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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新年快樂,給諸位爺請安

大熊貓文學    平凡的明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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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請訪問  這位粉姐名叫四兒,很窈窕的中等身材,圓圓的臉蛋圓圓的眼睛,眼眶微凹,烏黑的長發,濃濃的眉毛,沒有刻意修飾,因這雙濃眉讓她增添了三分獨有的個性與氣質,非常打眼。

  鬢角簪了一朵茉莉,嘴唇點了櫻桃紅,兩頰鮮紅潔白,卻掩蓋不住青黑的眼圈,大抵昨晚沒睡覺的緣故,也或是夜夜春宵時常熬夜。

  脂粉擦到了脖子上,看不出本來的膚色,蔥綠色的寬衫,醬紅色的小襖,大紅百褶長裙,寶藍絲絳,一雙三寸的蓮船,好似水一樣的聲音神態,典型的江南佳麗。

  面對徐灝學著狐朋狗友的慣用口吻,四兒只是用團扇擋著嘴,嗤嗤的笑。

  問題是徐灝沒耐心和她周旋下去,對這樣的胭脂俗粉沒有絲毫興趣,沒多久就問道:“我有個朋友這幾天來了沒有?”

  “誰呀?”四兒笑嘻嘻的詢問。

  徐灝說道:“翻江蛟老范。”

  “他呀,前幾天還來了。”四兒似乎沒起疑心,也是她與范老二非是相好,不過逢場作戲而已。

  徐灝說道:“真不巧,我來了他沒來。你可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四兒說道:“他不是這一帶的人,他家叫什么湖來著,離這里好遠哩。一般他們是逢三、六、九,會坐船過來賣東西,然后歇宿在我家。昨兒初六沒見他來,初九是準來的。您要見了他,幫我問問,問他要的鐲子辦了沒有?”

  “鐲子?”徐灝馬上說道:“你說鐲子我想起來了,他耳朵后面有個肉瘤,治好了沒?”

  四兒說道:“你果真認識他,他那東西比先前更大了,哪里治好。讓人瞧著就瘆的慌,惡心巴拉。對了。既然你們是朋友,怎么先前沒見一起來過?”

  徐灝說道:“我們是他外地的朋友,今次到了嘉善,就想著見一面敘敘舊。”

  四兒問道:“那怎么知道的他上這里來?”

  徐灝說道:“初三那天遇見了個兄弟,他告訴我的,可惜當晚我有急事,要去一趟杭州,要不早打聽道路過來了。”

  “對呀。”四兒一拍手,“初三晚上來的,那天走了就沒有再來。”

  趙升忍不住插嘴道:“是了。今天他不來,我非灌醉他不可,讓他和你親嘴給我們瞧。”

  “呦!”四兒笑了笑,用手在趙升的腿上擰了一下,哪知道趙升的破褲子是禁不得折騰的,一擰,竟擰破了一塊,露出了腿上的白肉。

  四兒本瞧不上他的駝背,現在就更加瞧不上了。將趙升一推,往徐灝邊上挪了下,兩個人緊緊挨著,取笑道:“你倒會窮開心。褲子都破成這樣了。”

  徐灝瞧著忍不住笑,趙升沒趣的自去吃點心了,說了半天話,徐灝連她的手都沒摸一下。弄得四兒既輕松又稍有些不滿起來了。

  忽然聽見門響,進來了一個人,四兒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徐灝便對趙升說道:“咱們走吧。”

  趙升說道:“看看來的是誰。我認不認得,或許是那個人。”

  結果是個大胡子,趙升朝徐灝搖了一搖手,李寡婦進來說道:“給你們換壺茶吧。”

  “不用了,我們要走了。”徐灝說道。

  “怎么就走呢?再坐坐吧。”李寡婦以為二人不滿意,念著五兩銀子,叫道:“四兒!”

  四兒應聲打隔壁出來,見客人要走,說道:“忙什么,等我唱個曲給二位聽。”

  趙升嬉皮笑臉的道:“晚上再來聽吧,大白天啥也做不了,無趣。”

  “呸!你晚上來了,也是沒趣。”四兒裝著害羞的樣子,扭頭就走。

  李寡婦則盯著徐灝,越看心里越愛,吃吃笑道:“就是,晚上才好呢,今晚大爺若不嫌棄,奴家情愿親自伺候一回。”

  “一言為定。”徐灝不是正人君子,當下伸手捏了下那對顫巍巍的胸部,笑著出去了。

  四兒隔著窗戶叫道:“晚上來呀!”

  到了街上,徐灝讓趙升去繼續做事,他進了附近的茶館,點了一壺好茶,看喝茶的人你來我往,紛紛不絕。

  就這樣坐了一個時辰,茶都換了四五回,對桌坐著四個人,一個老翁,兩個少年和一個和尚。

  老翁說道:“咱們城里來了位活神仙,我昨天聽人說治病靈驗,不相信。剛才打那邊過來,見圍了許多人,上前看了半天。還別說,真是個神仙。”

  和尚問道:“施主親眼見他治病了?”

  老翁說道:“那是,不是我親眼所見,再也不信。有一個駝背,三十來歲羅鍋著腰,像一張彎弓,說話文縐縐的,來求活神仙診治。活神仙一看,就說咱倆有緣,沒有緣我是治不好的,叫羅鍋靠在墻上,拿著針隔著衣服給針上了,叫羅鍋吃了兩丸藥,用手伸進去摸了半響。”

  少年急忙追問道:“到底治好了沒有?”

