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激動,洪禹一直想著自己和母親見面第一句話應該說什么,然后自己應該準備什么,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沒能帶點清源大陸的禮物,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想念清源大陸美食的味道,早知道這一次要來河左大陸,就應該帶點爹的東西過來…
這么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的一夜過去了,他卻什么頭緒也沒有整理出來。
洪禹一個苦笑,搖了搖頭。可是他沉浸在這種情緒之中卻很享受,一直到了中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打開門趙東海等人站在外面:“禹少爺,你這地方可真難進來,我們好說歹說半天,門口的武者才放我們通行!”
這座石塔是紀家專門用來接待貴賓的,所以守衛十分嚴格,就算是紀家自己的武士想要進來也要經過嚴格的盤查。趙東海他們還是因為之前來過,如若不然恐怕還要通知洪禹親自去把人領進來。
洪禹笑道:“你們肚子里的酒蟲又饞了”
趙東海幾個人這段時間和他廝混,臉皮早就鍛煉的無比強韌:“這可不能怪我們,禹少爺你太不厚道了,一場賭注把我們的積蓄全都贏走了,現在在家里我們可是根本抬不起頭來,想喝酒只能來找你了。”
另外一人興致勃勃道:“禹少爺,今天是玉醉樓的開壇日,三個月一次,盛況空前,錯過了可就可惜了。”
洪禹想了想自己呆在房間了也是靜坐,那就跟大家出去走走吧。
他反手鎖了門:“什么玉醉樓開壇日咱們邊走邊說。”
“好嘞!”看到洪禹愿意去,眾人大喜,趙東海一路上口沫橫飛,總算是給說明白了。
玉醉樓雖然不是天機城中最昂貴的酒樓,但也是其中之一。但是玉醉樓毫無疑問是最著名的一座。
玉醉樓的名氣大都來自于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大家都不記得了,都稱呼他為童大師。
童大師是整個玉乾朝最著名的釀酒大師,有酒仙之稱。玉醉樓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酒窖,童大師在其中釀制了大量好久,每隔三個月,就會舉行一次開壇日,意思是一批好酒開壇。
不過童大師自己親自釀造的美酒并不多,也只能夠供給每一次的開壇日消耗。
玉醉樓其他時間銷售的美酒,都是童大師的三位親傳弟子釀造的,即便如此,它的美酒也遠比其他的酒樓好。
除了美酒的原因,每一次開壇日都非常熱鬧,還因為童大師本身也是一位武道強者,他修煉的法訣之中,有一門神通,專門品評天下英雄,童大師的美酒自從供不應求之后,就索性不賣了,每一個開壇日由童大師親自坐鎮,品評前來喝酒的武者,從九品到一品的美酒,也對應著童大師品評的武者從九品到一品。
童大師的品評并不是只看等級,更多的還是看潛力。因而有很多一品合真在童大師面前灰頭土臉的場面出現,這也是一大樂事。
聽到這樣的介紹洪禹也好奇起來,跟著大家一起在門口攔住了幾輛馬車,快速趕往玉醉樓。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剛剛離開,那個之前對趙東海等人嚴格盤問的守衛武者,就悄悄把消息傳遞了出去。
沒多久,紀麟就帶著一絲冷笑喃喃自語:“去玉醉樓這小子倒是好心情啊,嘿嘿,看看他還能保持多久。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玉醉樓今天肯定很熱鬧!”
“是。”
玉醉樓并不高,一共九層,在天機城之中只能算是矮小。但是據知"qingren"士所說,玉醉樓地下的面積,可比地上還要大。
這會兒距離飯點還早,因此玉醉樓下面幾層空空蕩蕩,伙計們還在忙著打掃衛生,后廚的幫工正在用手推車將大量食材運進去。
可是到了最上面兩層,卻是人滿為患,幾乎沒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空著的桌子上也擺著一只厚重的黑色木牌,寫著好碼,顯然是被人預定的。
大廚還沒有開伙,大家來也不是為了吃飯,因此每張桌子上僅僅擺著幾碟瓜果,倒是每人面前,都有一套精致的酒杯,所用的材料都非常考究:青瓷、琉璃、犀角、獸骨等等一共八種,專門用來喝不同的美酒。
開壇日乃是三個月一次的盛事,玉醉樓也是準備的非常到位。
這兩層樓是相通的,中間一個巨大的天井,八樓是大廳,酒樓全是雅間,開壇日就在中央天井舉行,但是酒樓的一樣能夠看見。
想要在開壇日訂到一個雅間,那真是非常困難,并非有錢就行。偌大的天機城,巨富無數,大家到了這個時候,拼的就是權勢!
