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梅閣不時傳來驚喜的尖叫聲,場面極度混亂,鬧得下面希望得到美人垂青的讀書人,一個個心急火燎的挽起衣袖,紛紛要沖上去來個英雄救美。
可惜被擋住了,不得寸進。
意氣風發的徐灝左手持筆,右手持盞,幸好也就兩只手,不然絕對會忘形的左擁右抱不可。
有笑起來很甜的妹子雀躍的擠到前面,舉手叫道:“奴家最擅長唱歌,家里人都說我性子溫柔。”
“好!”徐灝目光中帶著欣賞,大筆一揮:“纖音遏云,柔情如水。活色生香,嫣紅姹紫。”
妹子歡喜極了,珍而重之的拿起紙來,擔心的道:“你們都讓開些,小心碰臟了我的寶貝。”
“徐都督,徐哥哥,徐叔叔。”有一個小胖妹使勁搖著徐灝的胳膊,“您可別看我體態略豐,我舞跳的最好看了,你瞧瞧我的手指頭,我最得意的就是手了。”
“不錯!”徐灝仔細端詳面前的十根小棒槌,不假思索,刷刷的寫完了。
小胖妹激動的道:“一彎蹴就,十指玲瓏。舞如飛燕,態欲驚鴻。哇哈哈!”
妹子們全都拍掌贊嘆,眼眸里都是蔥白的小星星,別的先不說,前前后后徐大才子共寫了二十多份贊譽之詞,愣是沒有一個詞的重復,混跡于脂粉堆里的深厚功力,也算頗為不凡了。
望著某人越來越得意的嘴臉,徐妙錦等徐家人全都一頭的黑線,暗道這家伙是真醉了。
等差不多都寫完了,胡書萱客氣不是親熱的說道:“大人。”
“哎!不要叫什么大人。”徐灝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隨手讓氣呼呼的陪酒小姐青霜滿上,露出陽光般的迷人微笑,“叫哥哥。”
胡書萱立時哭笑不得,遂紅著臉道:“請哥哥給我們姐妹留下一首詩吧?”
頃刻間。就見徐大才子自負一笑,也不思索,即揮毫立成一律。女孩子趕忙一齊觀看。
東風淡蕩暗魂銷,一樣梅花趣獨饒。
素質肌妍消粉本,絳仙春醉暈紅潮。
光凝錦帳千重疊,色借胭脂一點描。
流水空山霞自落,憑誰染出幾分嬌。
說實話這就是一首閨中詩社的出品,不算什么佳作,而且還是徐灝拾人牙慧,但卻很符合眼前的氛圍。而且也比較符合女孩子的品味。
胡書萱贊了幾句,金燕燕也說道:“哥哥再來一首,好事成雙。”
“沒問題。”徐灝來者不拒,把筆飽含了墨汁,突突突的一陣鬼畫符,寫完收功!
芳訊初看透一枝,誰家詠就訪梅詩。
縞仙扶醉含嬌態,綠萼添妝斗艷姿。
庾嶺春加空濺血,羅浮夢醒漸凝脂。
流水空山霞自落。憑誰染出幾分嬌。
不提妹子們的吹捧贊賞,就好似后世的腦殘粉一樣,大概徐灝現在放個屁她們聞起來也是香的。
志得意滿的徐灝很瀟灑的揮揮手,輕輕說了一聲再見。不帶走仰慕者的一點情意,幾步走到三樓雕欄處,神清氣爽的騰空遠去。
“哎!呦!”
臭顯擺的后果,一如此刻的畫舫里。頭上腫著大包的徐灝被自家一群女人堵在了角落里。
沒臉見人的徐大才子低著頭,反復喃喃念著:“一世英名毀于一朝。”
突然宮里來了人,朗聲道:“圣上請徐大人即刻進宮。欽此!”
徐灝怒從心起,狠狠砸出來一只茶杯,大吼道:“滾!想看老子的笑話,沒門。”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沐凝雪哭笑不得的走過來,“不就是酒后失態么,每年士林中,比你還丟人的事兒數不勝數呢。”
徐灝沒好氣的道:“這是安慰呢?還是埋汰呢?”
淪為好半天小跟班的沐青霜,一臉不滿的嚷道:“我不管,我也要贊語,而且不許和她人重復。”
“我哪還有心情?”徐灝不悅的緊皺眉頭,“喂!筆哪去了。”
大家伙先是愣住了,隨即全都捧腹大笑起來,徐灝悠然說道:“耍耍酒瘋渾身輕松舒服多了,每天循規蹈矩,實在是太累。”
接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欠你們的評語,等日后再補上,開船,今夜咱們無醉不歸。”
女人們微笑不語,見他難得開心自是沒人舍得拒絕,還未等畫舫開出去,朱巧巧和王玄清二人來了。
青霜走過去招手叫道:“二位嫂嫂也高興賞月來了?”
