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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4 鐵桶陣仗

  安東尼邦德斯圖爾特內心的驕傲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這一次的爆炸性新聞由他親手炮制,看著眼前緊閉不開的劇組大門,他簡直就要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站起來跳舞了。

  雖然一開始他還有些不安,擔心雨果又玩什么花樣,那兩天他精神完全緊繃著,就在思考著雨果會使出什么花招來對付自己,但伴隨著時間的推進,似乎所有的問題都消失不見了。雨果越長時間不露面,就說面貓膩的可能性越大、麻煩的糟糕程度越重,而“國家詢問報”報道的真實性就越高。

  現在時間在不斷流逝,記者們越來越煩躁,而“死囚漫步”劇組卻始終沒有動靜,安東尼內心已經逐漸被狂喜所占據,他用腳趾頭都可以想象得到接下來雨果將面臨的局面,從“七宗罪”新聞發布會被放鴿子開始——不對,應該是從女巫審判被雨果打擊得落花流水開始,所有新聞記者內心壓抑的憤怒都會酣暢淋漓地爆發出來,雨果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累積下來的道德至高點和正面馬太效應都會逐漸被消耗一空。

  安東尼覺得“紐約郵報”的科林實在太謹慎了,這次機會如此之好,媒體幾乎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甚至雨果還可能因為巨大的精神壓力而徹底崩潰,那么維持封殺同盟還有什么意義呢?及時痛打落水狗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紐約郵報”卻至今都沒有派記者前來巴吞魯日,安東尼心里不由對科林有些鄙視。

  安東尼的腦海里正在構思著要如何壓迫雨果、如何享受這場艱難的勝利,遠處卻突然傳來了騷動聲,地面似乎還開始微微震動,“轟轟轟”的沉悶聲響猶如天際邊的一片云彩徐徐飄了過來。安東尼原本并不在意,他覺得應該是又有記者同行過來了,要不然就是送外賣的準時前來了,但騷動聲卻越來越夸張,逐漸開始有些嘈雜了。安東尼猛然一想:難道是有重要人物出現了?

  安東尼立刻就站了起來,可是因為準備不及,一個重心沒有站穩差點就要摔倒,他不由有些尷尬地罵罵咧咧了兩句,他原本還以為周圍其他同僚都會投來看熱鬧的視線,但他抬頭一看,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他這才訕訕然地站直了起來,然后順著所有人的視線看過去,剎那間就僵硬在了原地。

  只見眼前的公路盡頭出現了一大堆車子,各式各樣的車子,有好幾輛大巴,還有幾輛小車,另外就是五花八門的轎車、卡車,視線之內可以看到的車子就至少有二十輛以上。所有車子整齊地沿著公路開了過來,就好像一個車隊般,揚起一片塵土,蔚為壯觀。

  眾所周知,從巴吞魯日市區前往安哥拉監獄只有一條公路,進出都只有這一條公路,監獄的后面是無人區——密集的森林。這條公路顯得十分蒼涼,周圍不是廢棄的農場就是破敗的森林,幾乎是沒有人煙的,就連動物都不多見。而“死囚漫步”劇組的所在地就在安哥拉監獄的西面,不到一英里的地方,最近由于記者大量云集,路易斯安那州州政府還專門派遣了執法人員在附近巡邏,確保安哥拉監獄的絕對安全。

  此時,這條荒蕪的公路之上,卻出現了如此壯觀的車隊,那轟鳴聲由遠及近,比飛機起飛降落的噪音還要強大,讓人有種戰爭即將打響的錯覺,而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則正在被坦克和軍隊包圍。

  “轟轟轟”,那強大的轟鳴聲把周圍的一片死寂全部都驚醒了,居然還有寥寥數只鳥兒從森林里驚嚇得振翅而飛,地面的顫抖越來越強烈,讓人有種地震的錯覺,許多人沒有做好準備,甚至重心不穩踉蹌了幾步——當然,最主要還是自己內心被震撼到了。

  如此強大的陣仗幾乎可以說是整個巴吞魯日都難得一遇的。

  聽到如此聲響,安哥拉監獄方向也全部被震動了,遠遠的也有聲響急速傳來,回頭一看就可以看到四輛正規軍車駕駛了過來,不過他們并沒有靠近,而是在距離“死囚漫步”拍攝地三百碼之外的地方停靠了下來,然后一群士兵齊齊下車,在那里把陣仗擺了開來。

