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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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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黔寧王府,內宅。

  老夫人神色惱怒,某人的一聲叫喊不單單驚動了她,整個沐家上上下下都傳開了,恐怕不日之后就會傳遍整個京城,登徒子跑到內宅求愛,一定會遭人嘲笑,實在是可恨。

  “這幾個月來老身見他行事規矩,有禮有節,還當他是個君子。誰知這晚上醉了酒馬上現出輕狂之態,不能輕饒了。”老夫人恨恨的道。

  聞訊而來的沐凝雪有些奇怪,那人的性情不至于這么不穩重,說道:“娘,好端端的為何跑到內宅前胡鬧,恐怕事出有因,不妨當面詢問一下,再做處罰不晚。”

  一肚子火氣的老夫人凝視著自己的女兒,原本她深信以女兒的性子,不可能私下里和那混賬東西有任何聯系,可為何又無故袒護于對方?難道真的有兒女私情?

  老夫人緩緩問道:“你告訴娘,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沐凝雪坦然道:“他一少年讀書貴介子弟,相貌不俗,氣質翩翩,此中人無不風流多情!然據女兒所知,他倒是向來潔身自好,沒去過秦淮畫舫,沒有留情于家中婢女。

  在咱家讀書多月,不墮入裘馬奢華,淡泊而勤奮,方覺得微有可取。是以女兒故于他,不敢以白眼相看!但人心不測,不知其性情如何?性不定,則易于喜新厭舊;情不深,則難以托付終身。我與他僅僅溪頭一面,豈能即贈浣紗?不消說韞玉是否非才,女兒怎能令我堂堂沐家顏面掃地?”

  這一番話,發自沐凝雪之肺腑,她存了持正之心,自是面上磊落光明,令老夫人那一絲懷疑馬上煙消云散。

  女兒懂事固然讓老夫人欣慰,但話語中也不隱瞞對外頭那小子的一點好感,明明那小子才學一般,武藝平常,哪怕相貌家世等各方面比他強的人多了,真是怪事。

  既然那小子和女兒見過一面,那也不用回避了,我倒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如此一想,老夫人說道:“那咱娘倆試他一試,如果是輕浮浪子,你就給娘斷了這一點點的情意。”

  沐凝雪點頭道:“是。”

  如此被關在柴房,五花大綁的徐灝被四五個婆子押送過來,進了屋,有人給他松了綁。

  徐灝伸展了幾下腿腳,規規矩矩的向著端坐的老夫人見禮,抬頭看了眼坐在一側落落大方的沐凝雪,點了下頭示意。

  老夫人心中冷哼,面上笑道:“你這孩子太過胡鬧,念在你有些膽量又有凝雪親口替你求情的份上,老身這次就不計較了。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喜歡我女兒?”

  徐灝不假思索的道:“窈窕淑女,當然喜歡。”

  老夫人滿意笑笑,又問道:“那我要是把她許配你,你怎么說?而且我舍不得女兒遠嫁,希望將來的女婿能夠入贅我沐王府。”

  屋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徐灝的回答,這一刻靜的落針可聞,都在期待著郡主駙馬的誕生。

  誰知徐灝依然想都不想的道:“如果是以入贅為前提的話,我拒絕。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們啰唣,告辭了。”

  說完徐灝轉身就走,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女人,老夫人大怒,厲聲道:“你站住,給老身說清楚再走。”

  徐灝回過身來,解釋道:“事出有因我才行此下策,不然我失心瘋了跑到你家門前撒瘋?今晚我還有長輩吩咐的要事要辦,確實是沒時間逗留,等來日我必登門請罪。”

  沐凝雪眼見徐灝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冷冷的道:“娘讓他走。”

  徐灝深深看了眼有些不悅的沐凝雪,他也有些惱怒,朗聲道:“這些日子給小姐添麻煩了,我道歉。今后小姐愿意把徐灝當成朋友,徐灝求之不得,如果不愿,那就從此兩不相見吧,告辭。”

  等徐灝走了以后,自覺失了顏面的老夫人怒氣沖沖的馬上召集管事詢問原因,有知情的管事不敢隱瞞,說幾位豪門公子埋伏在外,打著小姐的名義要把徐灝騙過去,暴打一頓出出氣。

  “這幫混賬東西,氣死我了。”

