恒亡,這句話,并非是完全正確的,因為,說這句話的人,不懂的什么叫做,不平等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