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熱熱鬧鬧,徐湖卻一個人在書房里看書,下人們都跑去聽戲吃飯去了,就連值班的小丫頭也溜走了,看門的小廝則不知在哪呢。(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院子緊靠著外墻,徐湖喜歡獨來獨往,徐增福夫婦向來也不干涉。忽然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徐湖以為是小子回來了,走出去把門打開,竟然是那天回家時見過一面的漂亮少婦。
徐湖問道:“尊駕到我家來,有何貴干?”
美婦笑道:“我特來瞧瞧相公的書室。”
說完徑自闖了進來,徐湖也不好伸手去推人家,只得側身讓了讓。當日匆匆瞥了一眼,沒有看清楚,只知道是個美人,此時終于看明白了,果然是位姿色十分出眾的大美女。
美婦似乎來過徐家,熟門熟路的進了院子,直接到了書房,左右看看房間里的擺設,打掃的干干凈凈,到處擺放著書籍,贊道:“好一間潔凈的書齋,不愧是公子所居。”
徐湖皺眉站在窗外,說道:“男女授受不親,請回吧,隨時都會有人回來,見了不雅也解釋不清楚。”
美婦含笑招手道:“少爺請進來,妾有心腹之言奉告于你。”
徐湖忙搖頭道:“豈不聞瓜田李下之嫌乎?有話盡管說,我在外面聽著是一樣的。”
美婦也不勉強,說道:“奴家姓李,家父是金陵宿儒。當年我為媒人所誤,誤嫁給了先夫,他自小不學無術,常年在外吃喝嫖賭。
自亡夫與人爭斗死了后,妾如今已經孀居三載,賤庚二十有一,一直住在娘家。父母公婆憫我年幼無出,勸奴改嫁,我又恐嫁一庸奴。豈不又誤了終身?那天見相公風儀出眾,聞知學富五車,奴私心欣慶,不自揣鄙陋,愿侍箕帚。妾此來,非為淫奔之事,欲以終身相托。”
徐湖驚訝不已。給力文學網想都不想的道:“多承厚意,但我已經定過荊妻了,有辜盛情,不敢從命。”
婦人失望的想了一想,苦笑道:“我寧愿為讀書郎之妾,不做尋常人之妻。相公能否留一妾位與我?尊意如何?“
徐湖說道:“尊翁乃系前輩先生。你是儒門閨秀,哪有給人做妾之理?令尊一定會為你擇配佳婿,你快請回去吧。”
婦人嘆道:“那天見了郎君,私以為終身有托,不意相公一口回絕。命薄如斯,自此奴家當投入空門,今生不復再嫁矣。”
徐湖聽她說得慘然。不禁有些憐惜,忙說道:“我有個朋友姓梅,今年二十三歲了,相貌英俊,才學天成,將來必成大器。前歲斷弦,家資豐厚,不知你可愿意?”
婦人猶豫的道:“少爺所說固然是良言。可那真如公子之言?”
徐湖笑道:“承你一番見愛,我銘刻肺腑,若不是有了意中人,豈能不愿得你這樣的佳人?要說我不動心那是矯情之語。可我雖有憐愛之心,但于禮有萬不可行者,為了報你深情,又豈能誤你終身?”
婦人聽了后大為動容。心說這徐家少爺堪稱是真豪杰,真情種了,只可惜彼此沒有姻緣,嘆息著道了萬福。
徐湖送她出門。說道:“我今日就去對梅兄說,擇日到府上求親,不知尊府住在哪里?”
婦人留下了地址,就在附近不遠,然后低著頭匆匆去了。徐湖忠人之事,換了件衣服去把賭錢的小廝叫了一個回來看門,他冒著大雪步行去了梅家。
見了好友梅生,徐湖說道:“前日偶然看見了麗人,容貌出眾言語文雅,家里人說是鄰居李家的女兒,儒家之女孀居在家,才二十一歲,正在選擇佳婿。我見兄長要續弦,因佳人難得,故來告知。”
梅生聽了很高興,連說找媒婆一同上門去提親,那李家老兩口見梅生一表人才,家世也好,當即滿口應允了。(給力文學網最穩定)而李氏在屏風后面偷窺梅生的相貌,也很是滿意,梅生臨走時驚鴻一瞥,果然如同好友所說,是個美艷無比之人,開開心心的回家去了。
徐湖無意中成全了一對佳偶,出了梅家,獨自踏著雪來到一片房屋低矮的街上,走著走著停下了腳步,朝著一間院子里望去。
隱隱約約能望見有一身姿曼妙的年輕女子在唱曲,徐湖站在外面就這么看了好久好久。
眼看天色黑了下來,徐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差五十兩銀子,我就能來求親了,文君你再忍耐幾天。”
卻說當日酒肉三兄弟約好了把瞎姑叫來取樂,一來楊稷不敢貿然說出口,二來趕上了過年也就耽誤了。
大年初一拜完年,晚上楊稷乘著一團酒興回到內室,妻子已經提前睡下了。
楊稷記著約定,身為大哥不能言而無信,當下脫光衣服鉆進被子里,奮勇爭先要博妻子開心。
她妻子侯氏笑瞇瞇的享受著,兩只手勾著丈夫的腰部,讓他使勁往里面抽送。楊稷見她興奮了,一面動作,一面說道:“老鄔老唐說外頭有個瞎姑兒,生得模樣好不說,什么曲子都會唱,趕明兒你回娘家了,我們把她接家里聽聽曲兒,夫人您說可行得?”
