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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我是你弟弟

  葡萄架下,兄弟幾個坐在學士椅上,徐灝親自端上來一道家常活洛魚,肉質松軟,甜淡可口。

  徐海贊道:“很多人吃不慣海魚,喜歡吃湖魚,我倒偏愛海魚,但必須是新鮮的。”

  徐淞說道:“這是人的本性,海邊的人看到湖魚,一樣的稀罕。”

  第二道菜就是炒螃蟹了,哥幾個低著頭一瞧,螃蟹塊和魚肉混合一起,賣相不太好。京城的吃法要么蒸熟了用手剝肉吃,要么把外殼都去掉,剩下整個的螃蟹肉,手藝高明的廚子連腿上的肉都能連著下來,做湯吃,一碗兩只。

  徐淞舉著筷子問道:“這怎么吃?”

  “送嘴里吃唄。”徐灝夾起一塊來,“出了京城,各地都是類似吃法,沒那么多的講究,你們也入鄉隨俗吧。”

  這種環境下最適合邊吃邊聊,說話的時候,屋里的徐燁幾口吃完了飯,跑出來拉著徐淞的胳膊,“我剩下了好多炮仗,五叔你陪我放了吧。”

  徐淞笑道:“你取來咱倆去放。”

  當下徐燁跑回自己的小書房,捧著一扎長,小雞蛋粗的炮仗來。徐灝皺眉說道:“太響了,要放出去放,不要驚到了誰。”

  這邊徐江走過去,提議道:“不如綁在狗頭上,看看能炸成什么樣子。”

  徐淞說道:“可以試試,找一條可惡的狗,要是好狗震殺了可惜。”

  徐燁瞅著兩位叔叔,有些不忍心,徐江不管他,說道:“街上云婆子家的灰毛母狗極為可惡,每次看見我就咬。”

  徐淞問道:“它咬你干甚?不是拴著繩索么?我每次只聽見叫喚。”

  徐江恨恨的道:“就是她保的媒騙我娶了個惡婆娘,我想去好生理論,竟然放狗來咬我。”

  “就是那只狗了。”徐淞立刻同意了,“活該殺了她家的狗,走。給你出一口氣。”

  徐燁看傻眼了,想去又不敢轉而跑過來求父親領著他,徐灝便領著兒子出來瞧熱鬧,打算給兒子練練膽量。

  趁著中午家家戶戶吃飯的光景。徐淞吩咐小廝哄了那灰色的大母狗出來,幾個人一擁而上,用繩子把狗的嘴捆住,然后徐江將大炮仗綁在狗頭上,用火點燃了信子。

  母狗跑了出去,沒跑幾步,砰地一聲!把個狗震得的四腳拉叉,倒在了街上,徐淞和徐江拍手哈哈大笑,小廝上前解開了帶子。

  躲在父親身后的徐燁捂著眼睛。就見那條狗躺了一會兒,掙扎著立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回家了。

  徐江還要去炸它,一副要虐死的架勢,徐灝說道:“出口氣就算了。”

  悻悻的收了手。徐江嚷道:“干放炮沒意思,真想把我不賢惠的妻子頭上點個炮仗,炸她一下子,看她還敢不敢欺負我。”

  “你就沒出息,好歹是個爺們,力氣不強過她?”徐淞一副過來人的身份,“我教你個妙法。房事做完了別急著拿出來,就放在里面,她再渾也不會翻臉。”

  徐灝見老四出起了餿主意,接下來就要兒童不宜了,讓小廝把炮仗都放了,送兒子回去。徐湖默不作聲的聽著。

  徐江問道:“睡著了不就掉出來了?”

  徐淞笑道:“此乃最風流的報復法子,只怕你沒本事。弟妹不是罰你睡在床邊么?你脫了衣服按著她,使強狠狠弄著,堵住她的嘴,保管很快不會罵人。手都軟了呢。

  拼著干她兩宿,一刻不停的報復,叫她事后軟癱熱化像死狗似的,則今后你還會怕她?豈不能睡一夜平安覺?”

  “有道理。”徐江頻頻點頭。

  徐灝想笑,以他的小身板還不夠弟妹塞牙縫的呢,若真是這么勇猛如虎的話,早就溫柔如同羔羊了,還兩宿呢,估計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下來。

  徐湖這時笑道:“五哥的法子不中用,要不我給哥哥獻上一策?”

  徐江也回過味來了,如果拼死加吃藥或許堪堪一戰,問題是萬一妻子食髓知味咋辦?不出半年自己小命反而交代了。

  “你說。”

  “那我說了?”徐湖笑瞇瞇的,“嫂子強你弱,自然得采取以柔克剛之策。今后凡事順從著,不要違背了嫂子的意旨,她說要出門,你就替她收拾轎子;如果叫你跟著,你就隨著走,不用跟著了,你就安生坐在家里等。諸事順心,還能難為你?”

  徐淞忍不住笑道:“好主意。比方說她看上了哪個和尚,你別找來個道士,如此看她喜歡你不?”

  徐江笑道:“啊!原來你和嫂子這么好,是用的此等妙法。可惜我不能如此,所以我妻子不自在。”

  徐淞說道:“你嫂子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敢別扭一點兒么?過年時她們走百病,放煙花招來了多少漢子追著?沒有一萬也有三千了吧,你媳婦在一群婆娘里像個寶塔似的,故意一雙小腳歪呀扭呀走不快,那些漢子蹭蹭的追了過去,有一個留下來毛手毛腳的么?

