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金其實已經見識過雨果對于樂隊配合的掌控力了,當初那一首“扼殺英雄(K斗l。[]Your。Heroes)”就是這樣的代堊表,雨果展示了他對于鍵盤和鼓點之間的運用。其實單純從融合度上來說,“扼殺英雄”僅僅使用鍵盤和軍鼓是不夠的,應該還有更多樂器、電子音的配合,才能夠將歌曲的魅力完全發揮出來。但雨果卻在有限的條件上,展示了自己出‘色’的樂感,確實是讓人眼前一亮。
吉他和鼓點之間的配合又不一樣,二者之間存在著相互呼應相互輔助的關系,但是在缺少貝斯和節奏吉他所搭建的橋梁,二者之間的配合會略顯單調,還不如單獨一把吉他進行表演,然后搭配手鼓或者鈴鐺之類的樂器來的效果出‘色’。當然,事無絕對,能夠利用吉他和鼓點創造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旋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福金更加感興趣的是,雨果居然將主動權‘交’到了他的手中,剛才雨果說的是“我配合你飚一段吉他…”也就是說,福金的鼓點才是掌握著接下來這場試鏡對決的引導權。
一方面福金被雨果的自信‘激’發出了傲氣,他福金可是洛杉磯地堊下搖滾圈子里排得上號的人物,雖然雨果已經證明了他自己的能力,但福金卻不認為雨果有與自己并駕齊驅的能力。另一方面福金又十分好奇雨果到底會如何應對,要知道,鼓點就是節奏,而節奏就是一首歌的骨骼,這也是鼓手在樂隊之中位置十分重要的原因,因為鼓手的失誤很有可能就導致樂隊其他環節都連續出錯。
雨果到底是盲目自信的自大呢還是有真材實料做底氣 福金不了解雨果,但他卻可以感覺得到,雨果比去年年末的搖滾之夜時自信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個中原因福金就無法探知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來一個正面對決吧!福金內心也頓時是豪氣萬丈,一掃剛才的頹廢和沮喪。
福金把被踢翻在地的椅子扶了起來,又快手快腳地將自己的架子鼓重新組合好,不緊不慢地開始進行調試,等完全確認架子鼓沒有問題之后,他抬頭看了雨果一眼,此時雨果背著那把福金隊友留下來的吉他,站在架子鼓的旁邊,一臉的放松,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而約瑟夫則站在雨果身后三步遠的地方,滿面都是探究的神情,看起來對這場街頭臨時演出也充滿了興趣。
這里距離時代廣堊場也就不到一百碼的距離,眺望過去就可以看到時代廣堊場上的喧鬧和繁華,身后四十二街此時因為開‘門’的店面不多而略顯有些蕭索,夜幕降臨之后這里將會是聞名東岸的紅燈區,但現在午后的慵懶陽光還斜掛在帝國大廈的樓頂,街道上沒有了燈光的點綴和站街‘女’郎的擁擠則顯得不太熱鬧,但即使如此,來來往往的人群依舊絡繹不。
可惜的是,路人卻沒有人停留下腳步,沒有人認出站在路邊抱著一把吉他的男人就是雨果——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愿意放慢腳步觀看路邊這個依舊沒有開始的表演隊伍。
紐約街頭進行表演的藝人比起洛杉磯來說,只多不少,而吸引路人駐足的難度可能還要更大一些,雖然紐約的游客和人口都更多,但這里的生活節奏實在太快了,很少人愿意‘浪’費時間站在路邊觀看表演,即使對表演者有敬佩之意,最多也就是路過時扔幾枚硬幣,然后就再次加快腳步繼續自己的生活。
所以,現場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錯覺,好像雨果、福金和約瑟夫三個人站在另外一個層面的空間里一般,周圍川流不息的繁忙襯托著他們的安靜和停滯。但是很快,這種靜止就被一連串鼓點打斷了。
福金手中的鼓‘棒’第一個敲響了銅鈸,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汽車轟鳴聲和人‘潮’嘈雜聲之中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很快就被周圍的喧鬧所淹沒,甚至沒有就連約瑟夫都聽得不是很真切。不過,雨果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緩而有力的銅鈸“鏘鏘”之聲,榮耀至死以前經常在沒有音響擴音設備的現場進行表演,所以他一向都知道要把注意力高度集中,隨時注意鼓手的動態,等旋律響起來之后,他的注意力才會投入以貝斯為主的旋律之中,由貝斯手將吉他和架子鼓串聯起來。
