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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十七章 不和

  卻說上官秀才和紅云一連半個月,每晚定要成雙成對,眼看就要考試了,他能夠下苦功讀書,蒙在鼓里的老母親非常欣慰。

  倒是年紀輕輕的妻子何氏不樂意了,再用功也沒有不回房睡覺的道理,天天住在書房成什么樣子?

  以前少年夫妻房事很頻繁,最少兩天一次,連續這么久不繳納公糧,何氏不禁生出了無限猜疑,倒沒往女人身上想,猜測丈夫是不是籍讀書為名,晚上和小廝戲弄呢。

  臨秋闈前幾天,就見丈夫腳步漂浮的回來了,臉色也不大好看,而且表情也和以前不一樣,對待自己冷冷淡淡,連多坐一刻也不肯,吃完飯拔腿就走。

  何氏馬上將下人們挨個叫去細細盤問,眾人異口同音,說少爺確實是獨自宿歇,連書童晚上被打發出去,每晚一個人用心攻讀,連門都不踏出半步。

  騙鬼呢?何氏冷笑,認為這些人皆和丈夫一個鼻孔出氣,誰都不說實話。想了半天,她到婆婆面前說道:“夫君整日留宿書房,指不定和下人們打成一片,每晚出去包了個娼婦。想這么多天了,媳婦擔心惹出禍事來,被人訛詐事小,萬一因爭風吃醋傷了性命,那可怎么得了?”

  婆婆笑道:“我就一個兒子,凡他一舉一動,我豈能不知呢?你放心吧,晝夜都有人留心他的動靜,委實是在書房里立志讀書,沒有去招花惹草。”

  說著說著會過意來,媳婦是舍不得丈夫呢,又笑道:“他偶爾出去會文,倒是和隔壁蕭家有些來往,不是認了干兄弟么,我念在徐家的門第也沒阻止。想那徐家是金陵最正派的豪門,我一萬分信得過。好了好了。你也別胡思亂想,今晚我就吩咐他回房,也該休息下了。”

  隨后命人將兒子叫來,婆婆說道:“你用功是好事,可怎么能一連那么多天不回房?叫媳婦一個人獨守,我還指望抱孫子呢。”

  上官秀才猜測是媳婦鬧得,很是生氣,若是晚上撫慰一番也就蒙混過去,奈何夜夜哪還有精力?回到房中惡人先告狀,問道:“你今日和母親說什么話了?”

  何氏滿面笑容起身說道:“我沒有說什么。”

  “你沒說什么?”上官秀才面帶冷笑。“那為何突然叫我回來?”

  何氏笑道:“我哪知道老人家是什么意思,或許是怕你在外面嫖賭。”

  上官秀才怒道:“我就算去嫖賭,怎么了?不行么?”

  何氏見丈夫有些惱了,低聲笑道:“你就鬼混去,只要你有錢。”

  上官秀才似乎發了神經病,叫道:“我有錢,我有很多錢,但就是不嫖你!”

  何氏也來了一絲怒氣,不悅的道:“我要你嫖我了么?”

  “既然不要我嫖你。你為什么多嘴多舌。”上官秀才神色譏諷。

  何氏氣道:“哪個爛舌頭才過舌哩,反正我沒說。你不愿回來就去你的書房就是了,何必苦苦和我計較?”

  上官秀才冷笑道:“你能有什么手段,敢在我面前施展?”說著。將長衫掀起來,褲子一脫,指著自己軟綿綿的家伙,對妻子說道:“你多嘴多舌。不就為了它么?我告訴你,從今以后,若安分守己。我還會賞你一兩次;若你敢暗中作弄我,我就算將他吊起來也輪不到你。”

  何氏也冷笑道:“你少來威脅我,誰當它飯吃怎么的?你的會吊著,難道我的不會掛著么?你也休想來碰我一根手指頭。”

  如此夫妻二人越吵越兇,很快驚動了婆婆,過來說道:“叫你回家是我的意思,與你媳婦何干?你兩個不許再吵鬧了,我明日自有安排。”

  上官秀才說道:“娘,我的被褥都在書房,后日就科舉了,等我回家再說吧。”

  婆婆板著臉道:“不行,今晚你必須睡在這兒,沒有你拒絕的余地。”

  無可奈何的上官秀才只得遵命,心說沒有及時告知紅云,怕她今晚要獨自苦等了,心中嘆氣直接穿著衣服倒在床上,一心只想著‘干’妹妹。

  到了三更天,沒睡著的何氏有心和丈夫和好,便悄悄過來替他解開衣扣,松了腰帶,忽然上官秀才睜開雙眼,對著媳婦臉上吐了一口,罵道:“沒廉恥的貨,竟然忍受不住來求歡,呸!”

