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間通道出口的正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平原,大約千丈之外,是一座頗具規模的小鎮。鎮外用巨石建造了十丈高的圍墻,圍墻后面還有幾幢高高的石塔露出頭來。
紀貞錘連忙當先領路:“您跟我來。”
紀貞錘自己的幾個跟班當然就更沒有地位了,遠遠地在前面給大家開路。
等到了小鎮門口,幾個看守的家族武者要按照慣例進行檢查,卻被紀貞錘一個兇狠的眼神瞪回去:“瞎了你們的狗眼查什么查,還不快滾”
幾個武者很納悶,今天這是怎么了,紀貞錘這個渾人居然會幫著新晉血脈者說話,以前都是他要想方設法刁難這些孩子們啊 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之中,紀貞錘露出一個非常生澀的諂媚笑容,點頭哈腰的對著洪禹道:“禹少,您請。多總管今天有事情耽誤了,但是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您要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把一切事情都推掉也要趕過來。”
紀貞錘顯然不會說謊,一下子就能聽出來。
洪禹也不介意,跟著他進了小鎮之中的驛站,一進門就聽見一個大嗓門在嚷嚷:“家族也真是的,總弄些虛頭巴腦的事情來煩我們,這里是玄兵工坊,又不是名勝古跡,那些身份尊貴的小孩子們想要玄兵,讓他們靠著自己的努力去爭取,每年過來平白無故的將我們辛苦打造的作品調挑走,這算個什么事情 紀貞錘以前必定會對這個論調大家贊賞,毫無顧忌的大肆應和一番。但是今天,他卻無比尷尬,悄悄看了洪禹一眼,發現禹少爺似乎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松了口氣,惱火的沖里面嚷嚷道:“紀斌你給我閉嘴快點滾出來,這一次有貴客來了。”
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從里面走出來,一臉的不高興:“我是器師器師啊要不是因為這幾個小崽子要來,我今天應該在九號火山口鍛造一面優質的玄兵盾牌。可是就因為這些家伙來了,我就要負責出面接待,跟個店小二一樣,耽誤我一天時間,他們知道一位器師的時間有多珍貴嗎?”
紀斌根本不在乎洪禹等人是不是在一邊,或者他本來就是說給宏宇他們聽的。
紀貞錘剛才也做過這樣傻逼兮兮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尷尬的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他瞪著一雙眼睛,毫無技巧的朝紀斌使眼色,紀斌覺得有點奇怪:“老錘你怎么了?”
紀貞錘無奈的揉揉眼睛:“算了,沒事。你聽我的,老老實實去把房間打掃出來”
“打掃個屁,老子哪有那個時間。”他哼哼一聲,隨手把一串鑰匙嘩啦一聲扔在地上,背著手揚長而去:“自己收拾房間,自己打水清理,想要吃什么自己弄,想要老子伺候這些小崽子,門都沒有”
紀貞錘的臉漲得通紅,能滴出血來,那叫一個尷尬啊,他連忙把鑰匙撿起來:“禹少爺,您稍等,我來幫您打掃…這個驛站也就是外面來人的時候才用一下,一年也就是三兩次,所以沒有專門的人手,安排給了紀斌,有人來了他就過來幫忙照顧一下。”
紀貞蟠拉住他,苦笑道:“算了吧,每一次過來都是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洪禹背著手,嘿嘿一聲冷笑:“本少爺不習慣”
紀貞蟠無奈道:“禹少爺,他們常年在絕離秘境,跟外界交流很少,一門心思鉆研玄兵,為人處事上自然有些偏激…”
洪禹擺擺手:“他是家族的一份子,這份差事是家族安排給他的,不管他是不是器師、不管他的時間有多么寶貴,既然是家族的任務就要完成——這是家族的規矩。如果有點是實力的人,就像他一樣把家族的任務當成兒戲,家族豈不是要亂了套?