抱著自己的吉他,沒有主唱的壓力,雨果如魚得水,這一直都是他最舒服的位置,即使他現在對于主唱也有了心得體會,但旋律吉他手還是能夠讓雨果找到舒適感。所以雨果根本沒有猶豫,就開始用右手勾勒起琴弦。
雨果的右手節奏并不快,而是加大了力度,讓每一個弦音都顯得十分厚實,由于現場沒有擴音設備,所以表演時手法需要稍作一些改變,這對于雨果來說并不困難。
雨果認真傾聽著福金的鼓點,但讓他意外的是,福金根本沒有打鼓的打算,而是用一連串最為普通最為平實的銅鈸聲作為開場,而且敲打銅鈸的速度并不快,偏向于中板的慢板節奏,這種節奏十分具有包容‘性’,隨后的節奏要突然加快或者減慢速度都沒有任何問題。顯然,福金是打算看看雨果的演奏之后,再做盤算。
面對這種銅鈸聲,雨果卻沒有太多的猶豫,將腦海里隨意勾勒出來的旋律演繹了出來。其實如果雨果手中是電吉他的話,會更適合此時情況進行發揮,但可惜他拿著的是木吉他,所以雨果讓自己的指法變得更加干脆一些,讓每一個音符都變得很脆,如同一顆顆‘玉’珠一般滾落下來。
雨果今天的狀態顯然很好,先后拜訪了邁克爾一杰克遜和凱瑟琳一赫本之后,雨果的大腦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指尖勾勒出來的旋律帶著陽‘春’三月的輕盈和雀躍,在指尖跳動著。
福金在雨果的影響下,血液里對于節奏的敏堊感以及長年累月的架子鼓本能,讓他自然地開始加入了落地鼓的沉重鼓點。兩個人都似乎正在尋找狀態,第一次合作、沒有任何彩排、演奏全新旋律,這讓兩個人剛剛開始的步調都略顯緊繃,無論是雨果勾勒出來的旋律還是福金的鼓點,都相對簡單一些。
福金和雨果都沒有看向彼此,而是專注在自己的樂器之上,這樣簡單重復了六個八拍之后,忽然,福金就敲響了大鼓,這個重重的鼓點就好像巨人腳印一般狠狠地砸在雨果的吉他旋律之中,雨果敏堊感地就意識到了福金的挑戰來臨了。
果然,福金加大了力度也加快了速度,連續三下中鼓的節奏搭配腳踏鈸的組合,剎那間讓音樂從緩慢進入了兇猛,那種鋪天蓋地的‘浪’‘潮’彷佛一瞬間從零到百,用毫不講理的方式宣泄下來。這種鼓點如果接在音響里,就足以讓整個現場都瘋狂起來,帶著強烈的垃圾搖滾、金屬搖滾的特‘性’,具有無與倫比的沖擊力,讓心跳和血液的節奏剎那加速到極致,然后沖擊著太陽‘穴’的承受能力。
這是一種典型涅檗樂隊的風格,也是目前整個搖滾最為流行最為經典的演繹方式。這種方式對于吉他的要求十分嚴苛,就如同之前雨果和佩德羅等人在搖滾之夜討論的一樣,吉他獨挑大梁的‘潮’流就是目前整個搖滾界的趨勢,福金就是看到他和雨果的吉他配合,所以選擇了這種對鼓點和吉他都有嚴峻挑戰的節奏形式。
雨果注意力高度集中,第一時間就聽到大鼓沉重而具有沖擊力的鼓點,左手在指板上立刻往上滑,將整個旋律的曲調配合著鼓點的威力上揚,右手的速度和力道立刻上升兩個檔次,竭盡全力將旋律的厚重感帶出來,雖然說雨果沒有貝斯和節奏吉他的配合,而且手中拿的還是木吉他,整體實力顯得很單薄;但讓人意外的是,吉他弦音居然沒有被淹沒在福金那力大勢沉的鼓點之中。
更加讓人吃驚的是,雨果紛飛的右手居然勾勒出一闋絕美異常的旋律,讓福金不由自主開始點頭打著節奏,其實福金的工作就是打節奏,他的渾身上下都在打著節奏,但此時依舊被雨果的旋律所牽制,可見雨果這闕旋律的巨大感染力。更不要說在一旁圍觀的約瑟夫了。
在約瑟夫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雨果和福金兩個人沒有你來我往地開始狂飆,而是意外地將節奏契合到了一起,鼓點烘托著吉他的旋律,而吉他則順應著鼓點的節奏,將這首旋律逐漸填補完整。其實在缺少貝斯、鍵盤的情況下,旋律還是可以感受得到缺陷的,但這只是對專業人來說的,在外行人看來,這簡直是一場天衣無縫的表演!
雨果和福金沒有展開惡意競爭,而是在良‘性’競爭的循環之下,將吉他和架子鼓結合起來,彼此產生一種絕妙的呼應,演奏出讓人瞠目結舌的音樂。不知不覺中,兩個從來沒有合作過的強有力競爭者,卻在各自的崗位上發揮出最大的實力,然后展開不可思議的合作。
在約瑟夫反應過來之前,周圍的時空彷佛都凝固了下來,停留腳步的人群越來越多,越來越多!