  雖然這些士兵沒有把槍支架起來,但整個架勢還是威嚴無比,場面格外滲人,記者群體之中嗡嗡嗡就開始吵鬧了起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見鬼的上帝,那都是什么人”、“這是劫獄嗎?還是軍事演習”…所有人都慌亂了,北側的士兵們嚴陣以待,南側的強大車陣則徐徐停靠了下來。

  車子紛紛停靠在了路邊,整齊停放,然后后面還是有車輛源源不斷地開過來,隨后也是在路邊停放完畢。車子上陸陸續續就開始有人下車,所有人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但這卻并沒有讓記者們的緊張情緒緩解下來:這里不是旅游區,就連來探監的人都沒有多少,更不要說如此強大陣仗了。

  粗粗打量一下,車陣至少有五十輛車子以上,道路兩側都被停靠滿了,超出了視線范圍,在路的盡頭繼續延伸下去。而從各式各樣車子上走下來的人群在不斷壯大,三百人、五百人、一千人…但人群還是在持續地出現,烏壓壓地聚集成一片,就好像是一片厚厚的積雨云般,朝著記者們蜂擁而來,那強大的聲勢讓人不由想要退避三舍。

  “這些人…瘋了吧?”記者們對于眼前的情況完全摸不著頭腦,特別是后方因為有安哥拉監獄的存在,士兵親自出動,導致整個局勢顯得緊繃異常,這讓記者們都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安東尼忽然想到了什么,失聲尖叫到,“年輕火山…”彷佛是為了印證安東尼的“遠見和睿智”一般,前方的人群在記者正前方五十碼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后展開了一面旗幟,旗幟上赫然就是榮耀至死那著名的斗牛犬標志,而旁邊則標志著年輕火山的字樣。

  這是榮耀至死的歌迷,也是雨果的影迷。

  猜出了正確答案,但安東尼此時卻沒有絲毫的愉悅,他反而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整個人完完全全僵硬在了原地,肌肉卻在不可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他雖然依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內心卻有一種強烈的不妙感覺在翻滾。

  安東尼的聲音讓記者們全部面面相覷,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因為他們手中的信息線索實在太少了,根本沒有辦法提供任何訊息。但眼前如此強大的陣仗——而且都是和雨果有關聯的陣仗,卻讓那種不安感開始在記者之中彌漫開來。

  記者們有一百多名,但眼前卻遠遠不止一千人,這可不是一場平衡的對抗。此時記者們就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包圍圈的螞蟻,伴隨著周圍人群不斷地增加,他們開始變得越來越渺小,那種無力感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恐慌。

  終于有記者忍不住了,三個人結伴上前試圖詢問一下緣由,那群粉絲們并沒有立刻化身成為野獸吞噬著三名記者,反而是很有禮貌地給予了回答,然后三名記者一臉疑惑地退了回來,大家紛紛上去詢問。

  “他們說,今天有一場反抗行動,不過具體情況一會他們會有人過來解釋的。”

  反抗行動?這又是怎么回事?但可以確定的是,應該不是好事。

  “嗡嗡嗡”的嘈雜聲越來越大,但卻一點都不顯得熱鬧和混亂,反而是讓空氣變得越來越緊繃,那種壓抑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沉重。

  有記者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想要落荒而逃,但他們前后看了看,卻發現他們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根本無處可逃。他們四周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唯一的缺口赫然是身后的攝制組,而劇組此時依舊是大門緊閉,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猛然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所有記者將“死囚漫步”劇組團團圍住,試圖逼迫雨果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死囚漫步”被銅墻鐵壁保護著,但同時他們又何嘗不是封堵了“死囚漫步”劇組離開的所有出路呢?

  而現在,眼前的年輕火山們又將他們圍堵住了,讓所有記者無處可逃,在記者們之外又形成了一層鐵桶陣,把所有記者都圍困住了。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先生們,先生們…還有女士們。”年輕火山的正前方有兩個人站了出來,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他們四處打量了一下,原本以為記者都是男士,但隨即發現了女士,不得不臨時改口。這也顯示出了他們的青澀和稚嫩,這讓不少記者都稍微松了一口氣。

  那個女生往前走了半步,對著手里的喇叭說到,“我們是年輕火山,榮耀至死的支持者,雨果蘭開斯特的支持者,我們今天前來這里,表達我們對雨果的支持,同時也是表達我們對媒體的抗議!”

  記者們剎那間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看著眼前那一千多人的龐大陣容,心底不由有些發憷:他們是不是又捅到馬蜂窩了?

  “我們在此強烈抗議新聞媒體在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真相就胡亂捏造虛假新聞的惡劣行為,各位無冕之王們,你們又在試圖制造一次女巫審判,而這一次,我們不會輕易妥協!”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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