侯氏聽了大怒,使勁擰了幾下,抬起大白腿一腳把丈夫踹到了地上 她翻身爬起來,用力揪著楊稷的耳朵,赤條條的叫他跪著,罵道:“你這天殺的,我說你今晚這么賣力?你屋里有我,外書房有那個美公公,盡夠你受用了,竟然還惦記著打野食?惹怒了我,非一口把你作惡的東西咬下來不可。
兩天不給你三分顏色,竟敢公然開起染房來了,做你的大頭夢吧。”
楊稷哭喪著臉,呲牙咧嘴的說道:“我沒那心思,是他兩個的一片好意,說同我結拜一場,不可不奉承長嫂,要叫個瞎姑來唱曲與你解悶的。
我怕你多心就不敢應承,他們說你預先和嫂子說明白了,咱們接來先聽聽好不好,好了才能孝敬嫂子,就是這么一回事,若有虛言叫我天打雷劈!
你看你倒疑心起來了?一個瞎姑我能看上么?哎呀下面都嚇軟了,你看剛才鐵一樣挺硬的東西都被嚇得鼻涕似的,好似一條大蚰蜒蟲了。”
侯氏立時轉怒為喜,把丈夫拉起來,笑道:“誰叫你不說明白,一個爺們說話三不著兩的。”笑嘻嘻的一把攥住男根,“你不會說話,怪不得我。乖!快些上來吧。”
楊稷委委屈屈的再次趴在妻子身上,繼續耕耘,問道:“那你同意了?”
誰知妻子閉著眼一邊享受,一邊說道:“明日你對他倆說,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卻萬萬不可行。若是男瞎子,便是叫來十個百個都無妨,可女瞎姑素來同""是一種人,都是撩漢子的狐貍精,所以斷斷不能放進家來。”
大年初二,兄弟三人都趁著妻子出門,聚在了一起。
楊稷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事不可行,我一提起就被你們嫂子正顏厲色說了好一頓,說我爹做著顯官,如何能接妓者進門呢?即使是瞎子可到底也不好聽,怕外人談論不雅。
我就說她向來以德服人嘛,這都是正八經的大道理,當時就令我毛骨悚然,無言以對,要不接到二弟家里,我們大家一樂如何?”
鄔斯文正拿著酒杯吃酒,頓時心中一驚,渾身突然打了個寒顫,竟失手把個杯子掉在了地上,跌得粉碎。
張嘴哇哩哇啦的說道:“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見冕者與瞽者,雖褻必以貌。彼無目者也,可相親乎?且賤閫之政如嚴君焉,若知之,弟雖死而無悔,且恐獲罪于兄,慮彼亦必自經于溝瀆矣。”
還別說,楊稷和他混在一起時日久了,之乎者也的水準直線上升,皺眉道:“我們兩家都不行,難道就這么算了?這樣吧,咱倆出東道銀子,不要三弟破費一文錢,接到他家去玩玩,怎么樣?”
唐富貴鬼使神差的想貪些錢,滿口答應道:“今日遲了,明日接到我家去,咱們好生樂樂。”
他利令智昏完全忘了夫人的厲害,回到家中笑嘻嘻的走到妻子面前,將結拜哥哥要出銀子接瞎姑來家玩耍的事說了,還不等他說完呢,就被鐵氏迎面一巴掌,打了一個滿臉花。
因鐵氏小時候跟他爹練過幾年功夫,手上很有力氣,一掌就讓唐富貴鼻血直流,破口大罵:“你這無用的公公,整天和狐朋狗友吃得爛醉,晚上死人一樣連老娘都伺候不了,還想接瞎""來家?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唐富貴一只手捂著臉,一只手捏著鼻子,哭道:“我何嘗敢呢?都是他們的意思。我不過想賺幾個錢,留些好吃的孝敬你,給我幾個膽子也不敢做壞事,我冤枉啊我。”
鐵氏怒道:“不行,當咱家是窯子怎地?給他們騰地方花天酒地,你要不要老娘親自去陪酒陪睡?你要讓我就同意。”
唐富貴趕忙叫道:“萬萬使不得啊,我寧肯不賺錢,也不能做了烏龜王八。”
“那你就別放屁。”鐵氏氣呼呼的躺在炕上,伸開雙腿,“趕緊著賣賣力氣,將功折罪,不趕緊生個兒子,你就算賺得金山銀山也是白送給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