而且,你剛才說這里一年也就是使用三兩次,那么家族之中位高權重的那些人來了,他紀斌也敢如此嗎?我看未必吧,還不是欺負我們年輕”
紀貞錘無話可說。
洪禹淡淡看了他一眼,手指一彈,一股力量咻一聲打在紀貞錘手中的那一串鑰匙上,嘩啦一聲鑰匙再次掉在地上。
洪禹一揮袖子,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讓紀斌回來,把鑰匙給我撿起來,房間打掃于凈,不然的話,這件事情的后果一定會嚴重到讓他一輩子都后悔別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情,不值得大張旗鼓,本少爺從來不會忍氣吞聲,我說到做到”
紀貞蟠也有些慌了,就像出發之前紀立漁所說的那樣,就算是洪禹一覺睡到太陽落山,紀貞蟠他們也得等著。
要是這一次洪禹沒能選到合適的玄兵,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重大的失誤,未來在家族之中的晉升必定大受影響。
他急忙上前,狠狠一把將紀貞錘拽到了一邊,惱火無比道:“讓你們目中無人,讓你們恃寵而驕,現在好了吧,得罪真正的貴人了吧要是這件事情沒辦法解決,家主必定暴怒,你們這些年處處刁難新晉血脈者的事情,一定會被查出來,那就等著被收拾吧”
紀貞錘滿頭大汗,朝洪禹打拱作揖:“禹少爺您稍后,我這就把那個混蛋給您拎回來”
他風馳電掣的去了,片刻之后真的拎著紀斌的脖子回來了。
顯然紀貞錘已經把洪禹的事跡說了,紀斌雖然狂傲,但是這種人的狂傲只敢針對身份低微的人。
器師、丹師這些人的地位有些超然,故而就算是知道洪禹等人未來前途遠大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那些真正的當權者,他們才會稍稍尊敬一些。
但是聽說了洪禹的事跡,知道了人家乃是一品合真,并且有能力提升血脈,紀斌立刻就慫了。乖乖的跟著紀貞錘回來,一點強硬的姿態也不敢擺出來,小心翼翼的撿起掉在洪禹腳邊的鑰匙,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打掃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他拿著鑰匙又回來了,雙手把鑰匙畢恭畢敬的遞給洪禹:“禹少爺,已經為您準備好房間了,熱水也燒好了,您還有什么吩咐?”
洪禹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紀斌額頭一層冷汗:“小人知錯了…”
一邊的紀貞錘急忙把紀斌拉走:“禹少您休息吧,我們告退了。”
兩人從驛站出來,一路默默無語。尤其是紀斌,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紀貞錘忽然一拍腦門:“我得去跟多總管報告一下。”
紀貞多執掌整個絕離秘境,其實他今天什么事情也沒有,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玄兵作坊里面實驗著一種全新的創意,把一個陣法和一種特殊的材料結合起來。
紀貞錘趕到的時候,他的玄兵作坊剛剛發生了爆炸,可憐的多總管原本白白胖胖,現在一身漆黑的沖了出來。
“老錘,你怎么來了,不是讓你去迎接那幫孩子嗎?”
醉心研究的人,往往是不怎么注重享受的。紀貞多的院子里就有一口水井,他自己動了一桶水上來,當頭澆下來,把身上爆炸的黑灰沖于凈。
紀貞錘郁悶的把事情經過一說,紀貞多眼睛一亮:“家族之中出了一個絕世天才,這是好事情啊。”而后話音一轉:“不過器師是有特權的,他不能把器師當成下人一樣使喚,這一點一定要讓他明白。”
紀貞錘頓時感到不安:“多大人,我看洪禹少爺不好惹,您可別…”
“我自有主張。”紀貞多固執。
九層陣法秘境并不是他布置的,但是他對那里非常熟悉,稍稍改動一些某些“考驗”,難度就會增大數倍到時候讓洪禹空手而歸,看他是否真的不在乎玄兵戰甲而且他自從出現在河左大陸,還沒有如此灰頭土臉吧?
至于洪禹拿不到玄兵戰甲,家主那里不好交代,這就更簡單了,回頭把自己的得意作品送一套給家主,他愿意給誰就給誰。
“大家今天晚上養精蓄銳,明天爭取以最好的狀態進入九層秘境。玄兵戰甲在等著你們”紀貞蟠簡單交代一句,就讓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有的人蒙頭大睡,有的人打坐調息,各自用自己的方法調整著狀態。
洪禹把七夕劍靈叫出來:“你能不能跟我系統的說一說玄兵戰甲?”
“唉,本座最近時常覺得力不從心,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消散,無法繼續陪著你了,少年郎,每每想到這些,本座就覺得心痛如刀絞,舍不得和你分別 “就是要礦晶唄。”洪禹嘀咕一句:“說的跟真的是你,心痛如刀絞,你有心嗎?”
經過了一番虛偽狡詐的調價還價,洪禹付出了五千兩礦晶之后,終于從七夕劍靈那里得到了關于玄兵戰甲的基礎知識。
玄兵戰甲的根本理念是“另一具身體”,所以評定一套玄兵戰甲的等級主要有兩個標準,第一個當然就是玄兵戰甲的威力,第二個則是玄兵戰甲和使用者身體的契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