朱巧巧笑道:“我們哪是賞月呢,老太太叫抓你的,今日聽說帶著我家兄弟在外面耍酒瘋,好似還揚名立了萬呢,真真了不得。”
沐青霜調皮的嘻嘻一笑,叫人接了她們上來,一起走進了閣里。
王玄清說道:“你們倒會躲在這兒樂,老太太急著聽故事到處找不到人。說白天都不在家,牌桌差一點湊不上人,還是蕭姨媽來了,才勉強湊上了。
今日灝兒貪玩兒,你們一準也只顧著陪著他玩,不到千壽堂說說話。還吩咐霜丫頭不許走,我明兒要和她們樂一天呢。”
朱巧巧走到沐凝雪身旁坐下,笑問道:“你們又不做詩,在船上做什么?要不去我院子,遼東送來了幾筐海螃蟹。”
徐翠柳笑道:“剛準備要開船,自然也要作詩的,連你也得作,不作不許走。”
“我多咱日子不作詩了?再說你們瞞著我私自起社,我不罰你們也就罷了,還敢迫我作詩?”朱巧巧嗤笑說著伸手指著船外,“剛才在船上看水底下的月亮,如同一顆明珠,我先來一句‘水底珠光亮’。”
徐妙錦說道:“把亮字改成郎字,便是好詩了。”
船艙里說說笑笑,不知何時,徐灝獨自站在船頭望著遠處。
月輪如水,照著岸邊的亭臺水榭,好似傳說中的瓊樓玉宇,每個人的衣裳都像加了一層銀粉。
想想今日的所作所為也覺得挺有趣,這些年來他一直堅持低調做人,低調自是不代表要窩囊活著。可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未免太單調了,要做個好臣子,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
徐灝特別懷念率領龐大船隊遠赴重洋的那一年,無拘無束在東亞縱橫馳騁,每個男人小時候都夢想過當個海航家。當然等人在海外時,又得思念家里的安逸了。
下定決心過完正月就去遼東,住上個小半年,順便把女真人的問題解決了,徐灝還打算把女人們都帶上,就怕計劃不如變化快。
與此同時,楊稷一整天見了馮文君的風流標致,又見識了深藏大宅子里的名門淑女,興致非常高漲。
妻子侯氏脫了衣裳斜倚著枕頭,拿著個賬本瞧,夫妻倆住在楊府東頭,楊士奇夫婦住在西頭,彼此不挨著。
楊稷笑呵呵的道:“奶奶,你還沒睡呢?”
“廢話。”侯氏也不看他,“你眼睛也被那瞎姑帶瞎了?我月事剛去,等著你呢。”
“我們在雨花臺吃的酒,徐都督作證很快就散了,什么壞事都沒做。”
楊稷見狀一面脫衣服,一面又說道:“回來唐兄弟不肯放我,非要去鄔老二家吃口飯,所以就來家晚了。”
侯氏一聽徐都督也在場,開心起來,被丈夫在身后一把摟住,笑了笑任憑他伸手亂摸。
楊稷提醒道:“我來親熱了,你不要變臉啊!”
“奇了怪了。”侯氏覺得好笑,“你好心好意來親熱,今日又是和徐都督在一起,我惱你做什么?”
楊稷很高興,忍不住說道:“在鄔老二家吃飯的時候,他書房里放著個冊頁,上面都是些男女干事的招數。我記了幾個樣子,咱倆做做看看是否有趣?你得依著我的擺布。”
侯氏身子火熱起來,笑著點頭。楊稷一把掀開了被子,把她的臀部墊起來,他轉身頭朝下做了個倒入翎花,沒幾下胳膊有些支撐不住了,很費力氣。
侯氏也說道:“不能盡興,抽的又慢。”
“那換一個。”
楊稷喘著氣又換了個樣式,來了個隔山取火,侯氏不一會兒嫌累,又仰躺著伸直了兩條腿,叫丈夫爬上來。
“這個樣子也不知弄過幾千百回,弄得一點也沒趣了。”楊稷發起了牢騷,今晚侯氏脾氣挺好,想想也對,干脆起身任他所為。
楊稷轉而仰臥在下,叫妻子跨坐上來,這個姿勢侯氏也沒有嘗試過,給她的感覺不同凡響,因自己可以反客為主,整個都在體內使得敏感度直線上升,能讓女人自己把握速度頻率乃至角度,缺點則是太累了。
同理可證,楊稷不是自己努力耕耘,因此掌控不了閘門,眼見妻子一上一下的速率越來越快,爽是爽翻天了,卻很快哆哆嗦嗦的一泄如注。
侯氏正在高興呢,忽然下邊已經萎靡不振了,問道:“怎么這么快就不行了?我還沒夠呢。”
“我來不得了。”楊稷滿足說道。
問題是妻子尤不滿足,少不得幫他百般鼓勵,就是不起來,急得侯氏在他身上咬了一口,罵道:“你這是故意來捉弄老娘的么?”
楊稷叫屈道:“我怎么敢呢?可是它自己起不來,我也沒法子。”
“那我不管,今晚你必須要起來。”侯氏怒了。
楊稷眼珠子一轉,笑道:“有個好辦法,須你得去央求央求,或者起來了也不可知。”
侯氏擰了丈夫一把,笑道:“你一準沒安好心,當我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