  老夫人哭笑不得的罵了一句,敢情這徐灝還真是出此下策,雖然行事不免輕浮,卻也不能一味怪罪于他。至于那些打著女兒旗號的混賬行子們,類似的荒唐惡事多了,早都麻木了。而且即使憤怒也奈何不得人家,只有把氣出在下人頭上,此種吃里扒外的下流東西,不能饒過。

  魏國公府,徐灝站在堂下靜靜等待著二爺爺徐達的召見,天寒地冷一直搓著手取暖,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果然如同徐景欽所說,有丫鬟出來告知老爺子身子不適,來日再見吧。

  徐達隱居整整十年,徐灝不以為這位歷史上百戰百勝的徐大元帥,大明第一公爵,如今還有何呼風喚雨的本事!大抵已經是一個風燭殘年,靠著酒色麻痹自己,時刻恐懼著朱元璋的可憐老人而已。

  不見就不見吧,未來還是得靠著自己,盡管徐灝一而再的告訴自己并不在意沐凝雪,可心里還是隱隱作痛。

  原本還打算找沐昂或者沐凝雪共同投資經營酒店,徐灝是一番好意讓姐弟倆賺些私房錢,經過這么一鬧,事情沒辦成還和沐家鬧翻了臉,

  悶悶不樂的走著,拐過一個假山時,迎面撞見幾個人,徐灝一看趕緊側身讓過一邊,恭恭敬敬的低頭道:“侄兒見過大伯。”

  來人是徐達長子徐輝祖,停下腳步,皺眉道:“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魂不守舍。這是去見老爺子?我問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徐輝祖向來不茍言笑,而且兵法韜略大有乃父之風,治軍嚴謹殺伐果斷,對待自家后輩非常嚴厲,因此徐家子弟就沒有一個不怕他的。”

  徐灝不敢隱瞞,說道:“奉祖母之命來給二爺爺請安,侄兒一直在黔國公沐家做伴讀。”

  “沐家做伴讀?”徐輝祖頓時一臉冷笑,“又是一個攀附外人的主兒,你走吧,今后不必再登門來。”

  徐灝愣住了,一時氣往上涌,冷道:“去沐家求學乃姑父的好意。”

  “他讓你去的?”大感意外的徐輝祖聞言瞇起了眼,思索片刻,“就憑你能令堂堂燕王操心?你不覺得奇怪嘛?”

  徐灝平靜的道:“不奇怪,我鐘意沐家郡主,求到了兄長頭上,兄長又求到了姑父,蒙姑父厚待,如此得以使我進了沐家,不像有些長輩從來對后輩們不管不問。”

  原以為會激怒徐輝祖,誰知徐輝祖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你指責我不管不問?你說的半點不假,我也不想去解釋什么,由著你們這些孩子記恨。不過你能支使動燕王,說明你身上必有可取之處,非是蠢人,那你以后好生想想,別一門心思的只惦記著女人,眼睛多看看這京城,這朝廷,這天下。”

  徐灝心里一震,如果是別人或許得慢慢思索這番話,但他不一樣,馬上品味出其中的深意,徐輝祖的不管不問和老爺子的隱居避世看來都是一個道理,都是為了整個家族。

  至于多看看這朝廷這天下,難道他看出燕王的雄心壯志了?

  非常有可能,畢竟親姐姐嫁給了朱棣,多年來兩家來往密切,徐輝祖作為小舅子,他本就有城府心機深沉,可能是最了解姐夫朱棣的人之一。

  可惜這種事絕對不能繼續談下去了,自己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絕對不能亂說話,不然倒是可以趁機扭轉徐輝祖對自己的印象。

  徐輝祖這人今后一定要密切留意,不簡單,徐灝當即老實的道:“是。”

  “你走吧。”徐輝祖皺眉擺擺手,一直注視著徐灝離去的背影。他其實心里非常意外,有多少后生面對剛才的機遇,不絞盡腦汁的回答自己?這小子反而剛露鋒芒馬上就內斂下去,果然朱棣的眼光不俗,徐家這一輩出了一個聰明人。

  聰明人往往自以為是,往往聰明反被聰明誤,徐輝祖淡淡的吩咐道:“今后派人盯著他,隨時稟報他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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