  這么多的婆娘丫頭,屬我媳婦兒年輕貌美,當時羞答答的樣子,萬人稱贊,千人喝彩。”

  徐江笑道:“你說的都是狗屁!”

  看著他倆斗嘴,徐灝出來說道:“別說了,天氣不錯,去莫愁湖游船。”

  當下四兄弟騎馬直奔莫愁湖,徐海下午有事沒去。到了湖邊,沒有動用自家的畫舫,隨便租了一艘小船,在岸邊買了些小吃和酒帶著上船,船兒悠悠蕩蕩的滑了出去。

  還有二個多月就是五月端午節,今年要賽龍舟的似乎更勝往年。船娘說兩岸河房全都租盡了,用來放置龍舟或拉隊伍進行訓練。

  徐灝朝湖面望去,果然游船如蟻,數艘龍舟在湖面上如飛穿梭,鼓點聲非常響亮。

  小戶人家的婦女七八個人一起租艘小船在邊上游玩,大家閨秀自然單獨租的大船,也有使用自家的畫舫,船上四面垂著簾子。

  問題是陽光照射下,薄薄的簾子就跟沒有似的。擋不住外面的目光,徐灝在兩船交錯時,大概能看清楚里面女人的長相和表情。

  有美人游湖自然吸引來了無數豺狼,雖然不敢船靠著船直接鑒賞別人家的小姐。可把船在前后左右的游蕩總不犯法吧?

  這時徐灝發現有一艘畫舫升起了簾子,幾個打扮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船上,周圍的輕薄子弟見狀精神大振,吩咐船家追了過去。

  一時間畫舫在前面慢慢走著,數十艘船只在后面追著,場面蔚為奇觀。

  徐江也忍不住叫道:“快去看看,不是秦淮河上的姐兒,是良家。”

  就這么追了半天,大概繞著莫愁湖轉了一圈,突然就見幾位姑娘徑自把褲腿裸至膝蓋以上的部位。露出數條毛茸茸的大腿,在湖里笑嘻嘻的濯足。

  周圍的少年見了無不羞愧,趕忙調轉船頭而去,附近游船的女人們趁機大聲哄笑,惹得少年們無顏留下。只得靠岸一溜煙的跑了。

  徐灝對著紅著臉的徐江嘆氣道:“你呀你,被你連累了。”

  忽然他心中一動,觀察著畫舫上哈哈大笑之人,男扮女裝故意戲耍登徒子,其性質怎么和玩錐子的那伙人一樣?

  笑了笑,徐灝轉過身來,對仍然在斗嘴的二人說道:“好生吃酒。不許再提起家里的事。”

  徐湖笑道:“行個酒令好了,堵住兩位哥哥的口,誰再提起嫂子們,罰酒三杯。”

  徐淞說道:“行,今日不都吃醉了不許家去。老六來,咱倆“打虎”。我說你打,你說我打。三哥七弟有學問,太文雅了咱倆不是對手。”

  徐江說道:“那我先來,雞屁股拴線,常言兩字打。”

  徐淞笑道:“太簡單了。‘扯淡’二字。懼內掌圖營,人物七字打。”

  此言一出,徐灝和徐湖都在思索,徐江更猜不出來了,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會打,我認罰,說了答案吧。”

  徐淞笑道:“是‘怕老婆的都元帥’。”

  明明說過了不許再提前事,見徐淞還是不依不饒的,徐灝抬手指著他點了兩下,以示警告。

  徐江說道:“孩子跑在哥前面,四書五字打。”

  “當我沒讀過四書么?”徐淞不假思索,“這是‘幼而不遜弟’。”

  “不玩了。”徐江開始耍賴,說道:“咱們一人一個笑話吧,說得不好一鐘酒。”

  徐淞笑嘻嘻的道:“那我先說。說這秦淮河有幾個懼內的人,同命相連打算成立個會,可這么算計打聽也只有九個,就少了一人,只得在金陵城內到處尋找。

  尋到了莫愁湖附近,只見一個十七歲年紀的人,拿著一雙女人的裹腳,一雙膝褲子蹲在湖邊上洗。

  這些人私下里合計:‘此人肯替老婆洗裹腳褲子,必定懼內,何不請他入會,以足十人之數?’因此上前說道:‘咱城中秦淮河一帶打算齊了一道怕老婆的會,得十個人,已是有了九人,單少一個。老兄既然肯替令正洗裹腳,可見是同道中人,敬請兄弟入會。’

  就見那人傲氣十足的叫道:‘我不去秦淮河,我為什么不在莫愁湖做第一個懼內的?倒在你們那邊做第十?”

  徐江頓時氣道:“三哥你評評理,他一張口果然沒好話。萬一我媳婦和你媳婦也來游湖,不慎被她們聽見了,豈不惹了大禍?你一準跑了,卻留著我受罪。”

  徐淞仗義的道:“跑一步的不是人!你瞧我拿出陳閣老打高夫人的手段來,替你教訓教訓弟妹。”

  說得興起,徐淞起身來回比劃,說道:“兜著奶這么一推,照屁股來兩腳,往脊梁一頓拳頭,我要不治的她趕著跪地給你求饒?我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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