  這方面古時和現代不一樣,律法只有妻子對丈夫盡義務,而沒有丈夫必須對妻子盡義務。三從四德的制約,即使婦女想要也不能主動說,當然夫妻之間暗示什么的很正常,但此刻上官秀才較真了,殺傷力不是一般的大。

  何氏又是正經人家出身的閨女,馬上羞愧的無地自容,低著頭走至床腳下,已然是淚流滿面了,又不敢放聲大哭,心中不禁又悔又氣,真是恨不得一頭碰死。

  哭了足足一個時辰,上官秀才見妻子哭得傷心,本來夫妻間非常恩愛,感覺自己過了,心說一個女人,誰沒有個羞恥?伸手把妻子一搬,兩只眼眸都哭腫了,剛想出言安慰幾句,不料被何氏用力一推。

  當時他一點防備也沒有,一下子往后跌了下去,咣當一下!后腦勺重重磕在了地上,腫了個大包。

  頓時氣的上官秀才怒不可遏,翻身而起就要毆打何氏,一想到熟睡的母親不能驚動,暫且忍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瞪了妻子一眼,叫起了值夜的丫頭點了燈籠,頭也不回的去書房了。

  京城徐府,這幾天整個金陵萬眾關注的只有一件事,科舉。

  徐灝倒是不太關心,可不知道為什么,平日不勝其煩的請帖通通沒了,似乎被人遺忘了一樣。

  閑來無事,把安插在錦衣衛的心腹都叫了過來,其中張鸞吹負責的部門極其隱秘,知道的人不出三個。

  訓練安排出國的間諜一事,也秘密的提上了日程,這些事錦衣衛都再做,很多接頭和細作的方式也令徐灝大開眼界,但是并不系統和有具備長期性,類似影視劇中各種暗號密諜和無孔不入的陰險手段等,現實中并不存在。

  說穿了錦衣衛只是一把刀,一把拎在帝王手中的刀,要想置人于死地根本用不著什么證據,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打入大牢,要么關上十幾年,要么屈打成招,或者干脆砍了腦袋,費盡心機的在天下各地安插密諜,至于那么麻煩么!

  徐灝很擔心日后培養出來一些野心家,所以只是打算吸收商人或安排人手到各國長期定居,根據情報的重要性給予獎賞,再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了。

  太過陰暗的事碰不得,淹死的大多是會水的,手里掌握著一支隨時能殺人于無形的隊伍,早早晚晚也會死于陰謀仇殺之中,做人還是陽光點好。

  荔枝負責監視紅云,徐灝得知她竟和上官秀才私通,因發生在外宅,不愿傷人性命,但和舅媽之間的事總歸是樁隱憂,可也沒想過害人。

  李素娥最近負責調查太監隊伍,重點是找出王振來,幸不辱命,找到了正混在東宮的他。

  連同王振的生平事跡一并調查清楚。王振,河北蔚縣人,小時候讀過書,考中了秀才,經人舉薦做了縣里的教官。

  洪武朝北方學子動輒在科舉中全軍覆沒,資質平平略通經史的王振,中舉人考進士這條榮耀之路,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難了,而且他的家鄉又是一等一的窮縣,別說舉人了,連秀才都鳳毛麟角。

  王振的父親王賢也是個讀書人,年輕時在當地很有名望,經鄉紳推薦做了主簿。早年遠赴福建做官,因路遠家窮沒有帶著父母赴任。

  說起來福建在明代乃是男風最興盛的地區之一,所以不久也沾染了風氣,下屬送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廝。

  王賢寵幸小廝,好似夫妻伉儷一樣,言聽計從,修個河堤包給了小廝的舅舅,趕巧來年遭了大水,河堤一沖即垮,倒是沒有傷了人命。

  可也因此名聲大壞,不到兩年因怠慢公務被上司揭參了,洪武年間沒說的,革職回家吧,幸好不是因受賄,不然小命就得交代了。

  回到家中也沒積攢什么錢,托媒人替他尋一個標志女子,媒婆說道:“眼前適齡的女兒我都見過,姿色都一般,沒什么像樣的,只有臭水溝住的賣扁食的邊家女兒,雖然是個小戶人家,那閨女真有十分姿色。可是聽人說未必是真女兒了,您若不計較,以咱家的門第一說就穩。若嫌棄她,只好別處慢慢打聽了。”

  扁食就是餛飩餃子一類,在明朝姓邊的人不多見,大多是北方人,也大多以賣扁食為生,非是小釵在故意杜撰,確實是真事。

  東北有名的老邊餃子,其祖上就是清朝年間逃荒跑到了東北,憑借祖傳的手藝開了飯館。

  王賢一聽有十分姿色,頓時心動了,他生性不計較是否處子,錯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仔細問是怎么回事?

  媒婆說道:“還能是怎么回事?那么好看的閨女一朵花似的,有的是人惦記。隔壁有個鄰居家的孩子,青梅竹馬一來二去就偷偷好上了,可誰知兩家即將訂親的光景,那孩子游水時淹死了。左鄰右舍都知道閨女破了身,不讓自家孩子娶她,父母也不愿閨女隨便嫁出去,所以就耽誤到了今日。”

  王賢笑道:“那無妨,反正就算真正的黃花女兒,洞房完事也破了,模樣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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