  老翁說道:“當時喝彩叫好的聲音如同山崩地裂,震得老夫耳朵都不好使了,那彎弓似的身板像硬弓卸了弦一般,慢慢的,慢慢的就伸直了。我都看呆了眼,好半天沒回過神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我活了六十多歲,頭遭見到這樣的奇事,終于相信這世上有神醫了!”

  這時周圍都安靜了下來,茶客們都在聽老翁說話,老翁嘆息道:“大家伙你們說,想咱們城里的大夫但凡有活神仙一成的能耐,不定要拿多大的架子,要多貴的診費,還要裝模作樣,讓人三請四請的不來,也不管病人的死活。最要緊的是那位先生,當街治好了病不說,見是窮人還不要錢,這才是醫者父母心吶。”

  有人馬上說道:“可不是嘛,我也親眼看見了,那羅鍋就是個窮斯文人,給磕了三個頭就完了,不愧是活神仙的稱呼。當之無愧。”

  和尚阿彌陀佛一聲,說道:“要是這樣,我這白濁病定可以治好,明天貧僧去求求他,希望前世有緣。”

  徐灝笑了笑,知道是裴醫生同趙升合伙做的把戲,難為他們裝得這么像,可見都不是什么好鳥。

  打聽到了范老二初九會現身,徐灝做了兩方面的充分準備,就看他是打算治病還是玩女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沒有驚動官府和附近的軍營。

  嘉善有很多人世代靠打漁為生,走數百里水路就是煙波浩渺的洞庭湖,整個路途可以隨意停泊,一家子睡在船上,而到了目的地,能立刻欣賞到十萬只水禽遮天蔽日飛來飛去的景象。

  常年奔波的船上生活,放寬了眼界和心胸,嘉善男人常常把女人也拉下水,到船上來燒火煮飯養孩子。女人行舟從來不是該忌諱的事兒。

  但是在土地上生根是自古以來的傳統觀念,但凡打漁賺到了錢,必須置辦房子和瓜田菜圃,而一旦年景不好或吃了冤枉官司。或做了錯事,回到船上又是唯一的出路。

  在宋元兩代,許許多多的嘉善漁民被迫離開家鄉,把自己的根基連根拔起。在外五年十年不回來,或姓身也不再回來。在外的生活就和船兒一樣,無依無靠四海為家。老了身邊一無所有,躺在破舊的空船上喘著氣,家鄉的山山水水留在記憶中,煙雨朦朧,小橋流水,綠葉丹實,爛漫照耀,一幕幕的回憶,老淚縱橫。

  于是用手舀一口冷水咽下,潤潤干枯的喉嚨,水是從家鄉流來的,即使相隔八百一千里路,也能聽到它在家鄉的門前,河岸邊推動水車的嗚咽聲,永遠也忘不了的江南水鄉。

  大明立國,幸運活下來的嘉善漁民紛紛返回故里,干脆把漁船變賣,發誓再也不走了。

  那時候的百姓最幸福,無需花錢就能得到一片土地,嘉善大窯從此名揚天下,出產的大磚不愁賣不出去,一直持續到了現代。

  請來陰陽先生看看風水,選吉日良辰破土,就在不大的空間內砌一座高墻大房子,蓋一個菜園子,養一群雞,一群鴨,養兩條勇猛善吠的看家狗,用所有的積蓄再買一頭膘肥體壯的大黃牛,租給農戶耕地。

  重新學習耕田治地,讓兒孫們開始讀書,脫下腥臭的蓑衣,換上玄青色羽綾大油長衫,抬著豬羊酒果去拜會族長、鄉紳、名儒、親戚,立志做一個家境殷實的小鄉紳。

  把從江湖上學到的應酬禮數,用來在嘉善樹立身份和名譽。故此凡地方上的公益事,如修橋鋪路、辦土地會、五月競舟、過年耍獅子龍燈,接濟窮人等等,必須出頭露面攤份子,也必須比別人捐的多一些。

  每當朝廷對外用兵,替咱漢人去大漠復仇,嘗夠了家國不再,顛沛流離滋味的漁民們無不慷慨解囊,也因此一兩年后,保不準就補上了里長甲長的缺,真正成為體面受人尊敬的鄉紳。

  可以說洪武朝三十年間,嘉善人既是最幸福的,也是很不幸的。家業就和人的一生一樣,要看你怎么去經營,同時也得有足夠的運道,賦稅雖重可也能滋潤的生活,但前提是要兒女得力,事業順手,不招惹是非,開個油坊、磨坊、茶館、酒肆、商鋪什么的,銀錢如水般流進流出,足夠彌補田稅上的壓力了。

  運氣不好,比如房子被大火燒了,牛發了瘟,田地被大水沖成了沙地,無兒無女,被縣衙的陋習刁難,想來想去,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把年紀重新下水。可惜年齡已經過去了,精力也快衰竭了,再也無法與年富力強的漢子競爭,在水面上重打天下,已無可能。

  類似這些可憐人,就成了明朝著名的流民,四處乞討,客死他鄉。

  可以說縱觀整個古代,百姓缺少的就是一份健全法律下的社會保障體系,沒有這個體系,再強盛的帝國,也是落后的文明,而百姓也終究只是任人魚肉的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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