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之外,有皇家安排的專門駐軍。
作用倒不是什么特別的,但至少表明了莊妃的身份,還警告一些鬼混之人不要招惹在此修行的莊妃。
“參見玄武周統領。”在禪寺之外,守備軍的統領躬身向吳喆請安。
雖然大家都是統領,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玄武女將的軍銜本來就平地大一級,何況玄武軍的統領是晴公主,眼前這位周芷若可是皇上眼前大紅人的周芷若。相信即便是軍中一等大將見了她也要躬身請安。
“將軍辛苦了。”吳喆笑道:“在下想去探望一下莊妃,還望將軍行個方便。”
“末將何敢阻攔周統領?”守軍統領客氣道:“想必周統領乃是莊妃、咳、莊居士的閨中密友。友人相見,末將想不出什么理由能阻止。”
“多謝了。”吳喆心道肯定是玄武皇沒有安排阻止會面的勒令,否則誰輕易賣自己的人情?畢竟武國皇帝最大。
吳喆示意隨從的墨王子府侍從招待一下守軍統領手下軍士,自己在統領的帶路下進了寺廟。
莊妃已經被稱呼為莊居士了啊,倒是真的很快。這才幾天啊,就已經削發出家了?
不對,是稱呼為居士,那么應該沒有出家。很可能是保留頭發,舉行了拜師的儀式嗎?
吳喆不太懂這些,也懶得從腦海里查詢了。
不過這倒是令她更清楚莊妃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若是晴公主或者穆清雅,哪怕是扈云嬌當了居士,她也會積極地搞明白居士到底意味著什么。
可見莊妃在吳喆的眼里,只能算作是一位炮那個友。這時回國來看她,僅僅出于一些同情或者是關照的念頭。
寺廟清幽,早有人稟報了進去。廟內住持老尼帶著幾位僧姑迎了出來。
“阿彌陀佛。貧尼見過周統領。”老尼姑打過招呼后,滿臉含笑地將吳喆迎了進去。
“周統領,末將只能送您到這里。廟內。末將是不好進的。”守軍統領告退。
“辛苦了。”吳喆也讓蟒老留在廟門口,自己隨尼姑們走了進去。
蟒老站在廟門口警戒周圍。負責保護安全。
守軍統領倒是很高興,覺得對方相當給自己面子。
憑吳喆現在的身份,就算帶著侍衛老頭進去能怎么樣?何況侍衛老頭還是個三圣宗的長老。
守軍統領很開心地離去,吳喆卻往里面越走越慢。
心里沒底啊,為什么有種去見情人作訣別的感覺?
自己與莊妃的女那個干之情被玄武皇發現,盡管不算是嚴格的臥龍床,但畢竟是讓玄武皇的頭上有點發綠。莊妃按理來說,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錯了。
可是。也有人說過:跟女人是沒辦法講道理的不是?
吳喆心中忐忑,腳下越走越慢。
想要扭頭走,可是心中畢竟有點對不起人家。
萬一莊妃騷婆鬧事咋辦?豈不是讓這些僧尼們看笑話?不過玄武皇能將莊妃安排在這里,也絕對是信得過這里了,應該不算問題。
這回來看莊妃,也不知道玄武皇會否吃醋。即便是有這些老僧尼陪同,也怕玄武皇懷疑自己再續前緣。最好是見一見后立馬就走。
老僧尼看吳喆一直低頭思考事情的樣子,識趣地沒有多說話。幾個人靜靜地走到了深院內。
單獨的一間小木屋,在院子中央。周圍都是規格一致的、配置明顯差一些的屋子。
吳喆一瞧就明白,這周圍一圈是保護加監視的住房。毫無疑問。這些僧尼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唉,可以想見莊妃在這里有多郁悶。
吱呀一聲,中屋的門被推開了。正是莊妃望了出來。
猛然四目相對,吳喆與莊妃打了個照面。
此時的莊妃,頭上沒有鳳冠身上沒有環帶,衣著不再是鮮明的紅亮之色,改為了一身灰色的清素。倒是與吳喆之前的元療殿大師姐裝非常相似。
原本媚彩十足的莊妃,雖然未剃度,但也是人比黃花瘦。僅僅幾日,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經完全不同了。
莊妃看見吳喆,眼圈先紅了。
“見過…莊妃。”吳喆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叫居士的說法。
“你終于來了。”莊妃叫了一聲,便說不出話來。
旁人不知道大王子調戲母妃事件的真相。還以為莊妃是自愿身居此處。
但莊妃人在局中,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但事后也猜測到了原委。雖然不肯定自己與周芷若的事情是否被玄武皇知道,但至少能明白自己是被玄武皇當作了棋子。
“貧尼告退。”住持僧尼等人識趣地離開。
吳喆低聲道:“莊妃清減了許多。”
莊妃盯著吳喆看了好久,幽幽嘆了一聲:“你還是那個樣子。”
兩人呆呆站在門前許久,都沒有說話。
“進來吧。”莊妃主動引吳喆進到屋內。
吳喆隨莊妃進門,卻沒有把屋門關上。
莊妃回頭看了一眼,又是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么。
她這就明白,十有是皇上已經知道了丑事。
屋內家具簡單,只有一床一桌一個書架,其他都是簡單的洗漱物具。
吳喆在桌邊坐下,莊妃端來一杯茶水。
茶杯碗具簡單,只能算是一般人家水準的物什。茶香也是淡然不雅,算不得珍品了。
茶水入口,微涼。
吳喆卻也明白這邊誰人會常常倒熱水?能保持物資不缺已經是不錯了。
“這邊的涼茶,也只有你肯來喝了。”莊妃坐在桌子另一邊,緩緩說著。
吳喆問道:“家族中人也沒有來?”
莊妃目光望向窗外:“他們只忙于在各處奔走送禮,保住以往榮光時的差事。何曾想得來過?”
她眼圈發紅,卻始終沒有落淚。
吳喆心知她早過了悲苦之時,已經到了能漸漸接受的程度。
兩人許久,沒有開口。
應該說已無從說起。
吳喆看到桌上一角有文房四寶,取過墨硯來研磨:“我有個曲子,寫給你吧。”
一盞茶的時間后,等候在不遠處的僧尼等人見吳喆離去。
孤零零的屋內,卻傳出了黯啞的莊妃歌聲。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
…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聽微風耳畔響嘆流水兮落花傷誰在煙云處琴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