外來的富商在此時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因為天機城是紀家的天機城,誰能在這里和紀家比拼權勢 每當開壇日,如果能有外來的富商,被紀家人邀請進入酒樓包廂共飲,那就是一場公關上的巨大成功,會有很多人現場看見,然后對他的地位和信譽大大提升,日后做生意也會方便許多。
趙東海興致勃勃:“禹少爺,我可以靠著紀宏大人的面子,才訂到了一張桌子,不然的話,咱們今天根本不夠資格進來。”
侍者將他們領到了一張桌子前面,撤掉了桌子上的木牌,然后非常得體的伺候完畢退下了。
洪禹看了看,周圍鬧哄哄的,這個大廳內少說也坐了三百人。
他們的位置中等偏上,看來紀宏閣下的面子還是很管用的。
洪禹觀察著周圍,忽然有所察覺,微微一側首,在他的東北方向上,有幾桌人,似有意似無意的打量著他,看到洪禹注意到,各自挪開目光,唯獨一人,鷹鉤鼻、吊梢眼,面頰窄長,暗含惡意的盯著洪禹,毫不退讓。
洪禹眉頭一皺,低聲問道:“那人是誰”
趙東海看了一眼,道:“那個是紀鷹,也曾經是家族中頗受重視的一名天才,可惜在十六歲那一年,血脈檢測之中未能覺醒任何強大血脈,就此沉淪下去。不過現在也是三品顯圣巔峰了,進步還是很快。”
他掃視一眼,有些奇怪道:“少爺,那邊坐著的都是他這樣的人,年少時天資過人,可惜十六歲的時候那一道門檻沒能跨過去,最后成就只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
洪禹點點頭,這些人湊在一起并不意外,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這些人遭遇相同,當然更有共同語言。
一旁又有人說道:“他們來也是白搭,今天是開壇日,童大師品評天下英雄贈以美酒,這些人沒能覺醒血脈,已經是前途暗淡,肯定不會入大師法眼。”
正說著,只見那邊紀鷹敲著桌子,冷哼一聲道:“這種人也能進地心月,憑什么我們不能進去家族里有那么多人卡在瓶頸上,只要讓我們進去呆上幾個月就能突破,總比讓一些來歷不明的廢物進去浪費的好!”
“地心月”洪禹微微一愣,他隱隱感覺紀鷹應該是在針對自己,但是地心月是什么地方跟自己有關系嗎 紀鷹看到洪禹沒什么反應,更加憤怒,猛然起身,不顧旁邊人的勸阻,大步走過來,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桌子狠狠一跳,上面的酒杯茶盞乒乒乓乓的炸碎了。
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侍者連忙過來:“這位客官,請你出去,玉醉樓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
紀鷹根本理都不理他,只是盯著洪禹:“小子,識相的就給我夾著尾巴滾出天機城!你以為打敗了紀杰那個蠢貨就很了不起了戰勝廢物不是什么值得夸要的戰績!要是連你這樣的野種也能進地心月,這紀家離完蛋也不遠了!”
周圍立刻有人變色:“紀鷹!管好你那張臭嘴!”
紀鷹哼了一聲,索性專門針對洪禹:“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明天就要進入地心月了,這是怎么回事說什么認親哼哼,我看是不知道誰的野種,找個機會送進地心月吧誰都知道地心月乃是家族重地,我們這些為了家族辛苦戰斗的人沒資格進去修煉,這種人卻打著荒唐的旗號想要混進去!我紀鷹不服!這里面有黑幕!”周圍眾人頓時議論紛紛。九樓的包廂內,徐鶴然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吩咐道:“去查一下,是誰泄密。”
“遵命!”
身后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徐鶴然暗怒:用心險惡!
洪禹明天要進入地心月這是個機密,地心月關系重大,這個消息提前泄露出去必定引來一連串的麻煩。
而下面,紀鷹的話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紀鷹陰森森一笑:“混賬東西,紀鷹大爺今天就把你從天機城趕出去…”
他已經卡在三品顯圣巔峰七八年了,一直沒辦法突破。靈丹也申請了好幾次,但是能夠用于瓶頸突破的靈丹分外珍貴,輪不到他的份兒。
于是他轉而去想別的辦法,申請進入地心月就是其中之一。當然更是被家族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現在有人放出消息,洪禹這個外來戶居然能夠進入地心月,紀鷹這些年壓抑的內心終于爆發,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